《 关于飞一般的爱情》琉璃瓦上霜

8、伯爵家的宴会

　　念裳一觉醒来，发现桌上的闹钟时针已经指在10点的位置，心里不免叫道，糟了，要迟到了。等她匆匆忙忙的洗好脸刷好牙，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嬷嬷问到：“念裳，今天你又要去学校？怎么这么急，先吃点东西吧，我做好了早餐放在厨房里面。”
　　恩？难道今天不用上课，忽然想到今天是星期六，念裳不由暗自松了口气，莫非是平时神经太紧张了，有点松弛就忘了时间。把包放到沙发上，念裳走进厨房，嬷嬷正在把刚从院子里剪下的玫瑰插枝到花瓶里。
　　“嬷嬷，要帮忙么。”
　　“帮我把花瓶放到客厅里好么？”
　　客厅里桌上也摆了盆美丽的插花，念裳抱着花瓶把它放到了楼梯旁的木雕藤蔓花台上，“念裳，早啊”，云九纹在楼梯上和她打招呼。
　　“伯父早啊。”念裳只是轻轻一笑却是人比花娇。
　　“今天的花好漂亮啊，”九纹赞叹到，45厘米高的水晶花瓶里插满了如拳头般大小的火红玫瑰，满满一瓶的玫瑰就象是红色火焰。
　　“已经是春天了”，九纹感慨，岁月不饶人，时间如光梭。
　　嬷嬷已经把早餐摆上餐桌，念裳帮忙着拿碗筷。美琪穿着运动服从门外走了进来。
　　“美琪，出去跑步了。”九纹走下了楼梯。
　　“恩，跑了几圈身上都是汗，肚子都有点饿了，爸，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那你快点下来，大家一起吃早餐”。
　　“知道了。”
　　“对了，等下你顺便帮我把放在书房的那个蓝色的长方形纸盒拿下来。”
　　“好的。”
　　早餐的主食是热呼呼大米红苕羹，桌上摆着几碟糕点，还有碟咸菜和腌肉片。
　　美琪换了一身衣服，走进书房，靠着左边的墙角斜放着一个约半米高20厘米宽的纸盒子。盒子被蓝色的包装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上面还用粉红色的丝带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美琪抱着盒子走下客厅。
　　“爸，这是什么？是给我的礼物么？”美琪边下楼边问。
　　“我不是昨天才给了你礼物么，这个是念裳的。”
　　“切”。美琪奴了奴嘴把盒子扔到了沙发上。
　　咦，我的礼物，念裳听到对话，疑惑起来。
　　“念裳，你去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念裳拉开包装盒，里面是条真丝质地的吊带小礼服。举起来，礼服下面层层叠叠真丝的荷叶边汇聚成一朵巨大的玫瑰花。
　　好美啊/念裳从心底里发出由衷的赞叹。
　　“明天你可以穿着这个去参加郝克利尔家的舞会。”看见念裳的表情，九纹就知道她很喜欢这件礼服。
　　“虽然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但有些人就算是带上皇冠也不会象公主。”
　　“美琪…”九纹想阻止美琪继续说下去。
　　“我说的不对么，爸你也要想想看，到时候有那么多暗夜王国上流社会的重要人物在场，她一个从撒比哈不知道那里的山村出来的野丫头能懂多少礼仪，到时候别把我们云家的脸丢尽了才是”。
　　念裳的脸发白，不由得把举着衣服的双手放了下来，“伯父，美琪说的对，我不过是个刚从山村出来的野丫头，那种高贵的场合我还是不去为好，要不然给云家丢了脸就不好了。”
　　“念裳，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来我们家多久了，我可不觉得你会给我们云家丢脸。”
　　“可是，我的确没有参加宴会的经验啊。”
　　哼，你知道就好，美琪在心里说，她扭过头故意避开父亲责备的眼神。
　　九纹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是这样，今天正好我去要参加卡德尼奥伯爵宴会，本来想带美琪去的，你们这样说，那我就带念裳去好了，让她也增加些经验。”
　　“爸，”美琪气得拍着桌子站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完哭着跑回房间。
　　“伯父……”念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本来就没打算参加郝克利尔家的舞会，本想在星期天那时装病，然后去参加君飞的生日舞会，现在这样她倒不好推脱了。
　　楼上房间里。
　　美琪抱着一只巨大的玩具熊在哭泣，旁边摆放着10年前的照片。她从心底厌恶着突然而至的念裳，母亲过世的这些年来，她，姐姐和父亲3人是这样紧密的生活在一起，云家的财富也以令人惊奇的速度增长着。垂涎于云家的财富的人也一天比一天的多，然而父亲坚定的立场从未动摇过，任何对云家有企图的女人都未曾得逞。正当她以为日子会这样幸福而永久的过下去的时候，云念裳出现了，哼什么亲戚什么孤女，不过是为了接近财富而创造的借口而已，象那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可是父亲却一反常态，不仅收留了念裳如此还对她关心倍致，一定是那个女巫对父亲施了什么邪恶的魔法。要不然怎么会让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说出那样的话，想到这里，美琪更是对念裳恨之入骨。
　　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美琪，你在麽？”
　　是父亲的声音，美琪扭过头故意背朝门口。
　　九纹走进房，坐到了美琪身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说：“傻孩子用得着这么难过么，你自己不也说不想参加伯爵家的宴会，怎么我一说让给念裳你就哭成这样”。
　　美琪扭过头，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那是因为，我觉得父亲你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哦，是么我怎么不觉得”.
　　“念裳来之前，你从来没骂过我，我们一家都生活得好好的，可是她来了之后，你居然帮着她说话，她可是个外人，我和姐姐才是你的女儿啊，爸爸。”说完美琪倒在九纹的怀里哭得象个泪人一般。
　　九纹抚摸着她的头，等她哭够以后，说：“美琪，我希望以后你能把念裳当成姐妹来看，因为念裳她不是外人，是我弟弟唯一的女儿，也是你唯一的堂妹。我们云家的家产里也有她的一份，我知道叫你一下子接受她还很难，可是你要记住，别人可以看不起我们云家，但我们云家的人绝对不能看不起自己家的人，想当年我们云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土地主，是什么能让我们变成今天的大集团，还不是靠团结了大家的力量。”
　　“那是因为爸爸很厉害的缘故呢。”美琪插嘴道。
　　“一个人的力量再怎么厉害也是有限的，我只有你和美佳两个女儿，你母亲那边又没什么可以靠得住的亲戚，我们云家宗家这边也没剩下几个人，这么大的家业靠你们我很不放心，而且这世道并不平静，你也知道除了席拉以外，撒比哈和埃莱现在都被叛军占领着，而且一但政局不稳，能靠得住的就只有用血缘关系的亲戚兄弟”。
　　说到这里，九纹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九方是我亲生兄弟，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我很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念裳来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观察她，以我的眼光来看她绝对是个正直的好姑娘，所以我也希望你把她当成姐妹来看，毕竟，你也就这一个堂妹。”
　　美琪心里并不认同九纹的说法，但此时心里的气也平服的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回嘴。
　　“既然你也想去参加宴会，那我就带你和念裳一起去好了，不过以后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知道么。”
　　美琪喏了一生算是答应了。只要是知道父亲还是最爱她的，那么对念裳表示一点大度也为尝不可。
　　卡沙城堡耸立在绿叶城南部的处高地上，整座城堡略呈弧型，正面对着通过漠云山峡唯一的一条大路，维加开着车那里开上城堡来，穿过高高的城堡门墙，巨大花园里满是古怪的雕像。顺着花园的里那用巨大的石板铺成的道路，一直开到了城堡的后侧，在那里早已停放着十来辆的车子，那些豪华的车身，让维加第一次为自己的小甲壳虫车感到脸红（其实也就本田碰到加长型的劳斯莱斯那种感觉了）。此时已经是晚上7点，因为要赶着去警察局化验那些粘着血迹的石块，因此他们晚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卡沙城堡。宾客们已来齐，牙和维加进入到城堡里们时，人们早已正围成各自的圈子，根本没注意他俩的来临，看到城堡里面客厅的情景牙感到有点失望，和他想象中的不同，来的宾客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甚至还时不时看到满头白发的人影。在客厅的中央，一只7－8人的小型乐队半死不活地在奏着音乐。
　　从人群中走出一高瘦男子，身上穿着黑色缎面燕尾服。

　　“您就是劳埃德-戴维男爵的侄子李维加警长么。”那人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幸会，鄙人是城堡的主人马蒂亚斯.卡德尼奥。”
　　“原来是伯爵阁下”维加伸出右手以其相握。“叔父让我来向您问好”。
　　“哦，那么戴维男爵阁下现在身体可好。”
　　“叔父身体一向硬朗，可不知怎么的前两天着了点寒气，不得不躺在床上养病，只好让我代替他来参加伯爵先生的宴会。”
　　“那我真要多谢男爵阁下的好意，其实像戴维男爵这样德高望重，性格清高的人我本没希望他能现在亲自来到舍下，现在他能让您这样年轻有为的先生来到就让我感到非常的高兴。”
　　“您这是哪的话，我叔父不过是碍于年老体弱，不好随便乱走，因此才造成大家的误会以为叔父是过于清高之人，其实那不过是误会而已。”
　　“不管怎么说你叔叔戴维男爵的清高的名声在绿叶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再说了现在以公正和铁面著称的费然和刘德两位大法官大人不都是你叔父当年的学生么。不过在我看来男爵阁下又多一项骄傲，因为他有你这样出色的侄子，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能看到阁下在绿叶省不，整个暗夜王国的警界上大显身手。”
　　“这些都不过是巧合罢，而且我也远没有伯爵您所说的那样优秀”。不知怎么的维加非常不喜欢这位伯爵阁下，而且他对伯爵这样虚伪的吹捧很是反感，有点想结束谈话的意思。
　　“虽然现在李先生只是一个警司，不过凭你东部李氏一族的势力，将来就算是暗夜王国的总警察部长也不过是你囊中之物。”
　　说到这里，维加的脸都有点黑了，“我没有想过这种事，我当警察，是为了维护公平和正义，像您刚才说的那些我根本连想都没想过，而且我也不会依靠家族的势力。”
　　“是的，是的，象李警长这样年轻有抱负的人当然是不会象我刚才所说。你一定有更高的理想和抱负的。”
　　大概是厅里的灯光还不够明亮，伯爵根本没注意维加变黑的脸，只顾在那里自说自话，
　　“你身边这位先生是……”伯爵问。
　　“我是牙，维加的同事兼朋友。”牙接过话头,伸出右手。牙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象个有身份的人，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做让人难堪的事，伯爵犹豫的伸出右手，牙一把抓住，“很高兴能认识伯爵先生您这样高贵的人”。握了两下伯爵想抽回手，却不料被牙抓得紧紧的脱不开。
　　“很想跟伯爵先生单独谈谈，不知道伯爵先生现在有没有时间，是关于令夫人的事情。”说完，牙便用左手从口袋里拿出那条项链。
　　伯爵见到项链后脸色一变，牙感觉到他的右手瞬间无力，但随即又恢复如常。
　　“这里不方便，请二位到我房间里来谈吧。”伯爵先生领着他们上房间。
　　伯爵的房间在三楼的左边拐弯处，房间很宽敞，墙壁上挂有美丽的风景油画，就连天花上都有用石膏雕刻和绘有亮丽色彩的装饰，伯爵走到书台边，那里墙上的灯光照不到，显得有些许灰暗。
　　维加和牙站在一旁，牙双手插入口袋，书台边放有几把椅子。
　　伯爵把一个平倒在书台上的像框扶正，像框里是伯爵夫人的半身像。
　　“这是我妻子的遗物吧，请把它还给我。”伯爵说。
　　牙把项链握在手里，“这真是条美丽的项链呢，象这样珍贵的项链伯爵先生竟然没有发现把它搞丢了，这可是件奇怪的事。”
　　伯爵皱起眉头，“我的确是对妻子不够关心，那只不过是因为我时常在外，其实我是深爱着我的妻子”。
　　“夫人才去世一个星期，你就急着开宴会，这可不象是深爱妻子的丈夫会做的事。”
　　“看来二位阁下来舍下并不是单纯参加宴会的。”
　　“那是因为我们在出事的峡谷发现了些很有趣的东西，所以想来和伯爵聊一聊。”
　　“警察先生是不是对我有所误会，其实我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开宴会并不是个明智的事，很容易遭人误会，但我也不过是个生意人，阿享索拉大人对我有恩，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答应过他要替露丝公主－我的教女开一次宴会，而且这次宴会对绿叶城和岩石城的意义非常的重大，所以就算是被大家说是冷血也好，无情也罢，我都会坚持自己的做法，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的，我只是把自己的悲痛放到了心底不轻易让人看到而已。再说了那件事不是察明了是豹狼所为么，因此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聊的。”
　　“抱歉，伯爵先生请原谅我刚才在语言上对您的冒犯，我对您并没有任何怀疑刚才不过是职业习惯罢了，这项链是我今天凑巧在峡谷的石缝里找到的”。说完，牙把项链递给了伯爵，一脸沉痛的表情，让伯爵以为是对自己刚才语言冒犯的忏悔。
　　伯爵接过项链说“本以为这条项链是再也找不回，大概是上天怜我，还是让它回到我身边，一定是妻子在天上的护佑。”接着郑重地把它放入了书台的抽屉里。

　　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进来一个衣管楚楚的管家。走到伯爵跟前，对他耳语几句，伯爵点了点头后，看了一下表后，对牙和从刚才就一直黑着脸的维加说：“二位想不想看看，岩石城的秘宝幽蓝之眼。”
　　“真高兴有那个荣幸”，牙兴奋不已。
　　伯爵转向走到床头的一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精灵小矮人－那是古神教里的最精通手工艺的种族。虽然视线被伯爵的身体挡住，但牙透过旁边被擦得透亮的黑檀木衣柜看到了伯爵的动作，左转3下右转4下，朝3暮4还真是好记。接着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的墙壁被弹开了，里面是一个金属制的保险柜，伯爵掏出一把钥匙拧开保险柜。
　　在黑檀木制的衣柜上，牙清清楚楚的看见保险柜里的那颗如拳头般大小的蓝色晶石以及它身后放置的如人脸大小被一块锦布包裹的类似于不规则的石板。
　　那是苍狼石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