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飞一般的爱情》琉璃瓦上霜

4、天巫女

　　牙开着自己那辆缺了个后尾灯的夹克虫小飞车，哼着小曲愉快的行驶在那奥美高速公路上，两旁参差不齐的水泥金属建筑物飞快的向后跑去，红色的维安（英格玛的第一大卫星）就象是落在道路的前方一般，巨大的星体占居了大半个天空，让人清楚的看到它表面上那些巨大的陨石坑，甚至还隐约能看见陨石坑里繁忙的采矿基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旁的路灯不知何时已点亮。道路很直长，长时间的驾驶令人觉得道路就象是要连接着到了那美丽的卫星之上。
　　可惜眼睛看到的都是事物的表面，要知道没有一条道路是可以跨越那几千公里的宇宙空间。可惜眼睛看到的却又是最直接的，所以在世上不知道有多少爱幻想的人渴望修一条跨越空间和时间的道路。
　　牙在路尾转了一个弯，又开了半小时后在一栋显的有些破旧的3层小楼面前停了下来，离小楼最近的建筑物都有约50米远，这使得牙很容易找好的停车位。
　　“牙，你终于回来了。”小楼的门打开了，一位穿着连衣裙的少女兴喜的站在门口。
　　“美雅，我的大小姐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牙惊异的问道。
　　“你不高兴看到我么？人家好不容易考完试特地跑过来看你的。”美雅撅着嘴，
　　“不，只是有点惊讶。”
　　“我昨天来的，还以为你看到我会高兴呢，我还特地做了很多好吃的给你。”
　　“是么，在哪呢。”牙走进房屋，看见里面被擦得一尘不染的家具问道。
　　“都放进冰箱。”
　　拉开冰箱，牙看到了本应该空荡荡的冰箱里放满了琳琅满目的食品。
　　“多谢你，不过你是怎么来的。”
　　“这很简单，你不会以为就你门上那便宜的密码锁能难得住我这个天才吧。”
　　“不，我是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的，我记得我好像没和你提过吧。”
　　“嘻嘻，这个嘛我不告诉你，就当是恋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好了。”
　　“不说就算了，”牙耸了耸肩，“我现在很累，要去休息了，你自己在家里玩吧。”
　　“喂，生气了么？”美雅有点紧张，“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收了份包裹，你不看么。”
　　“是么，拿来给我。”
　　“那你答应我不要生气。”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
　　“恩，真的么？”
　　“是的，我只是太累了，这样吧，等我睡上一觉就带你去通天塔玩，好么？”
　　“好哦。”美雅显得很高兴。
　　牙拿过包裹走上了楼上的房间，他没有进卧室，而是转身进了另间房。
　　那是一个正方型的包裹，不过邮递人一栏上写的人名和地址一看便是假的。
　　牙轻轻地撕开包裹纸，里面露出一个正方型的蓝色小盒。
　　盒子很轻，看起来不象是炸弹，上面用水笔写着让.德安先生收。
　　那是牙在绿色之星-瓦拉时曾用过的化名。
　　牙屏住呼吸打开盒盖，里面放满了白色的纸屑，牙伸手进去拿出了个乒乓球大小的金属球，球体上有着象篮球一样的纹路。
　　在端详半天后，牙拉开球体上隐藏起金属支架，安放在地板上，按下左侧的金属片，立即有射线从小球的前端射出，原来这是一个小型摄像投影机。
　　牙把投影机对着窗户左侧的墙壁，投影机一开始映出的图像是一片雪花，慢慢的牙看到那似乎是在一间密封的屋子里，屋子的中央摆着一个狰狞的动物头骨，然后画面开始摆动，有人的手在前面晃动，看起来这个摄像机是被人安在胸口上的。
　　画面上的烛火诡异的跳动着，突然间变大，一个苍白的鬼魂出现在画面里，然后它开口说话，虽然听不见，但牙判断那是在它在诉说自己的死因，就这样大概过了2－3分钟，突然一道如同闪电般迅速的抓痕划过鬼魂的身体，把它撕成了碎片。
　　接着画面上一片雪花。
　　牙惊异得回不过神，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芬里斯。
　　怪物芬里斯终于又出现了。
　　听到芬里斯这个名字时是在天狼星座的阿古达木星球，当时第一个遭到它杀害的是睦日学院的巴图教授。
　　巴图教授是信仰和图腾方面的专家，他被发现死在自己住所，一道抓痕从他的头部开始划过，全身被残忍的分成两半，整个房间被巴图教授的鲜血所污，就连天花板上都溅有点点血斑。
　　抓痕穿过教授的尸体划到了地板上，窗户被撞得粉碎,门却丝毫无损伤。
　　教授的尸体分散在四周，白色的脑浆和鲜血混在一起，内脏也全都散落出来。
　　最先发现这一切的人是牙。当时牙正受阿拉坦仓博物馆的委托在调查一件失窃的文物。
　　那件宝物是古代的一件石器雕刻品，从博物馆提供的照片来看，是类似黑曜石的石质，上面传神的刻有一个巨大的人狼在仰天怒吼，据说那是流传于阿古达木神话里的怪兽－芬里斯。
　　传说芬里斯是由神和女巨人所繁衍出来的后代，它生性残暴，噬血，有着如同闪电般迅猛的爪子，行动迅速如风，力大无穷。
　　科尔沁市位于阿古达木最大的平原内，那里水草丰盛，有着众多的动物在那里繁衍，而狼正是横行于大草原上的霸主。
　　当然这一切都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正如大多数发展中的城市一样，贪婪的人类在不断的需求自身发展的同时也在疯狂的破坏大自然，美丽的科尔沁大草原早已被水泥的钢筋所覆盖，昔日众多的生物早已经不见踪影，更别提因美丽皮毛而早已被人窥视已久的阿古达木特产－苍狼。
　　巴图教授的死对牙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因为寻找失窃文物关键的线索就在教授身上，他一死便是什么都断了。
　　本来想从教授的死因找到新的线索，然而警方的调查结果却让牙大失所望，没有指纹，没有凶器，只有在墙脚边发现的一个类似狼脚印的东西。
　　狼脚印，这更是牙头疼不已，要知道现在的科尔沁除了动物院和饲养场是不可能有狼的踪影。
　　而当时凶案发生在深夜里，那时候一场暴雨正袭击科尔沁（阿古达木地名，睦日学院所在地）因此屋外所有的线索都随着流水而去。
　　无奈的警方不得不求助于超能力者－一个自称在阿古达木活了300来岁资深老巫婆，身为声名显赫的星际侦探，牙有幸参与了那次招魂仪式（其实是透过李斯图特的关系）。
　　据说那位名叫巫日娜的老巫婆已经为科尔沁的警察破了不少案件。早已是声名在外，信徒众多，这次更因为是科尔沁的警察署长及睦日学院院长的诚意邀请才肯勉强答应。
　　然而那次的招魂仪式却没有成功。
　　那时，牙坐在老巫婆的身后，据说巫日娜是接受过朱碌科（阿古达木神话里最大的神）及兆馨碦喇女神护佑下的百年难得一见神女，不过在牙看来神女未必，神婆到是可能，当然看在老巫婆那沟堑纵横，卷缩干裂的嘴唇，他倒没敢说什么失礼的话。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她拿着从死者尸体上取下来的手表放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盆前不断的念着奇怪的咒语，经过快4个小时的咏诵，牙都有点不耐烦了，他打着哈欠，眼角余光瞄见同样哈欠不断的警察同仁。
　　心里不由的大骂巫日娜是个骗人神婆。

　　忽然间巫日娜双手高举，大声咏唱，惊得牙以为自己在心里骂人的事被知道了，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开始了，火盆的火猛然变大，一个似有似无的人影出现在火里。
　　成功了，这让他们一干人兴奋不已。
　　火焰中的人影在不断的嘶叫着，脸部被痛苦的表情扭曲着，虽然听不见声音，但那光景看起来实在可怖。
　　虽然成功的招出死灵，巫日娜婆婆看起来依然是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她取过放在一旁的水晶球，双手捧起想让死灵安静下来，就在那时候，牙清楚的看见一道如同电光般迅猛的爪痕划过焰火中的魂灵。
　　“啊/”巫日娜婆婆发出一声惨叫，她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名贵的水晶球跌在地上摔碎了。
　　“啊，啊/”倒在地上的婆婆痛苦的叫着。
　　牙撕下墙边的纱制帘障，跑过去，抱起婆婆，为她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芬里斯，是狼神芬里斯……。”
　　婆婆突然紧紧抓住牙胸口的衣服说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芬里斯这个神话中的怪兽的名字就这样深深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关掉了投影机，牙四肢敞开，躺在一把厚实楠木制的大椅子上。
　　他暗酌，是谁把映像机寄给他。
　　映像机被他扔在脚下，地面上有少许倾斜，小球便慢慢的滚动到了墙角，在触碰到墙壁的那一刹那，砰，小球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响声，一股黑烟冒了出来。
　　牙走过去，拿起小球，刚拿到手，球体便四分五裂了。
　　手上是几块黑呼呼的碎片，牙皱起眉头，是自爆装置。
　　屋子的另一边，一阵悠然而凄美的女声传来，在二楼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特别诡异。
　　牙走过去，按下通讯器的按钮，女声消失，一个银色长发，脸上带着墨镜的男人出现在牙面前。
　　“牙，最进过的好么?”
　　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回答，
　　“还好，木先生，你过的怎么样?”
　　“也还好，寄给你的包裹收到没有。”
　　“原来那东西是你寄的，我还以为是谁呢。”
　　“好了，不和你说客套话了，牙,你曾经答应过我办件事。”
　　“你想让我做什么。”
　　“三天前在暗夜王国的岩石城78公里处发生了一场事故,一辆大约有50名乘客的小型低空观光客车失事,车上所有乘客全部遇难.客车看样子是不小心撞到山体而失事.不过那些遇难的乘客却像是被野兽所杀,身上都有着奇怪抓痕.我觉古怪便让手下的巫女举行死灵召唤进行查看,结果就有了那段录映,正好想起你上次和我说过关于阿古达木星上的怪兽杀人事件,便想让你看看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从录映上看那抓痕的确有点象在阿古达木杀人的怪兽-芬里斯,但是暗夜星系和阿古达木星距离遥远,我也没有把握说是不是同一种怪兽.”
　　“所以我才想请你到暗夜星系去调查一番.而且你不是一直想找寻可以撕破灵魂的怪兽,为凌风报仇么?”
　　当听到凌风这个名字时,牙表情一紧,随即又恢复成平常嘻皮的样子.
　　“我知道了,我会去调查的,不过你应该不会就这么好心,单纯的来告诉我这件事吧.”
　　”我想要你在阿古达木调查的那块失踪的苍狼石刻.有人在暗夜王国的绿叶城里看到过它.加上这次的怪兽杀人事件,我有充分把握它就在暗夜王国.”
　　“苍狼石刻是么?虽然不知道你拿来干嘛,不过如果我能找到的话,我欠你的人情便一笔勾消了吧/”
　　“那是当然.”木先生嘴角上仰,微笑着说,“另外我还会给你10万毕索做为报酬.”
　　“钱就不必了,但你要帮我安排好,毕竟暗夜王国我不熟.”既然是还人情哪还能要钱.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按排好的.”由于带着大大的苍蝇眼镜,木先生笑看起来有些诡异.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你手下的那个巫女.”
　　“抱歉这件事情我做不到,因为她不完全算是我的手下.”木先生一口回绝.
　　“少骗人了,你怎么可能做不到呢?你这样宝贝,难到她是传说中的天巫女?”
　　天巫女意思就是授命于天,掌天之运的巫女.
　　天巫女这个词最早出现在古代一本光怪陆离的神话小说里,书中说到她们是神在人间的代表,拥有神奇的预言能力,能感受到宇宙的力量,甚至有控制大地,水,火以及风的能力.
　　3百年前曾极度流行的骑士小说里则把她们描写为有极高天赋的巫女.并分为好与坏两种,好的天巫女能治疗人间所以的疾病,并且帮助英雄建功立业,兴国安邦.坏的天巫女则撒播瘟疫,并能让大地笼罩于黑暗之中.最有名的两本骑士小说<亚瑟王和他的108位骑士>以及<唐吉柯德:我和风车不得不说的事>里都有对天巫女生动的描写.
　　因此天巫女慢慢的被人们演化为拥有神奇力量,绝佳天赋的巫女代名词.
　　“这个还是你慢慢考虑吧,至于你到暗夜王国的事会有人来跟你联系的,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木先生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窗外,月光皎洁,屋外的草丛里已经有虫儿在清声叫唤,念裳躺在床上,左手端拿着一个银色手镯,秘银的质地握在手上有丝丝的凉意.
　　手镯的造型很是新奇别致,仿佛如一只张开翅膀的蝙蝠,两只翅膀般的护腕可以合拢张开,合拢时正好可以把人的手腕牢牢抱住.手镯中间突起来的地方镶着一颗拇指大小的蓝宝石.
　　手镯上面刻着海藻及藤蔓,那些精细的刻纹从两边活动的护腕上蔓延,一直汇聚到手镯中央那镶着蓝宝石的地方.象八爪鱼般把宝石牢牢固定住,仔细的看的话隐约可以看到宝石里有水雾般的能量在流动着.
　　假若拿到岩石城的拍卖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吧.
　　念裳把玩着手镯,心里冒出这个奇怪的念头.
　　这是木先生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对她前几次任务的犒赏.
　　木先生是个很大方的人.
　　念裳握在手里清楚的感受到手镯上传来的水之能量,那温柔的水之能量让她不禁想起了妈妈.
　　妈妈那温暖怀抱是多么的令人怀念啊.
　　晶莹的泪珠顺着念裳那纤长的睫毛落到了白色的被单上.
　　念裳不知道在绿叶城里有一个和她一样正在思乡的人.
　　妈妈,君飞坐在窗前,右手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小牌,心里默默念着.
　　假若世上真的有天堂的话,那么父亲和母亲一定是在天上过着快乐生活吧.
　　或许还有涟漪阿姨和九方叔叔,他们四个人一定是象以前一样过着开心的日子.
　　为什么上天那么残忍要留下他一个在这世上孤独的生活呢?
　　君飞心酸至泪流.
　　不,还有念裳,对了还有念裳在这世上,想起念裳,君飞心里象是被温柔的夜风吹过.
　　或许能遇见念裳正是父母在天上的安排.
　　君飞欣慰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