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拾壹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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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格林德沃这样问自己。
白色的雾气慢慢地在空中飘浮，模糊了他的视线。
自从那个人（格林德沃不愿意称呼他为未来的自己）离开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迷茫无措。他想要什么？他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想要征服世界，他想要成为一个能撼动整个世界的王者。但是当无数人指责他的梦想时，即使是他也会动摇。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会成功？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会做出一番事业？为什么连最支持他的人都背叛了他？
好吧，他承认是他引诱了阿不思。但是现在的他泥足深陷，被一段不应存在的感情束缚了宏远的理想。他如何情愿成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格林德沃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初衷！他握紧了拳头。
现在，他需要一个新计划，一个能使阿不思心甘情愿追随的计划。格林德沃不禁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哈利看着他这幅样子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在白雾深处的某个地方，一个明亮、干净的大厅在迷雾中渐渐显形。阳光透过圆形的玻璃屋顶，让洁白无瑕的地板闪闪发亮。一位老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长长的银白发须用蝴蝶结束好，蓝色的眼睛睿智而犀利，半月形的眼镜架在扭曲的鼻梁上。
“我没想到第一个来的是你。”老人望向雾气中的某个角落，微笑着说。
一个年轻人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你认识我？”年轻人问道，他惊讶地发现老人明亮的蓝眼睛和他的一模一样。
“当然，阿不思。”老人顽皮地眨眨眼，“没有人比你我更亲密。”
阿不思坐在了老人身旁的椅子上，两人刚好可以平视，老人那和煦的眼神却像审视一样让他无所遁形。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了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
“你是未来的我。”阿不思用的是肯定句。
白巫师鼓励地看着他说：“没错，亲爱的阿不思——我得承认，叫自己的名字总觉得有些奇怪。”
白巫师温和的声音让阿不思陷入了难得的安宁之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为家庭牵肠挂肚，为盖勒特心力交瘁。能暂时离开烦杂的现实也是一件好事。阿不思静静地想。
短暂的沉默后，阿不思终于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国王十字火车站。”白巫师怀念般笑了笑，“哈利说的。我不得不说，他的确比我优秀得多。”
阿不思真心实意地赞同道：“没错。我甚至没办法想象，如果我失去了他，我会做出多么愚蠢的选择。”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阿不思，你还来得及弥补你的错误。趁这一切还没有发生。”白巫师叹了一口气，蓝色的眼睛中流露出哀伤，“我永远没办法原谅我自己。阿利安娜的死是我的错。”
“安娜她是怎么……”阿不思实在无法说下去。
“一场意外。”白巫师有些颤抖，“我和盖……格林德沃想要去寻找死亡圣器。我想把她一起带走。阿不福思出现了——他说出了我当时拒绝承认的实话。格林德沃对他用了钻心剜骨，梅林！我想要制止他，却变成了三个人的决斗。阿利安娜被吓坏了，直到一个魔咒击中了她。”白巫师的蓝眼睛中充满了泪水，“她死了。”
阿不思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忍不住想起阿利安娜上一次的魔法暴动。他无法想象如果出现同样的意外，他又该如何是好。“我不会让它发生的，决不。”阿不思脸色苍白地说。
两个人看着对方的失态，相视一笑，各自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中。白茫茫的雾气弥漫在大厅外围，仿佛整个火车站漂浮在云层之上。
良久，白巫师打破了沉静，开口说道：“谁也无法阻止格林德沃。”阿不思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年迈的自己，“他会一直前进。在结果出现之前，他决不会停下脚步。”白巫师注视着那双相同的蓝眼睛，“就像我亲手把他关进了纽蒙迦德。”
“我不能放任他继续下去。”阿不思轻轻地咬住了下唇。
“当那一切发生之后，我害怕见到他。我的逃避使更多的无辜者受到了迫害。如果没有舆论的逼迫，我可能会继续推迟与格林德沃的决斗。你可以说我是个胆小鬼，你已经比我勇敢得多。”白巫师欣慰地笑了。
“不，我只是提前知道了太多。”阿不思摇摇头。
“我真的很想赞美你的谦虚，但是为了避免让人觉得我是在大言不惭的夸奖我自己，我决定不把它说出口。”白巫师幽默地说道。
阿不思笑出了声。“谢谢你的赞美！我觉得我都脸红了——我竟然被我自己赞美了！”
“你是最好的劝诫者，亲爱的阿不思。”白巫师说，“即使你不能阻止格林德沃，你也可以放慢他的脚步。你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这是我当年不能做到的。”
“我不会认输。”阿不思站了起来，“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白巫师也站起身来，年迈者注视着年轻者。“你应该回去了，你还有更多的事要完成。”
“那你呢？”阿不思问道。
白巫师坐回了椅子上，面容安静祥和。“我还要等人。”
白雾渐渐模糊了阿不思的身影，他知道他要回到戈德里克山谷了。“再见。”他挥了挥手。
“记得下届魁地奇杯要押查德理火炮队。”白巫师笑着喊道。
“我会的。”阿不思消失了。
白巫师坐在那里继续等待着，像一尊精妙绝伦的雕像一般静止不动，似乎连时间都放弃了他。在他等到那人之前，他还需要接待两位客人。
“你们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晚。”白巫师注视着白雾中新出现的两位年轻人，“哈利，好久不见。盖勒特，我想我们要重新认识一下。”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激动地喊道。
格林德沃则是神情复杂地看着白巫师。他不得不承认，从气势而言，现在的他比黑白巫师差远了。“我有问题问你。”他想知道白巫师当年是如何想的。
“我有权利拒绝回答。”白巫师疲惫地说，现在的格林德沃不应该由他多嘴。
格林德沃看起来有些恼怒，但是他忍住了自己的脾气。他和哈利刚刚试了很多方法都没能离开这里，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惹怒第二个人。
“你知道，盖勒特。”白巫师平静地说，“我了解你。现在的你是不会放弃的。但是你要记得，更多的权力不代表更好的守护。别忘了你身后的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我会因此失去……你？”格林德沃的语气中带着嘲讽，不知是在嘲讽白巫师，还是他自己。
“不是我，是另一位阿不思，还有更多的人。”白巫师说，“他们不该因为你而伤心。爱是一种伟大的力量。”他看向哈利，“哈利就是用这种力量打败了伏地魔。我为你自豪，我的孩子。”他微微一笑。
“邓布利多教授，我……”哈利哽咽地说，“可是您……”
“你已经足够出色。”白巫师打断了他的话，“你保护的人比你失去的要多得多。我们都在为你自豪。”
“谢谢您，教授。”哈利匆匆抹了一把眼泪。白巫师突然对蒸腾的雾气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我们应该怎么回去？”格林德沃突兀地说。
白巫师将注意力转到玻璃圆顶上。“这里是唯一能回去的地方，也是唯一能前进的地方。”他轻声说，“只要你决定就可以。”
“那格林德沃……我是说年纪大的那一个。”哈利看到格林德沃的目光后匆忙补充道，“为什么他说没有人能离开呢？”
“的确没有人能离开白雾。这里是迷雾中唯一的真实，哈利。”白巫师轻柔地说，“如果他想离开，他就需要来到这个火车站。我想，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见我。”
“你一直在这里等他？”格林德沃皱了皱眉。
“人类的一切智慧都是包含在这四个字里面的：‘等待’和‘希望’。”白巫师微笑着说，“麻瓜的确有很不错的书籍。”
格林德沃撇了撇嘴，但是没再说什么。
“再见，教授。”哈利弯下腰，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白巫师。“我会想您的。”
“我也会想你的，哈利。”明亮的雾气渐渐遮住了他的双眼，身体忽然变得十分轻盈。在一切消失之前，哈利听到他最敬爱的校长这样说。
当他醒来，他发现他就躺在邓布利多家的房间里。他挣扎着从被窝里爬了起来，长时间的静止使他浑身僵硬，肌肉隐隐有些酸痛。
“伙计，你终于醒了。”阿不福思端着一杯奇怪的魔药走了进来，“你们三个究竟喝了多少生死水？巴希达都快急疯了，她的侄孙一睡不起，她侄孙的两个朋友也是。”说到这里，哈利和阿不福思同时噘了噘嘴，“她以为格林德沃又做了什么实验。感谢梅林，你和阿不思都醒了！说真的，是他干的吗？”
“不，不是他。”哈利总算站在了地上，“我要去找阿不思。”
“别操心了。先把魔药喝了，巴希达做的。”阿不福思抱怨道，“阿不思一醒来就跑去巴希达家了，就好像格林德沃是他男朋友似的。我有时候真以为我有一个姐姐。”
你想的没错，只不过阿不思还是你哥哥。哈利腹诽道。他捏住鼻子灌下了一大杯气味古怪的魔药，他的脸瞬间扭曲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拾壹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