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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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常常独自一人游走天下，静观世态炎凉，感受着人类心中从未减少过的恶念，和欲望。这是人类的世界，而他，是王权之上，被无数人类顶礼膜拜的神——穹奇。
他的路线常常是从穹奇殿出发，在不知不觉中，以玖宫岭为终点。他总会不知不觉地走过七星冢，走过桃源山，甚至走过无极之渊，走过那些曾在他生命中留下刻骨铭心烙印的地方，那些曾经和同伴们并肩战斗过的地方，那些，她曾存在过的地方。每当走到玖宫岭，他不会再去炽天殿，不会再去扶桑广场，他只是静静地走过褪忆林，驻足片刻，然后离开。
他拥有了近乎于永恒的生命，还有它的附赠——孤独。
这一天，在桃源后山，他遇到了一个小孩子，一个被零追杀的小女孩。
说起来好笑，当他在殿外行走，在人间游玩时，每一个在他面前袭击人类的零，都被他挥手而灭。或许，每当此时，他也在不觉间把自己当成了人类吧。
这一次，他同样轻而易举的救下了小女孩。
“你还好吧？”他看着蜷成一团的绿衣小女孩，那孩子竟还紧紧抱着一个背篓，篓中好象有什么瓶瓶罐罐之类的，“你背的什么？”
“谢谢大哥哥，我没事。”女孩抬起头，那双深棕色的眸子温润而明亮，带着点点笑意，“这是收集三生草用的陶罐，可以保持药性呢~”
他心中有分恍惚。
三生草……用陶罐保持药性……温柔而明亮的眼睛……好熟悉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他拉起小女孩，忍不住问出口，脑海中划过无数早已褪色的往事。
“我叫……”
“小蝶！小蝶！小蝶你在哪里？”
远处传来了男孩子稚嫩的声音，两人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蓝黑短发的少年，正一脸焦急地寻找着什么，还在大喊“小蝶”这名字。
“呀！是冰哥哥，他一定是担心了。”小女孩连忙回身应声，“冰哥哥！冰哥哥！小蝶在这里，在这边啊！”
他看了看那小男孩，收回的目光中沉浮着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只是默默看着女孩子充满活力的背影。
“小蝶！”男孩跑过来一把抓住小蝶的手，焦急地问着，“小蝶你没事吧！这里很危险，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跑过来了！你知不知道多让人担心！你……”
“好啦，冰哥哥，小蝶没事。看！小蝶收获很大呢~”女孩炫耀地将背篓递给男孩，眼睛笑得弯起来，“而且，就算有危险，还有大哥哥呢~你看！”
小蝶向一旁指去，男孩顺着看了眼，却皱眉。
“什么大哥哥啊？你确定这有人？”
“咦？”小蝶惊呼，四处寻找，“大哥哥呢？大哥哥！大哥哥！”
“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男孩拉住四处寻找的小蝶，向来处走去，想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冰哥哥，我刚才明明……”
“就算有这个人，他也离开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可是……”
小蝶百般不愿，却还是被拉走了，远行中，频频回首，那里却还是空无一人，就像……
一场梦！
不多时，林地中一棵古树后转出个紫发青年，用一双深沉的黑眸送着二人离去，默然无声。
正与恶，圣与邪，人与零，无论爱恨，两者的相遇总是一场悲剧。千百年如是，千百年后亦如是。
辰月，我经常会思念你。一开始，是你的质问与泪水；后来，是你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然后，是你绿色的身影，那么生机勃勃地跳动在我眼前，直到繁华落尽，直到连轮廓与容貌都已模糊，只剩下一双含着笑意的，明亮而温润的眼眸。于是，我只能更加疯狂地去思念你。
时间，真的很可怕啊~
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去思考另一个问题——爱，或不爱。
我若不爱你，便不会用十年时间去选择人生，零军直上玖宫岭，天下早定。
你若不爱我，便不会泪流终日，十年伤情，自戮于我手，消散天际。
千钧若不爱你，便不会用那之后的一生跟在我身边，宁手沾血腥，也要让我难安。
……
尤其是，你若爱他，那你该有多么幸福呢？会很幸福很幸福吧。
他不再目送两人，而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微眯眼对着刺目的阳光。而后转身离开，发丝拂过树干，仿若不舍，仿若决绝。
或许，真如你所说，我怎么还不去死？可惜，我无法死。万年前大战未死，万年中封印未死，万年后觉醒未死，那次决战未死，这千百年来我故意让侠岚伏杀亦未死。即使我将天下收入掌中，可天意不准我死，我无法死，我无法追随你而死……
当年我立誓要寻你，想将我所能给予的幸福奉到你眼前，以弥补当日之憾。可这千百年间我游走人世，见证了无数人与零的爱，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场场悲剧。我扪心自问，当我找到你，我真的可以让你幸福吗？大概，不能吧。
“哗！”
环绕着火焰的双翼自背后伸展而出，扇动中将穹奇带上高空。他头顶苍穹，俯视山河，穿行云气，直奔昧谷巅那穹奇殿。
作为零，作为穹奇，我会离开。但我会用我对你的爱，送你一世幸福，保你一生平安喜乐。
要幸福啊~我的辰月，我的，小蝴蝶。
炽情记（其二）
辰星万点月仍残，
辗转千年迟未圆。
千秋易过钧情显，
炽情难了天犹怜。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