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最后的战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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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战役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一种名为微妙的气氛在缓缓发酵。扶桑树的叶子在哗哗地响着，树下那曾为同伴的三人静默着。
“辗迟，你……”
辰月呆愣地看着辗迟，不知不觉间，称呼又变了回去。
“我，”辗迟苦涩地笑笑，“这十年间，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在答案的选项前犹豫着，曾一度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再去选择，也没有必要再去思考，但，”辗迟伸手搂住辰月，一个安心的，幸福的拥抱，“因为你，我最终还是有了正确的答案。”
“所以，”辰月有些颤抖，“所以你今天……”
“所以我今天来到玖宫岭，”辗迟温柔地看着辰月，轻轻地笑了，“我要结束这一切，就在今天。”
说着，辗迟改用左手搂着辰月在胸前，右手抬起，向虚空的那十二幅影音图像输入了连绵不绝的零力。
辰月窝在辗迟怀里，头靠在辗迟肩上，双手抵着辗迟胸膛，双眼迷离。而千钧，没有去看图像，没有去看辗迟，只是看着辰月，用一种难以表述的神情。
“天乾·蝴蝶镖！”
“嘶~你…你…为什么？”
辰月脸上一片木然，唯有泪水不断流淌，好似失了灵魂。她失神的看着辗迟那双不解的黑眸，左手抚摸着辗迟的脸颊，嘴角带着一抹凄然的笑意。
“为什么，穹奇，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还活着？你背负了那么深的罪恶，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辗迟的目光从辰月的脸上移到她的右手，那只手带着白光，带着金属性元炁，插入了辗迟的心口！四根纤细的手指，完全没入。而那个辰月刚刚还拼命护着，死活不松手的胖布娃娃，不知何时，已掉在了地上。
辗迟的表情再度生动起来，下颌微抬，双唇含笑，眼睛半眯，用一种略带嘲讽的神情看着辰月。
“你想让我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你觉得我穹奇是那么好杀的吗？”他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还吹了口气，“那么，还是你去死吧！”
“辰月！不！”
千钧拼尽全力站起身向辰月冲来，蓝色的元炁海洋般淹没了魍魉的攻击，他眼睁睁地看见紫黑色的零力光芒自辰月身前亮起，在后心处一点点扩大。
他看着辰月的手缓缓垂下，然后轻轻转头，看着自己，嘴唇开合。
他听不见她的声音，但他看得见她的口型，在纷飞绚烂的光芒中，他却看得如此清晰。
“千钧，对不起，我，还是爱他。”
最后的最后，是一个美丽而释然的笑容，只对着他的，如花笑靥。但千钧知道，这笑是只对着他的，却是，只为着他的。千钧只来得及伸出手去，接下她的遗物——金属性太极侠岚的侠岚碟，还带着她的余温和体香的侠岚碟。
“辰月！！！”
辗迟，不，穹奇看着千钧伤心欲绝地嘶吼着辰月的名字，面无表情，只是又掂了掂手里的东西——一个画筒，辰月曾随身携带的东西。鬼使神差地，他轻轻地将它打开，抽出那一沓画稿。
第一张，一个短发少年伸出手来，一脸鼓励；
第二张，一个短发少年摸着头发，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
第十三张，一个短发少年手中拿着一个罐子，侧耳听着什么；
第十四张，一个短发少年有些害羞地看着前面，眼神闪亮；
……
第三十张，头有双角，背生双翼，面容冷酷的重铠少年正负手而立。
最后一张，上面只有两句话：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大义不负君。若有诀别，愿自戮于君手，此生不悔！”
少年穹奇有些颤抖了，看着手中那沓自己的画像，看着那两句话，一时失了反应。
千钧看着那凶手的样子，哈哈大笑，若痴若狂。
“哈哈哈！你开心了是吧？你满意了是吧？万零之王！穹奇陛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这个刽子手！你不仅杀了那么多人，甚至还将这世上最爱你，也是你最爱的女人亲手杀死了！你永远都不会幸福了！甚至，你这一生，都将活在自责与懊悔中！哈哈！哈哈哈哈……”
穹奇默默地收起画稿，紫黑色的零力翻滚着，一层一层地，淹没了他。
“你，不打算为她报仇了吗？你不想杀了我？”
千钧听了这句问话，止了笑，转身离开。
“杀了你？不，我没那么好心。我会不时地出现，甚至留在你身边，提醒着你她曾存在，让你永远也忘不了她，永远活在对自己的自责中，就如你那么多年来一样。”
穹奇的身形在改变着，零力激增，一双羽翼伸展开来。烟雾散开后，出现在扶桑树下的是位英俊挺拔的男子。张狂的火红发丝中伸出一双巨角，狭长的眼中是紫红色的瞳眸，眉与唇既不刚硬，也非阴柔，恰到好处的俊朗夹杂着丝丝冷酷。暗红色铠甲上布着尖刺，火属性元炁在他身后肆虐成图腾般模样。骨节微凸的手缓缓抬起，他看了一眼千钧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向十二处影像。此时的他，是完全状态的穹奇，是即将君临天下的王者。
“杀！”
手挥下，好似斩断了一切。
不，事已至此，那么这一切，在十年前，就已经斩断了。
“魍魉，护法！”
他飒然转身，走向扶桑树，双手开始结印。
本来已不想这么做，不想取回这样东西。在穹奇殿中枯坐十年，本已选择好了的，本已决定了的，可是……
“我是该放弃沉淀千年的仇恨与计划，作为辗迟而存在…还是，忘记那十年的温暖与记忆，成为穹奇…呵呵，辰月，千钧，玖宫岭…本来，我已决定将零军带来，以我之令，借汝等之力，一举歼灭零之势力的…可惜，可叹，可悲……你们，不信我。”扶桑树在颤抖，火红的叶子疯狂的舞动在天地之间，穹奇淡淡地笑了，“我想体味的情与爱，我曾一度以为自己得到了，甚至愿为此而放弃天下，可最终，却还是错过。”
轰轰声中，扶桑树缓缓倒下，远处的喊杀声直憾苍穹。
“这，是命运，但是……”
穹奇扇动翅膀飞上高空，看着扶桑树中冒出两团火光，在龙吟声中向自己飞来。他发出一团零力罩住火光，下一刻，在他脚下踏处，出现两条火龙。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们。”
他轻轻抚了抚龙头，昂首向天。
“天下若无容我之处……呵呵，我便将这天下收入掌中！世间若无我爱之人，那么，我就再次寻找，十年，百年……一千年！”
战场之上，苍穹之下，飞龙腾舞之处，傲然地，传来王者穹奇的声音。
他的宣言！他的，誓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最后的战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