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直到世界颠倒》鸢岚

3、第三章

　　男模培训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开始了。莫雨先前仅作为平面模特出道，在这方面的经验不算多，虽说教材也看了不少，但到底还是不如专业人士面对面教学。
　　而烟先前搞出的事，也使得参加培训的人少了大半，最后站在那玻璃房间里的仅十来人。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至少小班教学的优势，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莫雨倒不是特别看上这小班教学，只是那专业人士站在他面前时，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他自幼的经历，本能地察觉到那个自走进房间后就一直微笑的男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即使对方是世界上排得上名号的超模。
　　——即使那男人的名字，叫，李倓。
　　莫雨更相信自己。这种说不上根据的直觉让他直接或间接避开了不少事，其中不少是来自于他养父王遗风所率领的团队的，或挑衅或试探。
　　他并不是畏惧挑战，只是……一想到还站在外面等着他的毛毛，莫雨就不想花费时间与精力在对付这些事情上。
　　等到培训正式开始，李倓开口讲话，莫雨一直淡漠的脸上不可察觉地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情绪，稍纵即逝，除非有人一直盯着他，又十分了解他，才有可能从那改变分毫的表情里瞧出些许。
　　但很可惜，房间里的人没人一直盯着他，唯一了解他的穆玄英站在房间外，虽然隔着玻璃，能将里面发生什么事一览无遗，但到底还是有所差别，更何况，此时的穆玄英正在和人讲话，注意力没有放在莫雨身上。
　　和穆玄英讲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他噎住过的烟。
　　“虽然早就知道你当了那人的经纪人，但是……”烟用他那涂了粉色眼影的眼睛上下打量了穆玄英一圈。
　　穆玄英不傻，烟未尽话语里那种不可描绘的恶意，他能感受到。但是，在听出话外音后的第一反应，他没反击，而是想到了他家雨哥与烟的关系。
　　穆玄英和莫雨重逢，是在今年的三月份，一次招聘会上。彼时，莫雨刚进平面模特圈不过小半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每次拿到的case价格也堪堪度日。那次招聘会也不过是被公司派去站台，靠皮相招揽人气而已。而两人重逢后没多久，穆玄英就弃好几个offer在一旁，和莫雨一起打拼了。说来，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里，莫雨陆陆续续说了一些从6岁分开后的经历。但莫雨到底是个情绪内敛的人，有些事情穆玄英不问，莫雨就不会说，甚至有些事问了也不会说。这期间，有提及烟，但都是一句话带过。所以，直到现在，穆玄英除了知道烟是莫雨养父王遗风的得力助手外，对其他竟毫无了解。若不是穆玄英记性不错，说不定连烟的样子都可能不记得。当然，先前没能认出女装状态下的烟，也就情有可原了。
　　“额，是不是我做得不太好？”思来想去一会儿后，穆玄英这才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他是真没做过经纪人，大学里学的专业也和现在的工作没半点关系，加上性格也不是长袖善舞、能言善道的，所以，在最开始的一个月里，他没有帮他家雨哥倒忙已经是不错了。
　　烟的信息来源很广，在听到这么一个回答后，也没什么错愕，显然早就对穆玄英有过一番调查。倒不是说对王遗风养子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要调查，只是穆玄英恰巧有个养父是谢渊，而谢渊和王遗风不对头，是所有在王遗风手下办事的人都知道的事实。
　　对手的养子们，却是青梅竹马。这个事实让最初看到信息时的烟着实愣了好一会儿。过后，他大笑出声，笑了好久才停下。
　　烟没有回话，穆玄英也没有闲着。虽然烟穿着女装的样子确实有些雷人，他也的确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在莫雨点破后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原来那个有些眼熟的人是谁，但穆玄英却心下有些疑惑。这种疑惑不是这次才产生的，从他第一次见到烟时，就隐隐生成了，而后慢慢累积。这回趁着有空，他仔细端详着烟的样子。而越看，他心里的疑惑就越发大了起来。
　　穆玄英不是一个藏得住话的人，先前没说，仅仅是因为那疑惑还没成形。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影的人？”
　　烟像是从没料到穆玄英会问这个问题，他一直笑着的脸突然没了表情，配合着他夸张怪异的妆面，让穆玄英总想掏出手机拨打120。
　　过了几秒，烟才蓦地一笑，唇角高高地勾起：“穆大少爷为什么会这么问？”
　　明知烟的态度有异，但穆玄英还是回答了：“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起，我就觉得你很像一个人，但是还没想到影身上去。后来，次数越多，越觉得眼熟。这次仔细看了下，原来像的是影。”他不会撒谎，说出口的即是心里所想。
　　烟虽然早就知道了穆玄英的性格，但这还是第一个这么直面地接触如此直白的话语。他一直的工作让他习惯了听别人讲话和自己讲话时心里多绕几个弯，说出口的话往往离想要表达的内容差了十万八千里。没有想到啊……没想到谢渊那家伙的继承人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呵，比起问我，穆大少爷还是想想自己吧。”烟避而不答，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来。
　　“什么？”
　　“谢渊的养子，却和我们走得这么近，呵……”烟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扭着腰走了。
　　穆玄英盯着烟的腰看了一会儿，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回过神来，自语道：“为什么作为男人却喜欢扭腰？好奇怪啊。不过我虽然是叔父的养子，但这不妨碍我和雨哥是朋友啊，这两者又没有什么冲突。”
　　彼时，穆玄英并不清楚谢渊与王遗风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他与莫雨的交好，让王遗风一脉的人对莫雨态度莫辨。他只是安静地等在房间外，透过玻璃，看着房间里面莫雨培训。

　　培训中途是没有休息时间的，加之力度大，等到中午吃饭时，莫雨早就脱力了。但强烈的自尊心与自负，让莫雨勉力维持着动作，可这遮掩的举动，以穆玄英对他的了解，早就被看出来了。
　　穆玄英早就在房间外面时就心疼里面一遍又一遍训练的莫雨了，这个时候拿着筷子的手隐隐的颤抖，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用左手一把按住正准备夹起米饭的莫雨的手，强势地拿过筷子，在莫雨看过来的时候，坚决地说道：“我来喂你。雨哥你都没力气了，为什么还要逞强？”
　　莫雨黑沉沉的双眼看了穆玄英好几秒，就在穆玄英差点以为莫雨要生气时，说了个“好”字。
　　“啊？雨哥你刚刚说‘好’了，是不是？”穆玄英眨了眨眼睛，忙不迭地问出口，生怕那个字仅仅是他的错觉。
　　这次，莫雨却没有说话，眼睛看向其中一道菜，示意穆玄英夹给他。穆玄英在一愣后，马上就意会过来，脸色微红，却在想到是自己说要喂时，还是大着胆子，夹了块肉片递到莫雨嘴边。
　　洁癖严重的莫雨也不嫌弃穆玄英用自己的筷子夹肉片，张嘴就咬出，嚼了几下后吞了下去。之后，无论是米饭还是蔬菜，肉片还是鱼肉，穆玄英都一面红着脸，一面夹给莫雨吃。
　　这顿饭，吃得远远超出平时所花费的时间。直到走出小饭馆，穆玄英仍感到脸上一阵热潮，热气不断地上涌到脸上。他用手背贴在脸颊上，感受到脸上的温度似乎比天气还热。自被谢渊收养后，他收到的都是非常传统的教育，加之他十分听谢渊的话，至今都没交往过一个女生，别说对异性没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连同性也没有这般。高中之前，他一心扑在学习上，是所谓的学霸，上大学了，虽然没一股脑学习，但太过优秀的人总是鲜少有知心的朋友，更别提这样能交换食物的。
　　“太热了？”莫雨抬头看了眼天空，又回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穆玄英，“要不你先回家吧？走廊里没什么风，闷得很，等我也没什么事。”
　　穆玄英却摇了摇头：“既然我是你的经纪人，哪有自己享福去的？而且，虽然听不到里面讲什么，但我还能看到你们在训练什么。我多了解一点模特的事情，以后做起事情来，也顺手一点。还有……”穆玄英踌躇了一下，还是将上午和烟之间的对话告诉了莫雨。
　　而莫雨的反应却出乎穆玄英的意料。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们不好插手。毛毛，你以后也不要在他们俩面前提到对方了。”
　　“为什么？”穆玄英非常不解。
　　莫雨却只是摸了摸穆玄英头上微微翘起的头发，没有回话。
　　穆玄英非常非常非常得不解，但莫雨不回话，他也不是一个喜欢逼迫别人的人，所以，虽然心里疑问很重，但还是按压下来，没有继续提及。

作者有话说

　　每天码一千字，就这么把这章码出来的我，也是蛮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