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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信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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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从冲田口中得知神威的所在后,二话不说扛着伞就往和室里冲去,不过那时候,整个房间里除了战斗的残骸和一盏半温不凉的清茶,早已是空无一人。金线般缜密的太阳光从东窗泻下,被镂空细花的纱窗筛成了斑驳摇曳的光点,落在神乐白皙的前额上。她一下子刹住脚步,似是魇怔般静静注视着这满屋的室迩人遐,复杂的视线仔细掠过房间的每个角落后,眼底浓浓的怒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厚重的阴影一层一层覆上了颤抖的眉眼。
“噢,走得倒是快,”冲田抱着手臂斜靠在门廊上,幸灾乐祸地看了眼神乐僵硬的背影,“估计是屁股尿流地到处去找水去了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刻意不想跟某些人碰面呢——啊啊还真是任性的大哥啊。”
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细小音节,神乐微微握紧了伞柄:“……看着我在后面追着他玩很有意思吗?”几乎是自言自语的音量,然而紧随着一声大喝,她手臂上的肌腱忽而爆出一道青筋,出其不意地抡起巨伞反身往冲田砸去:“神威这个混蛋!”
瞳孔紧缩,冲田险险地擦过伞身锋利的气流,他刚才所出的位置,厚实的地板生生被凿出黑黢黢的大洞,疮痍的裂痕泛着烧焦的子弹痕迹,波及四周的滚动烟雾在鼻腔中翻腾,冲田捂着口鼻狠狠皱起眉:“喂china你疯了?!惹你的是你哥,关我什么事啊!”
“你就不会守着他吗,故意来告诉我,结果人又不见了阿鲁,你要怎么赔我阿鲁?!”神乐从窟窿里抽出灰扑扑的紫色巨伞,一对澄澈的湛蓝眸子利光四射,“一年份的醋昆布都不能摆平本女王的怒火。”
“喂少在我面前撒泼啊母猪,你要趁火打劫是吧,”闻言冲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而下,“就算他现在站在你面前,凭你又能干什么,被人家毒打一顿再扔回来,难道还要连累我给你遗体送回吗?”
“臭小子你有种再说一遍?!”神乐豪气十足地将袖子往上一卷。
“敢在警察局这么嚣张,小心我以袭警罪逮捕你啊混蛋。”冲田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去,突然一个趔趄差点往前栽倒,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却发现背后多出了不容忽视的重量,神乐呲牙咧嘴地扑到他背上,巨伞一横耀武扬威地狠狠勒住他的脖子,“来战吧,抖s小鬼!”脑袋往后一仰,“咚”地一声了冲田的后脑——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神威,自那之后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当天晚上,结成洗完澡回到房间时发现他心安理得地扯着一单薄被,躺在嘎吱作响的老电风扇下纳凉。
微醺的温热晚风从拉开的滑门边袭来,神威浅浅隙开眼往门边望了望:“别客气,随便坐。”
合上门,“你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结成走过去将电风扇关掉,如残破吟哦般的转扇声随着搅动的气流,逐渐平息下来,“别开,费电。”
神威不满的垮下脸,伸出手又去扭电扇开关,被反复制止了几次后,像躺尸似的瘫在不算凉快的竹编榻榻米上生闷气,暖黄的旧灯悬在头顶,若即若离的黑色小虫游走在他瞳孔上方,他突然一巴掌拍在颈子右侧,掌心中央是支离破碎的蚊子:“百里,但他们要咬我。”
结成从衣柜里搬出棉絮,整理床单的动作一顿,默了默沉声提醒道:“少乱喊,这里又不是楼兰了。”她谨慎地看了眼门外正谈笑走过的三两簇人影,压低声音,“下午你去哪儿了?”
神威眯眯眼,纤细的手指点了点电风扇,结成翻了个白眼,弯身去把风扇调到中档,三片蒙尘的扇叶徐徐转动起来:“吹不死你——快说。”
陈旧的机械摩擦声牵引出舒缓的凉意,神威靠着风源悠然自得地小憩了一会后才睁开眼,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印有暗红色火漆的信函递给结成。封蜡上形似镰刀状勾玉的图案,因曾被打开过而留下了破裂的痕迹——这是相当眼熟的图案,她却一时之间记不起它的出处。结成满腹疑惑的从信封里抽出其中的东西,松脂和石蜡交错的诡异香味从信纸上流散开来,好似人工混制的浓郁血香,而那信纸上的内容却远远比这让人不舒服的气息,震惊太多——
“这是——”头顶的灯光诡谲地扑朔着,结成读完之后脸色惨白地抬起头,神威摇摇头,又从绉纺的内衫口袋里拿出另一封如出一辙的信件:“更糟糕的是,我也有一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一个小时前——
幽暗朦胧的中华街,两侧高大的屋脊将天空切割成一道狭窄的长缝。破旧的弄堂尽头,摇摇欲坠地悬挂着几盏暗红的潮湿宣灯,神威轻车熟路地穿梭在错综复杂的诡秘小巷里,恹恹将灭的灯芯在薄雾弥漫的空气中散发着如轻纱般凄凄的妖异艳色,将他纤细的影子投射得光影憧幌。这条街上往来的里世界居民们,都以猎物似的目光打量着他,只因这张略带稚气的少年脸庞与整条苍老而浮华朽落的街道显得格格不入。
神威解决掉一个企图暗中偷袭的中年男人后,浑身血腥地来到了他的目的地。偏僻的小巷里藏着一家古怪陈腐的乐器店,梁枋微翘,瓦如密鳞,四角斜飞入霄的檐角下是一扇落漆的朱红色门扉,岌岌欲倒的窗棂割据两侧,雕画着一壁璀目眩烂的破旧珐琅彩绘;坐在门口的老人吱吱呀呀地拉着不连贯的三味线,神威在门前停了一会,那如哽咽般迂腐喑哑的声音不见中止,而就在这时候,从门里的阴影里走出一个抽着大烟,浓妆艳抹的中年妓\\女,面如石灰般煞白枯槁,袒胸露乳的大红旗袍和她骨瘦如柴的四肢形成鲜明反差,颓废却又别具风情,神威眸子一暗,身为同类一眼便能从她举手抬足的细枝末节间,看出这是一个相当卓越的杀手。
他微笑的神色恢复如初,那女人脸上浮现出谄媚尖锐的娇笑,神威随她走进店里,在他踏入的那一刻,那一直弹琴的老人脸上松弛的皮皱微微一动,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矍铄而锐利的眼珠子,向他投来一记意味不明的目光。
整个房间几乎与外面一般晦暗,一盏摇曳的残烛几乎连墙壁上的乐器都不能照亮,呛鼻的麝香流动在杂乱堆砌的三味线间,神威随着那女人往前走动,随着他的步伐,低矮的房顶垂挂下叮叮当当的廉价流苏发出诡秘的交响声。忽而,那女人在织锦的沙发前停止了脚步,柔软无骨的手顺势爬上少年精壮的胸膛,不一会就将他整个人扑倒在沙发上,老弹簧发出“嘎吱——”一声,沉寂在沙发里的灰尘随着动作的幅度四处飞舞。
感觉到那女人冰冷的气息喷薄在颈侧,神威依旧维持着淡然的笑容,既不反抗也不躲避,两手顺从地搭在沙发上,直到那女人变本加厉地开始解开他外衣的扣子,猩红的嘴唇缓缓凑近他始终带着弧度的唇瓣,神威缓缓睁开眼,藏蓝的瞳孔中迸溅出一丝掩藏不住的杀意,那女人猛然一怔——
“伏宜,住手。”
慵懒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一点若隐若现的烟星随着逐渐靠近的木屐声,变得清晰。
“是,晋助大人。”收敛起一副妖娆多姿的媚态,女人从神威身上爬起,一边收起大腿内侧绑着的钢刀,一边恭敬而识趣地退了下去。
神威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笑着对来人说道:“等着你来救我呢,你再不开口,这大婶的刀就块捅进我肚子里了。”
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高杉呼出一口白雾缭绕的悠长烟圈,“我看你倒是多享受的,那下次我干脆就坐在这里看你办完事,再给你收尸吧。”
“呵,对你有家有室的兄弟说些什么呢。”神威竖起一根手指,坐直身,“进驻,我看你最近面色蜡黄,欲求不满,一定是过度服食伟哥,要注意身体啊,我还要靠你帮我‘造反’呢。”
高杉吞云吐雾的动作一顿,狭长的凤眸淡淡瞥来:“……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赶出去?”
“^_^。”
“……开个玩笑嘛,‘唯有三味线,女人与酒为岁寒三友’,我只是提醒你大业在身,要量力而行,”神威笑眯眯地回应道,见高杉眼微一眯起,便识相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撮橙粉色的头发,丢给高杉,“喏,神宫寺沙罗的头发,把这个交给你手下那家伙,最多八月初,我要看到沙罗完完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高杉看了看手上柔软的鲜艳发丝,嘴角若有若无泛起一丝讽笑:“噢?这么快就把那小丫头解决了?你动作挺快的嘛,看来楼兰的事也应该处理完了吧?”
“唔还不错吧,差不多也可以开始动手了,”神威捻着下巴细细思量,补充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应该要先去一次黎山,如果事情有变,计划也许会推迟。”
“嗯?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_^?”
“黎山啊,”高杉随手将灼星的烟灰抖在地上,呼出一口白雾,沉吟道:“你难道不是看到我的短信才回来的吗?今天一大早,店里的邮筒里就放了三封,唔,姑且说是邀请函吧——”他将其中两封信件依次递给神威,“喏,一封是给你的;另外一封就奇怪了,是给你小姘头的,没有署名寄件人,也有没有邮戳邮票,估计是直接塞进邮筒里的。”
神威眉心微动,两指夹着薄薄的信函打量了半晌,缓缓打开信封——
“百里阁下亲启,
分别多年,别来无恙。吾久居山中,听闻外界生死轮回因果顿挫,忽而十分怀念我们共同度过的日子,我想你一定与我一样,依旧记得德川40年的那个深秋。年轻的小姐,请务必再次光临黎山,盛大的洗宴将裁决出濒死的羔羊,最开始和最后一幕的秘密我将在这里为您揭晓。请您于6月8号前莅临,希望您的表现千万不会令我失望。
此致,您已被遗忘的故人。”
神威读完,缓缓抬起头,他注视着高杉许久,才一字一顿地说道:“有叫朋友老婆叫姘头的吗?”
“……”
“喂喂重点不是这个吧……”高杉摆了摆手,垂下眼,“我十八岁那年百里就死了,到现在足足八年,怎么会还有人寄信给她?而且……”
晌久的沉默,神威抖了抖异香四溢的信纸:“又为什么要寄给你呢?”自言自语间,圆润的指尖缓缓覆上她的名字,“对吧,百里?”
……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是啊,我也想不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榻榻米,神威微笑着点点头,“所以我反复追问了进驻是不是和你有奸\\情,但他再三保证说他虽然喜欢年长女性,却没有恋母情结,他的模样太过真诚,所以……”
“……”结成一默,接着抓着神威的肩膀前后摇晃起来,叫道,“恋母个鬼啊!最多姐姐好不好——你就这么被说服了?!他高杉晋助现在也是一个二十六岁的老男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咳咳,所以我也帮你严厉地批评他了。”神威安抚地拍了拍结成的上手臂,微笑着继续说道,“既然不存在奸\\情,那么这个人会把你的信寄给高杉,就只能证明三点……唉我说了你别害怕啊^_^。”
结成憋屈地坐回原处,点点头:“……恩,不害怕。”
“别嚎。”
“……不,不嚎。”
“嚎了打死你。”
结成幽幽地抬起黑洞洞的一双眼睛:“你说不说。”
“嘛,首先,”神威也不再多做玩笑,他理了理思绪淡淡道,“这封信并不是一封来自过去的时间胶囊,墨水的痕迹和火漆密封的质地都呈现得相当崭新,也就证明他十分确定你还活着,或者至少有数成把握,而从他在信中称呼你为‘年轻的小姐’这一点来看,甚至……他有可能连你转生的事情都清楚。”
“其次,”神威拿出自己的那封信件,分别排列在一起,“信函上说到达黎山的时限是8号,而信件是今天才寄到的,期间只有三天时间,证明他很清楚我和高杉的秘密结盟,否则不会笃定高杉收到信之后会马上通知我。加上这个人居然能找到高杉在地球新开的驿站,说明他的情报网相当发达。”
“再来,也是最重要,也是最匪夷所思的一点——他知道我从楼兰回来了。”神威面色平静的摊摊手,“因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解释为什么高杉在我归航第一天就收到了三封信。因而在拿到信的时候,才会发消息告诉我‘危险,速回’。”
一路听完神威的揣测,结成拧起眉头:“你不是说你隐瞒得很好吗?这次来地球我们可是做足了保密工作的啊——”她想了想,几乎只有这一个可能性,荒谬地袭上心头,“那个人难道一直在监视你吗……从楼兰开始?!”
“不,一两天还有可能,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人能监视我足足半个月还不被发现吗?”神威摇头否定,拿起信函重新扫视了一遍,“有两种可能,一,他在离楼兰很近的一个星球上进行了远程观察,二,应该说……是在我们坐飞船返回地球的24个小时内,这家伙同时也到了楼兰,发现了什么线索——也许就是我们一时疏忽留下的某种东西,知道我们已经达到目的离开,通过推算,今天或者明天就是归航的时间。”神威说完,视线最终停留在信件的落款处,抬头看向结成,“唔,他落款说是你遗忘的故人,你没有什么头绪吗?”
“我的故人现在全在你们春雨的实验室里待着呢,唯一活着的那个,要是有丝毫留恋什么劳什子‘共同度过的日子’,我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她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手指点了点信件开头的收件人,“再说,大家在一起都是叫名字,哪里会有人刻意加上‘百里阁下’这么正式的敬语啊……‘久居山中’唯一能想到的人是行方初代,但这句‘最开始和最后的秘密’跟他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絮絮叨叨地回忆着,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神威见她实在找不出什么线索,笑了笑也不在意:“这里还提到了‘德川40年深秋’,那时候你有见过什么人吗?”
“这就更奇怪了,”结成扶着额,细细一算之后,面上闪过一丝狐疑,踟躇着是否应该开口,“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伴都遥斗杀死我的地方就是我在黎山脚下驻扎的营帐里,我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夏天的事情……”人的灵魂在死后三天都还停留在身体里,大部分都处于混沌状态,不过结成因为情况特殊,上一世便能亲身体会到自己的尸体在阳光下发烂发臭的感觉,那是于她而言最可怕的一个夏天,一直到现在很多很多年过去,她还能听到当时晃荡在耳边的、苍蝇的声音,像梦魇一样缠绕在耳边如死神最真实惶恐的低语。不断有这些细小的蚊虫飞来,但她的灵体却丝毫不能动弹,心底疯狂蔓延的仇恨和委屈,像会发酵一样几乎要把她生生溺死……不愿回忆起多余的记忆,结成微微垂下眼:“那你的那封信呢,怎么写的?”
“神威阁下亲启,
您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被选中了,虽是露水之缘,但你我间确实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万分期盼着在您面前显露真身的那一刻,若你依然能认得我——不过,在此之前请先享受我举办的有趣游戏,请于6月8日前来到您阔别8年的黎山,我将在此恭候您的大驾。
此致……”神威念到此处,便停顿了下来,“之后没有留下落款呢——只是这不是最奇怪的,”他似乎对自己的这封信没什么兴趣,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你看,你和进驻多少和黎山有关系,而我根本就没去过那个地方,德川40年的时候,唔……我应该刚刚被赶出家,又因为擅自调控军队被罚在军营里给人家刷了整整半年的盘子呢^_^。”
“调控军队?”结成眉毛一挑。
“主要是黑吃黑,争殖民地,”神威偏着头笑笑,颇有些自豪地指了指自己,“那半年之后,我倒洗洁精那手艺简直堪称一绝。”他一边戏谑地笑说着,一边钻进结成铺在榻榻米上的棉絮里去,沉吟道,“至于那个人在信里说什么阔别八年,估计也是引我上钩的噱头——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看看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结成一愣:“出发?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神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阖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圈弧形的阴影,“当然是黎山啊,进驻手下有个家伙很擅长易容术,结成和百里的五官之间相差不大,只要稍作调整‘百里阁下’你就可以赴约了。”
“……不,”结成略加斟酌,摇头,“自找麻烦的事我才不会做,高杉如果要赴约你们就结伴吧。”
“你该不是怕了吧?就算不去赴约,我们也是要去黎山的——再说了,”神威声音一沉,隙开的藏蓝眼眸里掠过一丝戾气,“难道你不想看看……你身上哪块腐玉出生的地方吗?”
腐玉……
结成暗自一惊——没想到神威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是啊,她几乎都忘了——从怀中缓缓掏出那块墨黑的温热玉石,安安静静的一小块却是歃血封喉的利器。
神威说得对,无论早晚,黎山确实是非去不可,那里是埋葬后醍醐天皇和他家臣的地方,《结成族谱》中记载,正月十日晚后醍醐天皇起驾逃往黎山的时候,结城判官亲光骑马追上了后醍醐天皇,拜倒在御舆以献忠诚,后埋葬于此,如果真的像裕木说的结成亲光就是Z的话,他并没有与历史所说的那般死去,反而采取了诈死的手段,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需要有一个借口长期进入那一片墓地,而那里很有可能就是白河结城氏的一个重要据点,埋藏了什么更深的秘密,再加上那片山脉里有地球上唯一的一片虫冢墓葬手法——腐玉的诞生,她的死亡和兵败,红樱刀的折断,伴读遥斗的出生全部都发生在黎山……如果真的要找出这具身体的真相,和组织第四个计划的秘辛的话……
结成左右酌量之后,终于回过神:“好……”正想说些什么,而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已经安安稳稳的落入了沉眠之中,头上的呆毛随着他呼吸均匀的频率而微微抖动,结成叹息一声,将电风扇关好后,熄了灯离开了房间。
……
黑暗中神威睁开眼:“啊怎是不解风情,还以为会跟我一起睡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