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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有惊有险 ...

  •   第六章
      眼看着李婶子家的院子就在眼前,夏朵是连扑代跑的进了院子,“李婶子!”夏朵刚喊出来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氏从夏朵家回家后就去院子后的菜地里忙活了,这会听见前院有人喊她,立马就转去了院子里,却发现是夏长柱家的夏朵,正头发凌乱,哭得厉害。
      “大妮,这是怎么了?”李氏上前去问道。
      “婶子,我娘,我娘她……”夏朵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这么低下,一点小小的伤风感冒稍不注意就能要了人的命去,更何况生孩子更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她现在很害怕,好不容易有了个不富裕却充满爱的家,她也是真心的把顾氏当做母亲一样来看待,若是顾氏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这个家该怎么办啊。
      李氏毕竟是过来人,看夏朵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顾氏出什么问题了。她也不多话,朝着屋里喊道:“小玉。”
      “嗳!”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从屋里出来。
      “小玉,你先去把村里的李婆婆叫到你顾婶子家去。快着点。”李氏吩咐道。李婆婆是村里的接生婆,接生的手段厉害,在附近都是有名的。
      “好,知道了娘。”小玉一听,知道事情紧急,赶紧就跑出了院子。
      “走,咱先去你家。”现在这夏长柱家估计也没个顶事的大人在,顾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李氏拉着夏朵出了院子,关上院门,小跑着往夏朵家去。
      夏朵从没遇见给这样的情况,大概越是在意就越是害怕吧,她这会就任着李氏牵着她往家去,脑子里还是有点混沌。
      进了夏朵家的院子,李氏几步就进了里屋,一看,顾氏歪在床沿上,脸色苍白的吓人,血已经流淌到了脚踝上,格外的刺眼。夏花吓得哇哇大哭,顾氏在疼痛的间隙还要抽空哄几句夏花。
      李氏一看着情景,鼻子没来由的一酸。不过眼前的情形也不容许她多想。
      “大妮,快把花儿抱出去,再去烧大锅热水来。”李氏说话间就将夏花从炕角抱了出来。
      “嗳”似乎是有了主心骨一样,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夏朵这时候反而是不怎么慌了。她接过夏花,抱着她就往外面去了。
      顾氏也是看见李氏进屋的,刚怕吓着孩子,她是忍着疼不敢吭声。这会看着孩子们出去了,她才呻吟了出来。
      李氏麻利的把炕桌搬了下来,然后从一旁的炕柜里拿出一条破席子,垫上干净的旧床单,然后将顾氏挪了上去。这一系列的动作,不管是找东西还是挪顾氏,都是熟练的很,因为当初顾氏生夏朵和夏花的时候也都是李氏帮的忙,这东西放哪儿她自然是知道的。
      从分家之后,顾氏他们就不怎么和老屋来往了,除了逢年过节会去老屋送个礼,吃个饭。不过平时倒是张氏和黄氏来家勤点,自然是来揩油的。顾氏心里不痛快,但好歹是婆母和大嫂,能忍的也就忍了,就当是孝敬长辈了。
      顾氏看着好脾气,其实也是倔强的,当初生夏朵和夏花的时候,硬是没去麻烦张氏这个做婆婆的,反而是李氏两次都帮了大忙。她也是看清楚了,平时有事千万别去找老屋的人,不然啊,她们更要借着由头蹬鼻子上脸。就像这次提前发作一样,顾氏没想着去老屋叫张氏,反而是叫了李氏,也就是这个原因。
      “顾妹子,忍着些,李婆婆很快就来了。你……”,李氏觉得估计是今儿个自己说的那番话。,才让顾氏气得提前发动的。但看顾氏这会也没给她脸色看,还知道叫自己来帮忙,心里又不确定了,所以这话也卡在喉咙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氏这会也没看到李氏为难的脸色,一心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顿时屋里的气氛有点凝重。
      夏朵坐在灶膛前烧着火,一边搂着已经不再大哭却还抽泣着的夏花,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里屋的声响。虽然很不放心想去里屋看看是什么情况,但是也知道她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还是乖乖的待着。
      “哎呦,玉妮子,慢着点。”院子里一个想起一个老婆婆的声音。
      “李婆婆,快着点。”
      夏朵放开夏花,几步就往门口去,就见小玉拉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进了院子,想来这就是李婆婆了。
      估计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李氏从屋里探出头来,“大妮,快打盆热水来。”然后就迎了李婆婆进屋去。
      \\\"嗳,嗳。\\\"夏朵赶紧跑去西屋里拿了只木盆出来,然后拿着葫芦瓢舀着锅里的水。
      里屋已经响起了顾氏痛苦的叫声,本已经不哭泣的夏花又被吓得哭了起来。
      李氏这时候走出来端水,看夏花在哭,就让还没离开的小玉把夏花抱走。“你带着花儿出去玩会,顺便去把你夏叔叫回家来。”这小孩在这,一来碍事,二来也是怕惊着孩子。李氏端着盆要转身进屋起,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又回过身来,“你夏叔在他大哥家地里,就是临着你大爷爷家的那一块。”
      “嗳。”小玉抱起夏花要往外走,起初夏花是有点不愿意的,不过被夏朵几句话一哄,也可能知道这时候家里乱,她也就乖乖的靠坐在小玉的肩头,让她抱着出去了。
      为什么要说“你夏叔在他大哥家地里”,夏长柱不是一早就去地里收小麦了吗?
      虽然有疑问,但这会夏朵心思也不在这,也就抛开了不想。她往锅里添了水,继续烧着。她不时抬头往里屋看看,虽然被帘子挡着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耳边传来顾氏痛苦的声音,夹杂着李婆婆让她用力的声音,还有李氏在一边鼓励顾氏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夏长柱跌跌撞撞的跑进屋的时候,里屋的帘子被揭了开来,出来的是李氏。
      “李婶子,我娘咋样了?”
      “李嫂子,孩她娘咋样了?”
      夏朵和夏长柱一起往李氏跟前凑过去,焦急的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大妮,快煮上几个红糖鸡蛋让你娘吃。二郎啊,你最好是去把何大夫请来,玉梅的情况不是很好。”
      虽然李婆婆没说什么,但李氏也是过来人,她因为人缘好,在村子里也是帮助过好些媳妇生产过的,自然也是知道些的。
      顾氏这一胎是七个月了,俗话说七活八不活。村子里也不是没有七个月就生下孩子的,不说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主要是大人的身体能不能坚持的下去。只要是大人坚持下来了,等养好身子,这孩子以后可以再有。但是顾氏这一胎怎么都不下来,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孩子了,就是大人也很危险。
      “嗳,嗳,我这就去。”夏长柱转身就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去。
      李氏已经舀了水又往屋里去了。夏朵拿出家里攒的鸡蛋一下子就敲了七个。不止是顾氏要吃,李氏和李婆婆忙了这么久也是要给煮上几个吃的。强忍着心里的害怕,夏朵把里面的那口锅给洗了干净,然后将红糖煮鸡蛋给做好了,然后盛在三个碗里。就着锅里剩下的水,倒了一碗的玉米面进去,准备煮锅玉米面糊糊,好给家里其他人吃。
      “李婶子,鸡蛋煮好了。”夏朵朝里屋喊道。
      一会李氏就出来端了鸡蛋最多的那碗进去。一旁还有的两碗她只看了眼,知道是给她和李婆婆准备的,却是没动,这会里面情况正危险,也没心思吃。
      夏朵也是明白眼前的情况的,知道她们也是没心思吃,所以就将另外两碗鸡蛋放在了灶台上。
      里面那口锅的面糊糊刚煮开,夏长柱就领了何大夫进屋来。看着何大夫进去了,夏朵一直吊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些。
      夏长柱这会大概也是累了,一下子瘫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看他满头大汗,夏朵从灶上的陶罐里舀了碗水给夏长柱,看他咕噜一阵的喝完,又舀了一碗给他,直喝了三碗,他才说不要了。然后父女俩一起坐在凳上注意着里屋的动静。
      “二郎,人呢,死哪去了?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就偷懒回家来,啊!”院子忽然想起张氏尖锐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夏朵忍不住的就涌上厌恶的情绪,“爹,我去打发了奶奶回去。” 这时候家里正乱着,这张氏来了会更添乱。看夏长柱那副样子,再加上平时他对张氏言听计从的,还是得她出面。

      “何大夫,快,快,顾妹子血崩了!”里屋突然的惊呼声让外面的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这时候夏朵哪还管得上张氏啊,和夏长柱一起挤在门帘前,血腥味不住的扑面而来。夏长柱吓得面色发白,嘴里直喊着“孩她娘,你没事吧?”夏朵也是面色发白,忍着刺鼻的血腥味,她不住的在心里祷告,不管是哪路的神仙,希望里屋的大人小孩都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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