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家破人亡 ...
-
——青鸾殿——
青鸾殿内香薰袅袅，皇后身着青丝凤袍，头戴金鸾步钗，手捧着一盏茶缓缓走进殿中，当看到茶案边的那抹明黄色身影时，心里一甜，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了翘，脚步不由得加快，轻轻地走到他身旁，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于是她慢慢地把茶放下，静静地坐到了一边。
抬首，深情地凝视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他虽然冷若寒冰、不近人情、手段狠戾、利益至上，但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爱上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冷血、他的狠绝、他的无情，甚至，那颗为利益而跳动的心。在她眼里，他是最俊美的，那墨色斜长的眉，那双深邃的丹凤眼，那高挺的鼻子，尤其是那比一般人要红的薄唇，只要他轻轻地一勾，那份嗜血的气场无时不刻不在吸引着她。
真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永远……
不多时，穆羽歌从沉思中回到现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皇后的一副痴痴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自负的笑，故意咳嗽的几声。
皇后被几声轻咳唤回了心神，看见皇上已经醒了而且还好笑地盯着她，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赧不已，只得强自欢笑地款款走到他身边，一边奉茶一边开口缓解尴尬的气氛：“皇上今日怎有空来臣妾这青鸾殿啊，莫不是有什么事？”
穆羽歌看了她一眼，接过她奉的茶，品了一口，接道：“怎么，朕没事就不能来吗？”
“皇上莫要哄臣妾了，臣妾刚才看出皇上有心事，如若皇上不介意，不妨说给臣妾听听。”虽然对于他的态度已经习惯了，但是与他交流还是免不了心惊胆战，于是她也不跟他绕圈子，直入主题。
“还是皇后了解朕，”他放下茶盏，以手扶额，“最近的大事只有一件，想必皇后也有所耳闻，对于这件事，皇后怎么看？”
没想到一向不允许后宫之人干预政事的皇上竟然主动让自己发表意见，着实让她吃了一惊，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这正是个好机会。
“皇上，”皇后走到穆羽歌身后为他按摩肩膀，穆羽歌也享受地再次闭上眼睛，“臣妾认为，柳逸骁罪不至死啊。”
“哦？这是为何？”穆羽歌墨眉一蹙，追问道。
“柳逸骁因为生产、销售茶叶素来与周边邻国有接触，而且臣妾还听说他与赤焰王朝的皇室交往甚密，曾几度前往赤焰与皇室交易，从而让我青月王朝的万玉金茗享誉整个神武大陆，让我们的商业贸易更加繁荣，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啊。”皇后这一番劝说，表面上是求情，暗地里却是陷害，话中有话的游说无意间给柳逸骁判了死刑。
“哼，柳逸骁竟然如此大胆，竟敢私通外贼，朕饶不了他！”穆羽歌猛地睁开眼睛，拍案而起，惊得皇后连退数步。
“皇上息怒，纵使这个柳逸骁罪不可恕，皇上也莫要气坏了身子。”皇后担心地上前劝说皇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好了，朕还有事，先走了，你自便吧。”穆羽歌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说话间已是离开了大殿。
“恭送皇上。”皇后微微福身行礼，望着皇上的一抹残影，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青月殿——
青月殿内气氛凝重，就连殿外守门的士兵也是严阵以待，就更别提殿内的众位大臣与宫女太监了，一个个小心谨慎、沉默不语，生怕一个动作或一句话触逆了龙鳞，惹祸上身。
上位端坐着一位身着明黄龙纹袍的男子，他就是青月王朝的皇帝——穆羽歌。此时的他眼瞳呈浓墨色，薄唇紧抿，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意，即使是当下的寒冬也比之弱上几分。正是这种摄心的寒意让殿内人为之一震，每个人犹如脚下生根，谁也不敢首当其冲做第一位发言的人。
站在群臣之首的丞相公孙越抬头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穆羽歌，思量了片刻，走到中间踌躇地开口：“皇上……”
“退下！”还未等他说完，穆羽歌就冷着脸把他喝退。
当今朝堂分为两派，一派以丞相为首，支持皇帝穆羽歌，另一派以太后为首，支持清王穆倾歌，而柳逸骁正是丞相这一派。这一次他出事，另一派必然乐于见他死，而作为丞相兼多年挚友，公孙越自然要替他说话。但是对于穆羽歌来说，即使是他的党羽，但凡损害他的利益，一概论处，绝不留情。
退回到群臣中，公孙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直发毛：这次的事不同以往，皇上对柳家早已心生忌惮，恐怕这次柳府在劫难逃……柳兄，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把柳逸骁带上来。”沉默了许久，穆羽歌开口沉声说道。
少顷，柳逸骁被侍卫押了上来。只见他一身白色囚服，头上的发冠还在，但几绺头发已经散乱地垂于头两边，面容有些憔悴与疲惫，但褐色的眼眸中锐利不减，冷静地站在大殿中央，低着头，一言不发。即使面容因为牢狱的缘故有些污迹，但是遮盖不了那英俊的面庞。
穆羽歌手扶龙椅的扶手，骨感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扶手，眼睛如猎鹰般直视大殿上跪着的囚徒，语气却一反常态的漫不经心：“说说吧，朕给你翻案的机会。”
此话一出，大殿中的群臣露出惊讶与不解的神情，不知道一向对犯人狠厉果绝的皇上这一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臣……无话可说。”柳逸骁抬起头看着前方的那抹明黄，脸色凝重，语气不带一丝谦卑。呵，在这么多人面前，是给我翻案还是给我定罪，你心里一清二楚。
“哼，是无话可说，还是无话想说？”穆羽歌眼中一丝嘲弄闪过，无痕地弯了弯唇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风淡云清的一句话让大殿的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致，如同绷紧的琴弦，就等松手的那一刹那的惊涛骇浪。大臣们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柳逸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原本就冷若冰霜的穆羽歌脸色更加暗沉，眼睛眯了起来，犀利地似要在柳逸骁的身上穿洞，原本敲着扶手的手指猛地顿了一下，手紧紧抓住扶手，突出的骨节白得可怕，手背青筋凸现。
“臣，很清醒。”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语气。
“好，非常好。”穆羽歌听了他的回答怒极反笑，但是大臣们的眼中却带着惊骇，因为这抹难得的笑带着嗜血，意味着杀戮。
“看来朕的好意有人不想领啊，很好，既然你放弃了选择生的机会，那么朕也就没有必要留你。”那抹笑犹如昙花，瞬时间被残酷取代。
“皇上，柳逸骁为青月王朝的商业贡献极大，望皇上念其衷心，三思啊！”公孙越赶忙从群臣中走出来，跪下为柳逸骁说情。
“皇上，请三思！”其他大臣一看到丞相发话了，也都跪下随声附和。
穆羽歌看着下面得一干大臣，墨色的眉蹙成一团，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许久，转眼再看到柳逸骁的神情，最后一挥袖摆，留下一句话：“朕意已决。”
朝退去，人带下。
皇宫冷了，青城热了。
青城是青月王朝的都城，近几天大街小巷纷纷流传着柳府当家柳逸骁将要被处死的消息。就算深居内府的叶楚茗也略有耳闻，于是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后来，柳府逐渐没落，原本辉煌的门庭牌坊早已化为朽木，曾经繁盛的花草树木也已然枯败凋零。曾几何时，孩童的欢笑与暖融的亲情，随着那场突入其来的变故，淹没在了时间的大潮中。
有人说，柳府上下几十口被满门抄斩，但是念在柳府当家柳逸骁的多年的功劳，于是秘密处决。有人说，柳逸骁一直被囚禁在监牢里，柳夫人求助无果，于是遣散仆人，随后病死家中，最后门庭败落。还有的人说，柳夫人听说柳逸骁被处死，于是殉情了……
各种各样的传言在坊间流传，只因人们想不明白为何青月王朝首富会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而且音讯全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家破人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