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醉》此赋非歌

52、第18章 高府求亲（2）

　　是夜，高俭酒意全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高夫人见他忧心忡忡，同样困意全无，便起身点着了灯。
　　微弱的灯火明暗不定，高俭坐起来，仔细挑了挑灯芯。待烛火不再闪烁，整个屋子里全然是一片淡黄色时，高俭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爷可是为白天的事烦心？”
　　高夫人问得小心，她知道高俭正犯愁，她也清楚，高李结亲绝非看上去那样简单。官场上的事她不懂，她唯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女儿——如此嫁到李家实在不妥。
　　“夫人觉得李家二公子配咱家三姑娘如何？”
　　“若单论人品，二公子的确才能出众，只是老爷如此烦心，莫非——”
　　高夫人察觉到了什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而高俭默默点了点头。
　　“李渊为杨玄感叛军所累，此时求亲无非是想与我结盟。结盟以后，无论李家成势与否，我高家必定受牵连。”
　　“倘若李家成势，为何还会连累高家？”
　　“李家远居并州，而我高家居于大业，并州那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圣上第一个拿我开刀。”
　　“既然如此，老爷，你让我如何把自家女儿嫁给这么一个前途缥缈的人家。”
　　“所以我才没答应他啊，只是要怎么回绝他呢？”
　　高俭犯了难，高夫人同样愁云满面。她固然舍不得自己女儿，可事已至此，总不能全然推脱为高俭酒后失言。
　　高夫人深知推脱总归不是办法，只好平心静气，默默地盘算起府里的姑娘来。
　　高小姐就那么几位，大小姐早已嫁人，二小姐也许了人家。
　　三小姐翠屏，年方十五，聪慧可人。若单论两家结亲，翠屏绝对是高李两家首选。但翠屏可是她的亲闺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两家结盟的工具。
　　四小姐翠岚虽为侧室所出，但今年刚满十一，若是当真乱了长幼把她给嫁出去，那么府里的其他姑娘就恐难找到更好的人家了。
　　高夫人思来想去许久，脑中始终一片乱麻。这府里连待嫁的姑娘都屈指可数，别说高家小姐了。
　　高夫人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要是早先认下个干闺女，现在也不至于——
　　“老爷，唐国公想娶的是高府小姐，并没有说是高小姐。”
　　高夫人灵机一动，高家是没合适的姑娘，可是高府里的确还住着位待嫁的小姐呢！
　　“夫人是说无虞？”
　　高俭迟疑道，连连摇头。
　　“无虞虽说年纪尚幼，但我高府也算得上名门，出身名门的世家小姐，十二三岁出嫁那是常有的事。”
　　高夫人的建议的确令高俭心动，只是长孙无虞是苏崇带来的人，并且萍游散人说过，无虞将来“贵不可言”，倘若嫁到李家，那他们岂不是——他还想着借着长孙无虞的“贵不可言”光耀门楣呢！
　　“我不明白萍游散人的那句‘贵不可言’究竟作何解，所以不敢轻易将无虞嫁出去。”
　　“妻以夫为纲，女人一生尊贵都寄托在丈夫身上，而这世上唯有在皇上身边的女人才最为尊贵。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骨子里带着些胡人习气，宫里那几位娘娘不都是陈国国主后宫妃嫔么。”
　　高夫人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假设来解释萍游散人的话，高俭再次陷入了沉思。
　　“你是说无虞即使嫁了人，她命中注定的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作者有话说

　　历史上长孙氏是在嫁与李世民后，才被人算出贵不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