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醉》此赋非歌

34、第11章 切肤之痛（4）

　　喜儿挣脱文衍的怀抱，独自瑟缩着偎在屋子的一角。自倩蓉命丧宇文化及刀下之日起，她再不敢面对这些牌位，更别说妄想能站在他的身边。
　　“这不怪你，人各有命，倩蓉自嫁我那日起，便知此生注定为我而死。我本不愿连累她，但她对我情深意重，义无反顾要留在我身边。这是我们的命，不是你的，所以，不要自责。”

　　正是早春时节，阳光并不吝啬，文衍从房里出来时居然还能感受到难得的热度。
　　“不知我的女儿，此刻，在做些什么呢？”
　　“你若担心，便找个借口去见她，以你文衍先生的名号，要在高府收个女弟子也是件容易的事。”
　　“见她？不。”
　　文衍摇摇头，随即从怀里拿出一柄圆形画扇，不停抚摸着。
　　苏崇止不住好奇，走到文衍身前看了一眼，却见画扇上画着一名白衣紫裳，头戴碧玉簪子的少女。看那少女身形约摸十二三岁，右眼下的泪痣一下便令苏崇猜到这画上之人是谁。
　　苏崇凑上前去，又见扇子左侧题着：
　　朱雀弄瓦，弱柳扶枝，好一番金陵旧景。
　　美人倚窗，渔舟唱晚，皆为我锦绣河山。
　　“非诗非对，非词非赋。文兄，这是你的笔迹没错，但这绝非你所写。”
　　“苏老板好眼力。”
　　“莫非——”
　　苏崇未明说，文衍点了点头，随即郑重地将扇子交到他手上。
　　“还要劳烦你把这个带给她。”
　　“文兄如此挂念，为何不亲自拿给她。或许此生，我都无缘与她再见，但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比能让她平平安安度过此生更重要的了。”
　　文衍自始至终都在为文稷着想，而文稷之所以会同意住在高府是为了文衍。苏崇有感之余，却也惋惜——他们二人若生在寻常人家该有多好。
　　“先生快走吧，喜儿姑姑在催呢！”
　　小杜雀跃着来到文衍身前，连拖带拽地要将文衍弄上马车。
　　“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先生莫气，小杜只是担心，你若再晚一会儿，喜儿姑姑要吃这位美人公子的气了。”
　　小杜嬉皮笑脸地，文衍总是拿他没办法，但这同时也是文衍最为欣赏他的纯真与直率。
　　苏崇见文衍走得甚为着急，便要将自己的马车赠予他，可是文衍却拒绝了。
　　“江淮之行其艰险，绝不是几辆马车便能解决的。”
　　文衍言下之意，苏崇已然明了，却也不慌不忙立在一旁，倒是小杜等不得，非要苏崇将暗羽令交出来不可。
　　“文兄是否相信，苏某非寡信薄义之人。”
　　“难道说——”
　　文衍话未出口，苏崇便点了点头，小杜在一旁看得更糊涂了。
　　“你们这些个读书人就是麻烦，说个话都要说半句留半句的，好生不痛快。”
　　小杜看不懂文衍与苏崇的眼神交流，索性上了马车去陪喜儿。
　　“先生不是与他约好了，怎么着他要反悔了？”
　　“他不是反悔，而是将东西交给了其他人。：
　　喜儿拉开帘子，远远望着二人——看上去文衍应该是在向苏崇打听文稷的近况。她也想文稷，可惜他们距离太远，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先生说起你的时候，总念叨着‘傻里傻气的喜儿若不是跟着我的话在外面肯定要吃亏的’，现在看来，喜儿姑姑也是聪明的紧呢！“
　　小杜吐吐舌头，嘻笑着看了喜儿一眼，便下车去找他的玩伴辅公祐去了，只留下喜儿在车里继续远远望着文衍。
　　聪明，她从来不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岁月让她变得愈加敏感了而已。既然文衍喜欢她傻乎乎的样子，那么，她就继续傻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看《星你》都快看疯了，都敏俊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