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醉》此赋非歌

28、第十章 长孙无虞（1）

　　巷道纵横，车水马龙。如此喧闹而又繁荣如初的大业，是文稷此前从未见过的。
　　山外村在什么地方？
　　我告诉你你会带我去吗？
　　不会。
　　苏崇直截了当地拒绝，文稷无话可说。还好一路上她已经习惯了这只狐狸的说话方式，不然她早在半路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苏崇的手下将商队安排妥当后，回来请示苏崇是否同往日一样，要在三天后返程时，苏崇摇了摇头。文衍当初与他立下那么重要的约定，他不能将文稷安排得如此草率。即使身份是假，他也会把它变成真的。
　　高俭府中与苏崇家不同，园子里没有那么多行色匆匆的下人，却有嬉闹在一起的孩子。
　　孩子，若是他和浣清的孩子还在，应该也有五六岁了。
　　文稷自在丹阳时便穿起了女装，时至今日，她已十分习惯女装缤纷繁覆的裙裾，只是偶尔，自己的习惯、动作还过于男子气。为此，她只能尽可能小心谨慎，毕竟这里不是苏崇的园子，更不是她在山外村的家。
　　我这傻弟弟怎么老站在门口，入秋风寒，快进来。
　　高俭听下人说来人是苏崇，忙放下手头所有事情，带着长孙无忌前来迎接。高俭从苏崇一进门便发现了紧跟在他身边的文稷与路铭，他很是奇怪，但是既然苏崇没提，他也不好去问。他这兄弟，一向我行我素的，一如他当初决意离开高家时那样。
　　都二十年了，你居然一点变化也没有，倒是我，已经成了半截入土的人了。
　　哪儿的话，兄长一如从前，只不过多了些沧桑韵味罢了。
　　苏崇与他寒暄几句，等到下人上过茶退去以后，才将来意说与他听。高俭上下打量了文稷一番，总觉得这孩子好像在哪儿见过，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还有路铭，难道是巧合吗，竟能生得与当今圣上如此相似。
　　我那妹妹走得早，膝下也确有一女，只不过不足三岁便夭折了。
　　高俭自觉高家对苏崇有所亏欠，所以当苏崇提出要让文稷作自己外甥女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那个与文稷形影不离的路铭，他总觉得留下他会有什么麻烦。
　　高大人莫担心，即日起，路铭便是长孙小姐身边奴仆，今后无论发生何事，路铭，绝不会给高家带来任何麻烦。
　　如果这是可以留在她身边的唯一方法，路铭甘愿在高家为奴。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比离开文稷更可怕的了。
　　铭哥哥你——
　　文稷欲言又止，她不能让高俭看出她的不甘愿。寄人篱下，太多防备，太多身不由己，如果连这些她都不能忍，那么路铭为她所做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苏崇与高俭还有其他的话要说，文稷便与路铭离开房间，走去花园说话。铭哥哥，我们总有一天会摆脱这一切的，你放心。
　　方才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二人沉默许久，文稷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小姐说的这是哪儿的话，路铭身为小姐家奴，理所应当要事事为小姐所想。
　　路铭一口一个小姐，句句都像利刃直戳文稷心口。她明白，路铭说的不是气话，而是为了二人今后生存不落人话柄，可是纵使果真如此，她也难以接受。那可是她的铭哥哥，她从小当亲哥哥一样看待的人啊。

作者有话说

　　女主并不华丽的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