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常笑笑

11、销魂梦

　　当天晚上，萧誉睡得极不安稳，一度陷入梦境，仿佛回到往昔的时光。
　　他自小家贫，年少时父母双亡，在市井中摸爬滚打，受尽人间疾苦，也看尽了贫苦百姓的艰难。为了活命，他十五从军，用血汗一次次换来战功，从火头兵一步步成为一方将领。太初三十三年，吴莽之乱，章王夺~权挟天子以令诸侯，大乾彻底陷入动荡，他带兵坚守南陵，将吴莽打至阎关之外，他本欲乘胜追击，章王竟连发九道圣令将他召回，命他终止讨伐吴莽，将他封为定国大将军，却要暗暗控制于他。
　　他识破章王的诡计，连夜带兵离了南陵，章王以此为由欲要夺他兵权。那时他正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阿征的一句话让他坚定了方向。阿征说：“先帝昏庸轻信佞臣，导致战乱四起，如今章王那酒囊饭袋挟天子以令诸侯，徭役赋税沉重，早已民不聊生，若是大乾握在他手中，迟早要灭亡！既然阿兄有鸿鹄之志，为何不取而代之，为天下百姓创造个太平盛世？”
　　后来，他如愿灭了章王，也见到了那位傀儡皇帝，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软弱无能。可是，他渐渐发现，小皇帝蠢中透着一股机灵，时不时地吸引他的目光。
　　一想到小皇帝，萧誉就莫名烦躁，心中像是有一团无名火在燃烧，灼得他格外难受。正当心烦意乱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侧头望去，竟瞧见有位女子朝他走来，一身鹅黄轻衫，脸上笑意盈盈，他诧异，想要看清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引导着往他身下探去，他一惊，想要拒绝却已来不及，只觉心跳加速，全身都兴奋得战栗起来。
　　“舒服吗？”她笑吟吟地开口问。
　　他感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不禁粗重的喘息：“舒服……”
　　闻言，她笑意更深，声音悦耳勾人，让他情不自禁地抬头注视她，青丝如瀑，肌肤如雪，唇红齿白，笑容明媚，他一时看得有些痴了，正在此时，她忽然低头，冲他粲然一笑：“将军，还满意朕的服侍吗？”
　　这话一出口，终于瞧清了她，竟是小皇帝！
　　萧誉犹如遭到雷击般，吓得醒了过来。
　　原来只是梦，只是梦……
　　他瘫倒在床上，心跳如雷，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让他惊疑不定。
　　他、他竟然，做了这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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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公公觉得，萧大将军今儿很吓人。
　　从早朝开始，他就一直黑着一张脸，却又不见发怒，只是可劲地皱眉头，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搞得整个朝华殿人心惶惶，生怕这位阎王又干出什么索命的事儿来。
　　可他们不知道，萧誉此刻内心的纠结。
　　他昨日彻夜未眠，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小皇帝起了那龌龊的念头。
　　小皇帝看上去软弱无能，有时候还净干蠢事，总能把他气得牙痒痒，可又能在他气得忍无可忍时，不动声色地化解，让他的怒火软趴趴地灭了。
　　这样的一个人，说她软弱无能吧，可又透着股机灵劲儿，让人有些儿捉摸不透。
　　难道是这一点吸引他？或是他本就有龙阳之好？喜欢这种长相好看的男人？
　　萧誉越想越沉郁，不禁联想起自己不喜女人近身的怪癖，可对于小皇帝的靠近，他虽然抗拒，却没有厌恶，甚至还……挺喜欢……
　　这一认知，让他几乎要疯狂。
　　他向来不耻龙阳断袖的龌龊勾当，甚至在军中明令禁止，可是如今，他竟对小皇帝有了这样的念想，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萧誉忽然感到不安，他本是十分严谨刻板之人，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总理朝政，都是兢兢业业一板一眼，可这样的事实已经颠覆了他的世界观，戳破了他的原则和底线。
　　他虽不愿接受，却已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而且还成了令他纠结的难题，让他有些素手无策。
　　这该怎么办呢？
　　萧誉十分焦躁，却听到徐公公在叫他，不禁皱眉望去。
　　徐公公心里捏了把冷汗，咽了咽口水道：“将军，礼部侍郎有事上奏。”
　　萧誉回过神，目光转向底下的礼部侍郎：“何事？”
　　礼部侍郎抹了抹冷汗，萧大将军今日一直不在状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本是不想蹚这摊浑水，可又抵不过同僚们的追问，职责所在，不问一下表示关心，就是渎职了。终于鼓起勇气站了出来，一连说了两次，没想到萧大将军一直视若罔闻，如今听他开了尊口，便再次重复道：“陛下大婚之事，是否该继续操办？”
　　闻言，萧誉凤眸一眯，杀气毕现。
　　礼部侍郎吓得抽了口冷气，却见萧大将军站了起来，一脸森然杀气：“此事暂且搁置，改日再议！今日早朝到此为止，退朝吧！”
　　他说完，也不管群臣们什么反应，直接走了，徐公公匆匆喊了声“退朝”，慌忙追了上去，双腿却是不争气地打颤，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下真要出大事了！
　　萧誉从朝华殿直奔皇帝寝宫。既然是个难题，那就趁现在还没脱离控制，尽早让她在眼前消失。
　　刚跨入寝宫，一众太监宫女忙行礼，萧誉看都没看他们：“出去！”
　　众人吓得拔腿就跑，到了皇帝寝室，小卓子迎了出来，战战兢兢道：“萧、萧将军，陛下昨夜醉宿，还未醒来……”
　　“出去！”萧誉冷冰冰地迸出两个字，小卓子担心小皇帝，有些犹豫，却见萧大将军忽地转头喝道：“全都给我滚出去！”
　　这下不仅是小卓子，连徐公公都吓得滚了出去。
　　萧誉一掀开帷幕，就看到小皇帝正窝在被窝里睡得香甜，那红红的小脸看上去竟是十分可爱。
　　他眸光一沉，杀意四起。
　　杀了她，一切就结束了。
　　萧誉下定决心，掌心运气，一时间帷幔纷飞。
　　唐熙本睡得很熟，突然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让她从睡梦中一下惊醒，当看到眼前的人时，她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床前之人浑身杀气腾腾，震得帷幔纷飞，处处都透着死亡的气息。
　　“将、将军……你怎么了……”唐熙吓得直往角落缩，虽然不明白为何自己一觉醒来世界就变了，但口中还不忘劝说：“将军，冷静点，有话好好说，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朕哪里做错了，还请您直说，朕保证会改，朕真的会改……”她说着说着都快哭了。
　　可他一字未说，眼底杀意决绝。
　　难道是他不再需要她这个摆设儿了，终于要对她下手了吗？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让她措手不及……
　　见萧大将军掌风劈了过来，唐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今天必死无疑，绝望之下，让她压抑许久的情绪一下崩溃，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悲剧，上辈子英年早逝不说，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却死得更早。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那么苦逼了。
　　唐熙做好了被劈死的准备，可等了好半响都没有被劈的感觉，不由睁开了眼睛，却见萧大将军不知何时收了掌风，正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
　　她愣了愣，嗅到了一线生机，却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哭什么哭？”好半响，萧誉突然出声，带着一抹她摸不清的情绪。
　　唐熙忙抹去泪水，一下就止住了哭，一脸惶惶不安地看着他，那副惊惶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猫，看了让人觉得无端心疼。
　　终归还是心软了！萧誉猛地闭上了眼，不想再看到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唐熙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一下瘫倒在床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竟然还活着，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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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大将军前脚刚走，唐熙还没缓过气来，徐公公后脚就来了，带来了萧大将军的旨意，大致意思是说：现在天寒，小皇帝龙体虚弱，住在皇宫不利于调养身体，请小皇帝移驾栖霞山行宫，避寒休养。
　　徐公公传完萧大将军口谕，有点儿复杂地看向小皇帝，口上却说：“陛下圣体健康乃是国之根本。栖霞宫冬暖夏凉，是个调养身体的圣地，此次陛下前去，还望安心将养身子，好让奴才们放心。”
　　唐熙心底已掀起惊涛巨浪，可面上还是微笑道：“那是自然，将军心意，朕怎可辜负。”
　　徐公公暗叹了口气，冲着太监宫女吩咐道：“陛下明日一早出发，你们抓紧准备好行装，要是耽误了陛下的行程，拿你们是问！”
　　众人赶忙应是，一下忙活了起来。
　　等到徐公公走了，小卓子凑了上来，一脸忧心问道：“陛下，萧大将军到底是何用意？”
　　对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将她打发去栖霞宫幽禁？或是先将她打发到了那边再弄死她？
　　唐熙越想越心惊，隐约觉得此次出行凶多吉少。
　　小卓子见小皇帝脸色沉郁，更加忧心了：“陛下，怎么了？”
　　唐熙摇了摇头，想了想道：“小卓子，此次去栖霞宫，你就别跟着了。”
　　“为何？陛下是不是嫌弃奴才啦？”小卓子满是惊诧。
　　唐熙忙道：“不是，你很好，但是这一次你真的必须留在宫中。”
　　“陛下……”
　　小卓子还欲反驳，却被唐熙一下喝止：“这是命令！”
　　小卓子红了眼眶，好半响才咬牙道：“奴才遵旨！”
　　唐熙看着他，心底不由一阵感慨。他是这座皇宫里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可就因为这样她更不能让他跟去。这次出行说不定小命就没了，她不能带着他去涉险。
　　况且，她已决定，要赌一把。
　　这次出行有危险却也是机遇，是她逃出生天的机遇。
　　逃离皇位，逃离束缚，摆脱这种苦逼的生活！
　　所以，她想赌一把。
　　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赌赢了，那便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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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小皇帝銮驾出宫，满朝文武都来送行，唯独少了萧大将军。
　　小卓子磕了三个响头，哭哭啼啼地把小皇帝送上了銮驾。虽然那场面有点儿像送丧，可唐熙还是有些动容，眼眶微微泛红。这偌大的皇宫，唯一让她留恋也只有这个小太监了。
　　一番送别之后，小皇帝銮驾在顾怀恩的护送下驰离皇城。
　　城墙之上，萧誉注目远望，久久未动。
　　既然下不了手，那就将小皇帝送到别处，眼不见为净。他想着，只要看不到她，那份龌龊的心思就会慢慢淡了，待到他收了心，再将小皇帝接回来。
　　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圣驾行了一日，晚间下榻驿站。
　　驿丞早已接到消息，将驿站里里外外打扫得焕然一新，早早就侯在外边等待圣驾。
　　唐熙一下銮驾，见驿丞领着众人叩首跪拜，她忙让他们起身，眼睛却不时打量驿站周遭的环境，为逃跑做准备。
　　顾怀恩见状，以为小皇帝嫌弃环境简陋，不由开口解释：“这里是栖霞宫必经之路，虽是简陋了些，却比宿在外边好许多，还请陛下谅解。”
　　唐熙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紧张。她知道，从皇城到栖霞宫要两日的路程，所以今晚是她逃跑的最佳时机，否则明日一到栖霞宫，她出逃的难度就更大了。
　　入了驿站，用餐梳洗之后，唐熙早早就寝了，一直在床上躺到三更时分，她才偷偷摸摸地从床上爬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外间守夜的太监正在熟睡，只有隐约的烛光照了进来。唐熙早有准备，快速换了身衣服，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台前，打开窗户爬了出去。外面守卫森严，时不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她正考虑着如何才能避开他们，却忽然看见有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动作利落地将一排毫无察觉的巡逻侍卫割喉。
　　我去，一剑割喉！
　　唐熙吓得赶紧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喘出来，只见他们交换了个眼神，而后闯入了小皇帝的寝室。
　　原来是冲着小皇帝来的！
　　唐熙紧张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趁着四下只有死人，急忙奔向墙角的大树，身后忽然传来催命般得叫喊声——
　　“有刺客，保护陛下！”
　　“不好，小皇帝不在！”
　　要是被逮到就死翘翘了！
　　情势危急，唐熙再次发挥爬树爬墙的潜能，没一会儿功夫就顺着树干爬到了墙上。围墙有两米之高，底下是黑漆漆的一片，她望着下面有些腿软。
　　不断有打斗声传来，伴随着混乱交错的叫喊声。
　　“陛下在哪里？快保护陛下！”
　　“不要多做纠缠，快去寻小皇帝！”
　　“不好，围墙上面有人！”
　　糟糕，被发现了！
　　唐熙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去，机会难得，她必须逃出去！
　　刚落地就觉脚腕一阵钻心痛楚，一时竟站起来，她急得都快哭了，难道就真的逃不掉吗？
　　就在绝望之时，瞧见不远处有几匹马，想来是那批刺客留下的。天无绝人之路，唐熙突然感觉有了动力，忍着痛从地上起来 ，牵过一匹马试了几次，终于狼狈地爬了上去。
　　“小皇帝在那里！快点追！”
　　“快快去保护陛下！”
　　身后突然响起了动静，她回头望去，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只见一波人正朝她飞奔而来。再也顾不了许多，她拍马就走。
　　“快追！”
　　“快保护陛下，阻止他们！”
　　身后的打斗声与追赶声越来越近，唐熙急得冷汗直冒，只有更拼命的快马加鞭，忽然感觉有股劲风追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下的马却已中了箭，一下疯癫了起来——
　　骏马四处疯闯，已不受控制，唐熙暗叫完蛋，紧紧抱住马腹，生怕被甩了下来。厉风呼呼地从两颊刮过，她又急又怕，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自救，然而当她看清眼前的地势时，一下绝望了。
　　不知不觉，她竟到了悬崖之上！
　　她拼命地拉住缰绳，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可身下的马根本不听使唤，反而越奔越快，直直奔向悬崖之下——
　　腾空的那一瞬间，唐熙心想，完蛋了！这回真死了！竟然还是这种死法，摔个粉身碎骨，比前世还苦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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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萧誉闻讯赶来时，悬崖边已回归平静，只有遍布的尸体证明了昨夜的那场厮杀。对于这样的场景，他早已司空见惯，可是此时，他却觉得异常刺眼。
　　顾怀恩一见到萧大将军，立马迎了上来：“拜见将军……”
　　萧誉飞身下马，张口就问：“陛下呢？”
　　“陛下……陛下已坠崖……生死未卜……”顾怀恩跪拜请罪：“属下护驾不周，请将军处置！”
　　萧誉只觉心底一紧，连呼吸都有些不舒畅了。他飞身到了悬崖边，抬眼往下望去，悬崖下面深不见底，唯有烟雾缭绕。他的心不禁又沉了沉。
　　“到底是何情况？”萧誉声音冷冷。
　　“昨夜子时，忽然有群刺客闯入驿站，欲要行刺陛下，属下发现后第一时间赶去护驾，寝室中已没有了陛下的身影。刺客扑空，与我等打斗时发现了陛下，后来陛下驾马欲逃，马匹却不幸中箭不受控制奔到了悬崖之下……”
　　萧誉一张俊脸冷得吓人：“刺客呢？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属下本是生擒，不想都是死士，被擒之后都服毒自尽了。”
　　“一群饭桶！”萧誉冷声厉喝。
　　顾怀恩惶恐：“请将军责罚……”
　　萧誉虽是生气，却知道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冷声命令道：“给我找，就算将这座悬崖翻过来，也要把陛下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顾怀恩忙领命。
　　萧誉坐镇驿站，指挥此次搜索，可一连搜了两日，不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
　　到了第三日，顾怀恩赶回来禀报进展：“禀将军，在崖下发现了一条河，既然在崖底没找到陛下，想必是落到了河中，属下已命人往河道的下游搜寻。”
　　“速度要快！再多派些兵力，全线搜索！”萧誉沉沉道，面上很是沉寂，可心里却是百转千回，足以用四个字来表达。
　　悔不当初。
　　活了二十五年，萧誉从没后悔过。他本是果断固执之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算是搭了性命也要去完成，可是这一次，他终于知道何为后悔了。要不是他因一己之私，将小皇帝送去栖霞宫，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落得生死未卜。心底隐隐传来的痛楚让他越发悔恨。
　　又接连搜寻了两日，还是没有任何收获。顾怀恩气馁地禀报：“属下率人沿河流一直搜寻到入海口，都未有寻到陛下。河流两岸方圆十里都未有人烟，恐怕陛下已被冲入海中了……”
　　萧誉脸色沉得可怕，久久没有言语。他本想着，若小皇帝落水，可能有人将其救走了，可方圆十里都没有人迹，这种可能小之又小，难道小皇帝真的凶多吉少了？
　　萧誉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可能。那个人儿，连他都不舍得动一分一毫的，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此时此刻，他早已忘了什么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忘了自己曾希望小皇帝永远消失在眼前，只余怅然与痛楚。
　　那种感觉，他从未有过，让他惶然无措。
　　顾怀恩见萧大将军久久没有说话，有些犹豫地开口：“将军，事已至此，是否该撤兵？”
　　萧誉沉思半响，道：“留下一批兵马继续搜寻，其余都撤了吧。”
　　顾怀恩领了命，却没有离去，踌躇了一番，继续道：“将军，属下觉得此次行刺虽没生擒刺客，但不难断定乃是北魏所为，吴莽居心叵测，定是想刺杀陛下以嫁祸将军，以致大乾内乱，到时他们就可乘虚而入……如今陛下生死未卜，与其让他们嫁祸，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对外声称乃是吴莽劫走了陛下，如此我们便师出有名，讨伐北魏！到时得胜归来，只需说陛下已遭吴莽毒手，将军便可取而代之！”
　　萧誉一下沉默了。如今想来，这是最佳的应对方法，可是一想到这个问鼎的机会，竟是小皇帝的性命换来的，便觉一阵难受。
　　可是，此仇不能不报！
　　萧誉思量了一番，沉声命令：“立刻回京，整顿兵马，发兵北魏，营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