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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各怀心事(上) ...

  •   下午四点,巴连达因提着一只公文包,风尘仆仆地回到公司。这些天,他为一个项目出差在外,与那个精明的客户斗智斗勇,经过了一番艰苦的拉锯战,终于是拿下了这份合约。昨晚,为公司立下大功一件的巴连达因刚刚到达机场准备踏上归途,就接到了顶头上司拉达曼提斯的电话,拉达曼提斯吩咐他秘密地、尽快、尽可能详细地去搜集两个人的信息——撒加和加隆。

      巴连达因不敢怠慢——这不仅是出于下属对上级的服从,更因为拉达曼提斯对他的知遇之恩。巴连达因向来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刚进公司的时候,由于自己孤僻的性格,同事们都不愿意与他交往,更没有人重视他,他像个隐形人般浑浑噩噩地在公司里度过了难熬的大半年,直到他遇到了拉达曼提斯。

      拉达曼提斯是全公司公认的最严厉苛刻的上司,员工们对他所作出的业绩啧啧称赞的同时,也对他敬而远之。他的部下们在私下里怨声载道,把拉达曼提斯形容成一条喷火的恶龙,他们说拉达曼提斯不仅自己是个工作狂,还强迫他的部下都变成工作狂。在当时,由于拉达曼提斯的副手突然离职,这个岗位空缺了出来,虽然在拉达曼提斯的眼皮子底下工作是令人恐怖的,但这毕竟是一个极有前途的职位,还是有许多人为此明争暗斗。而巴连达因丝毫没有想到拉达曼提斯会从那么多人中挑选出自己。

      自此之后,巴连达因跟随着拉达曼提斯,拉达曼提斯并不介意他的少言寡语,事实上,他还很欣赏这一点,他们之间的相处是一种冷淡的和谐——拉达曼提斯下令,巴连达因执行,没有多一句的废话。在公事上,拉达曼提斯对他的要求极为严格,这迫使着他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到现在也成为了公司里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人物,而这是巴连达因过去从未想象到的。当然现在他知道这是因为拉达曼提斯当时需要培养一个可靠的亲信,自己在公司里毫无背景,与谁都没有牵扯,能力也不差,正是他最好的选择,而并不是他当时认为的“一眼之缘”之类玄乎的感觉,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拉达曼提斯的感恩和忠诚——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功,全都是靠了拉达曼提斯给他的机会。

      巴连达因在飞机上迷糊了一晚,一大早飞机着陆后他首先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行李放下,来不及休息便去执行拉达曼提斯交代的任务。巴连达因知道撒加的身份,他也知道自己的上司一直对圣域虎视眈眈,所以调查撒加的信息是理所当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加隆——

      当巴连达因看到加隆的照片时,立刻就明白了拉达曼提斯的目的。也许撒加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孪生兄弟,他这样猜测着。

      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了,这个猜测却仍是只能停留在猜测的层面。撒加的档案显然是受到了保护性的掩饰,巴连达因只能看到一些简略而冠冕堂皇的公开资料,如果要得到更深一步的信息,恐怕只能通过一些非法的方式。而加隆,他的资料非常简单,就像任何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出人意料的经历,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示他与撒加有什么关系。

      巴连达因又阅读了一遍加隆的资料,这次,他的注意力被加隆的童年所吸引——西城孤儿院。他记得,撒加并不是史昂亲生,而只是史昂的养子,对外宣称是史昂远房表亲的孩子。巴连达因的脑中闪现了一个念头,如果史昂撒了谎,如果撒加和加隆真是兄弟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在同一个孤儿院里度过童年。

      这当然只是又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不过好在西城孤儿院离他不算太远,巴连达因很快就能得到结果。

      于是,巴连达因立即前往西城孤儿院,孤儿院的院长接待了他。令他失望的是,这位院长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院长了,连老师们也都换了一批,但巴连达因并不死心,他向院长要了一份当年的院长、老师和孤儿们的名单,打算接下来慢慢追查。

      虽然收获不多,但巴连达因还是做了一番整理,筛选出一些相对有用的信息,写了一份报告。当他完成了这些之后,就立刻赶往公司。

      站在拉达曼提斯的办公室门前,巴连达因有些犹豫——门内传来了愤怒的叫嚷声,这人的声音沙哑刺耳,听来令人头皮发麻。巴连达因迟疑了一下,举手叩门。

      “谁?”这是拉达曼提斯的声音。

      “是我,巴连达因。”

      门内安静下来。“进来吧。”拉达曼提斯说道。

      巴连达因推开门,见拉达曼提斯正面无表情地抱着双臂坐在他的办公椅上,他的面前是一个满脸怒气的矮个男人。这个男人满脸的疙瘩,两颗硕大的门牙暴突,形容丑陋,再加上他佝偻着脊背,显得他更为矮小猥琐。巴连达因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桀洛斯——潘多拉面前的红人。虽然桀洛斯职位低微,本人也既愚蠢又无能,但有了潘多拉作为靠山,他还是能在公司里放肆地作威作福,即使比他高级的员工也不敢招惹他。

      “你好,桀洛斯先生。”巴连达因向他点了点头。

      桀洛斯怨气冲天地哼了一声,鼓起两只突出的眼球恶狠狠地瞪着他。

      巴连达因看惯了桀洛斯的横行霸道,也并不十分在意。他走向拉达曼提斯,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放在桌上。“这是这次签订的合约,经理,请您过目。另外,还有您需要的资料。”他说道。

      拉达曼提斯扫了一眼,简略地点点头,“好。”随后,他又转向了桀洛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和你废话,再多说也只是枉费唇舌。”他冷冷地说,“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不留你了。”

      “你说什么!”桀洛斯想要发怒,叫骂的语句却被拉达曼提斯刀子般的威胁目光逼得吞了回去。他畏缩了一下,又嘿嘿地笑了一声:“拉达曼提斯,你好大的气派啊!只不过是一个经理就这么目中无人!”

      拉达曼提斯冷哼一声:“凭你这只□□还不配对我说三道四。”

      桀洛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拉达曼提斯,你别以为你多了不起,你现在能坐在这间办公室里趾高气扬还不是因为潘多拉小姐看得起你,做人可不能忘本,你最好还是收敛一些,别自寻死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能不能坐在这间办公室里也和你没有关系。”

      “实话告诉你吧,潘多拉小姐已经不信任你了,如果我在潘多拉小姐面前稍微提及你对她的不尊敬,那可是火上浇油啊。”桀洛斯阴阳怪气地说道,“潘多拉小姐是美丽而可怕的。”

      “我所说的都是实情,你尽可以如实禀告,我相信潘多拉小姐有她自己英明的决断,不会任由一个佞臣搬弄是非。”拉达曼提斯站了起来,高高在上地俯视桀洛斯,伸手指向了门口,“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聪明的话,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

      “你!”桀洛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但最终还是没有再敢出言不逊。“……好吧,遵命,拉达曼提斯经理,我这就走。”桀洛斯“桀桀”地笑了起来:“总之,潘多拉小姐知道你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她命令你不许擅自对圣域行动,这也是董事长的命令。如果违背了,你自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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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半,拉达曼提斯又来到了海皇。连续工作了一个多月,明天终于得到了周末休息的许可,即使是拉达曼提斯,也不禁想要放松地喘一口气。

      今天加隆似乎终于准时上了班,拉达曼提斯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舞台上的加隆,这让他今天被桀洛斯搅扰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平心而论,加隆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歌手——而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技巧或是嗓音上有什么缺陷,相反的,他的声线低沉而优雅,略带着些沙哑,展转回环时举重若轻,像水流般流畅而自然,再加上他熟练的吉他技巧,原本是很能吸引一些听众的,然而他却似乎毫不关注自己的优势,懒散地、我行我素地“念”着歌词,仿佛只是在为自己歌唱,歌声中宣泄着什么感情,或是掩藏着什么感情。

      拉达曼提斯向苏兰特要了一杯酒,离开了吧台,找了个不显眼的面对舞台的空位坐下。

      灯光变幻,不停移动的彩色光斑改换为一种柔和而散漫的浅蓝色灯光。加隆站在舞台上,慵懒地拨动琴弦,以他自己的旋律和节奏演唱着,蓝光幽幽地浮动,仿佛在他身上落下一层鳞状的水光。他的歌声并不动听,但曲调缓和,也不会惹人厌烦。酒吧里的客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几乎没有人关心这个三流酒吧中的三流歌手——除了拉达曼提斯。

      拉达曼提斯其实不太懂音律,但只要对象是加隆,无论做什么就都带上了令人难以抗拒的意味。加隆的歌声在幽暗如海底般的空间里回荡着,拉达曼提斯微微眯起双眼,感觉加隆的存在洋溢在他的身边,触手可及。

      “先生,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拉达曼提斯背后响起,令人恼火地打断了他此时的舒适而满足的幻想。

      拉达曼提斯不悦地回过头去,想要赶走这个不合时宜的搭讪者,然而,严厉的回绝还未说出口,就在看到那人的瞬间愣住了。

      那人偏着脑袋微笑地看着拉达曼提斯,微微开启的双唇如同清晨的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纯净柔顺的水蓝色长发柔软地蜷曲在肩膀,一双带着笑意的蓝眼睛清澈明媚地仿佛阳光下的湖水。媚而不俗,艳而不妖——即使以拉达曼提斯这样苛刻的标准来看,这也实在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那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惊艳的眼神,在拉达曼提斯失神的瞬间,他很自然地坐到了拉达曼提斯的对面。

      “小姐!”他打了个响指,招来了女服务生迪蒂丝,“来杯伏特加,”他看了一眼拉达曼提斯,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笑容说道,“这位先生愿意买单。”

      拉达曼提斯迅速从惊愕中恢复过来,盯着那个陌生的男人——虽然他也许是拉达曼提斯平生所见过的最美丽的人,但此时此刻,拉达曼提斯对他的兴趣却是有限。

      “我可没有说过要请你。”拉达曼提斯毫不客气地拒绝。不过那年轻的女服务生正一步三回头地投给那个陌生人爱慕的目光,显然没有听到他的抗议。

      “没必要说得那么直接吧,你就不能,友好些?”那人的两只手肘撑在桌上,暧昧地向拉达曼提斯靠近,双眸流转,流露出摄人心魄的光芒,“难道一个与我相识的机会还值不上一杯酒?”

      “太过直接的人是你。”拉达曼提斯直视着那张艳丽的面容,冷冷地回答,“抱歉,我并不想认识你。”

      那人注视着拉达曼提斯,仿佛有些困惑,但很快又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我会付自己的酒钱的。”说罢他继续打量着拉达曼提斯:“我叫阿布罗迪,你呢?”

      拉达曼提斯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为什么那么冷淡?一个人来喝酒,不寂寞吗?”阿布罗迪一手支着下巴,用一种引诱般的声调轻声说道。说话时他轻轻用另一只手柔媚地捋了捋头发,琉璃般的蓝色长发微微扬起,如同漾动的水波,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他白皙修长的脖颈。

      他的一举一动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任何一个相同性向的男人都会禁不住动心,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拉达曼提斯这个铁石般执着的男人——对他来说,任何人的示好与加隆相比都是毫无价值的。拉达曼提斯已经彻底厌倦了这个毫不识趣的男人,索性移开了目光,不再理睬。

      阿布罗迪等了一会儿见他仍然无动于衷,漂亮的脸上似乎显露出一些挫败感,无趣地撇了撇嘴,他终于放弃了对拉达曼提斯的挑逗,百无聊赖地扭头去看舞台。

      正在这时,加隆突然出现在阿布罗迪背后,把两人吓了一跳——在那两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他已经走下了舞台。“怎么了,美人,和他谈得不投机吗?”他俯下身,一条手臂轻佻地从背后搂住阿布罗迪的肩膀,双眼却似笑非笑地望着拉达曼提斯,“那不如和我聊聊?”

      拉达曼提斯微觉尴尬,虽然事实是只是自己单纯地被阿布罗迪招惹,但在加隆那别有意味的目光下,却似乎产生了一种偷情被抓的罪恶感。

      阿布罗迪微仰着脖子看着加隆,又瞥了一眼拉达曼提斯,一派了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像是安抚了自己般,他又恢复了原先的自信。“你是加隆?”他问道。望着加隆的时候,阿布罗迪的脸上显现出一种若有所思的古怪神情,面对拉达曼提斯时的那种游刃有余的轻浮也一扫而光。

      加隆略感惊讶地扬了扬眉毛,又用那种微妙而暧昧的眼神望了拉达曼提斯一眼:“原来你已经介绍过我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你的小宝贝乖得很,放心吧,”阿布罗迪调皮地笑道,“是撒加让我来找你的。这地方可真不好找。”

      这句话像阵风一般吹走了加隆的笑容,他的身体微微一僵,放开了搂着阿布罗迪的手臂,令人不安地沉默下来。

      听到撒加的名字时,拉达曼提斯没有丝毫惊讶,甚至有些揭破了真相的兴奋,巴连达因交给他的报告太过简略,他几乎找不出什么实质上的内容,他原以为还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证实自己对撒加与加隆之间关系的猜想,没想到这个机会那么快就到来了。他又看了一眼加隆,加隆脸上仍然没有透露出什么表情,但那不自然地充满了戒备的身体却无法掩饰。拉达曼提斯知道加隆不愿意谈起撒加,自己应该体贴地离开,留给加隆私人的空间,但他此时只是不动声色地坐着,任由自己的探知欲旺盛地燃烧着。

      “嗯,”加隆再开口的时候,声调已经没有了原先的轻佻和调侃,只剩下冰冷的温度,“他找我干什么?”

      阿布罗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加隆会对自己的孪生兄弟有这样冷淡的反应,这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他取出一张支票,递给加隆,说道:“这是撒加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加隆接了过去——拉达曼提斯只来得及瞥到一串长长的零,加隆盯着那张支票,神色不定。突然,他冷笑道:“他还真是个守信用的人。这家伙还说什么了?”

      阿布罗迪察觉出气氛的怪异,但却不知因何而起。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一下阿布罗迪说道:“撒加还说,前一阵子太忙没有时间兑现允诺你的事,请你谅解,但现在你们已经两清了。”

      加隆轻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弄。他手里捏着那张支票,微微低着头,阴影中一双海蓝的眸子里闪着着幽暗的光,他似笑非笑地点头:“好,好……”

      阿布罗迪观察着他,只觉得加隆那笑容来的诡异,直令人心中发毛,而剩下的那个人则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旁观,眼神闪烁,毫无插话解围的意思。阿布罗迪轻咳了一声,略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来缓和这不安的气氛,突然,只听“啪”地一声响,加隆猛地把支票拍在桌上,把阿布罗迪吓了一跳。加隆俯下身,他的脸离阿布罗迪只有几公分,冰冷的愤怒在他海蓝的双眼深处涌动,在那刀剑般如有实质的目光逼视下,阿布罗迪漂亮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讶异和惊惧。加隆压低了声音,威胁般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要他的钱!去告诉那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两清,没有那么便宜,他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阿布罗迪是撒加的下属,同时也是撒加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他向来对撒加敬重有加。一时震惊过后,阿布罗迪心中也腾起一团怒火,虽然不明白加隆话中所指,却恼怒加隆出言不逊,于是他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我不知道你和撒加有什么矛盾,但我很清楚撒加的为人,你们是兄弟,你自然也应该很清楚。他是个正直而善良的人,无论你们之间出现过什么间隙,一定不会是他有意为之,也许只是个误会。他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他?”

      “哼,”加隆冷笑了一声,“又是一个撒加的崇拜者。”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仿佛抖出浑身的刺的阿布罗迪,“我确实清楚他的为人,所以才给了他这样中肯的评价,而你,可怜的家伙,只是被他的表面迷惑的人之一而已。”

      阿布罗迪有些愤怒了,他怒视着加隆斥道:“胡说八道,他才没有迷惑我!撒加一直对我真心实意,他是个最好的朋友!”

      “朋友?你这么称呼他?”加隆恶毒地笑了起来:“看你这么回护他,我还以为你是个被他驯服的玩物呢。”加隆突然伸出手,粗鲁地扣住了阿布罗迪尖秀的下巴,他那与撒加一般无二的脸上露出一种恶意而下流的笑容,他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那么骚,他在床上一定玩得很尽兴吧。”

      阿布罗迪触电般地浑身一震,猛地跳了起来,打开了加隆的手。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加隆猝不及防,脸上狠狠地挨了一记耳光。

      加隆伸手摸了摸被打中的面颊,脸上最后的一点假笑也彻底消失了。

      拉达曼提斯没想到这看上去纤细而柔弱的男人竟然毫无征兆地说动手就动手,也是勃然变色。在拉达曼提斯心里加隆早已属于他,这男人竟打了连他都小心谨慎不敢擅动一下的人——拉达曼提斯一脚踢开椅子站了起来,一拳就向阿布罗迪漂亮的脸上挥去。

      不料加隆却挡在阿布罗迪身前格开了拉达曼提斯的拳头,他冷冰冰地看了拉达曼提斯一眼,说道:“别多事,这与你无关。”

      这时,过大的声响已经引起了酒吧中人们的注意,苏兰特放下杯子,从吧台那儿远远地望过来,女服务生迪蒂斯端着为阿布罗迪特调的伏特加,迟疑着不敢靠近,客人们一道道好奇的目光也在向他们这张桌子汇聚。

      “出去。这里不欢迎撒加和他的狐朋狗友。”加隆缓慢而轻声地说道。他的面色阴沉得可怕,声音虽不大,但却让人产生出一种不会尝试去违拗他的意志的感觉。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再呆在这个鬼地方!”阿布罗迪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他动作激烈地抓起桌上的支票塞进自己的衣袋,扭头就走。

      走了两步,阿布罗迪突然又回过头来,厌恶地看着加隆,仿佛是在看着一个身陷地狱的邪恶而肮脏的魔鬼。他用一种如同冰锥般冷酷尖锐的语调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哥从来不向别人提起他有一个弟弟了,你让人觉得恶心!”

      酒吧的门被重重地撞上,把阿布罗迪怒气冲冲的背影隔断在众人的视线外。而加隆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像一尊石像般凝视着阿布罗迪离开的方向。

      “加隆?”拉达曼提斯试探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唤道。

      加隆并不看他,紧抿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僵硬的冷笑,“你看够戏了吧?知道了我是撒加的弟弟有没有满足你旺盛的好奇心?”

      拉达曼提斯静默了片刻,说道:“你是谁的弟弟都不关我的事。”。

      加隆转过头来,冷冷地说:“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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