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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人头做酒杯 ...

  •   宋而复立马用撒石灰的瓢替他挡了一下,楚君莫这才逃过了一劫。
      尸体飞身蹿到了一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瘦弱的腿骨勉强支撑起了整个身子,可是整个人畸形的可怕。
      宋芦语拔出自己身上的配剑,丢给了宋而复。
      宋家的孩子从小就会习武,虽然算不得绝顶高手,可是对付一般的人也算是绰绰有余,或许树大招风有一招防身,这也算是宋家的对策。
      宋而复接过剑,尸体摇摇欲坠的走了过来,宋而复正打算出手,尸体却有一下子像猴一样跳蹿到了房梁上。速度之快,根本让人看不清楚。
      尸体再一次向他们飞身进攻的时候,宋而复说时迟那时快,一双眼睛锐利的如同猫头鹰,一剑劈了过去。砍断了尸体一只手。血液早已干涸,断了一只手的尸体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伤口只是流着黑乎乎的水。
      沈君同看了一眼,和宋而复对视,两人左右进攻。断了尸体的路,遭到夹击的尸体,魂断利刃之下。
      芦语一动不动的看着被分尸的尸体,眼睛里全是静默。
      栖梧瞥了瞥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地上躺着的残缺不全的尸体血管里的血液流淌的更加的快了,就像是受到什么感应了一样,兴奋的想要爆裂而出。
      左手小臂一阵灼热,她轻抬右手扶了上去,一阵阵滚烫的热浪从手心传来。她垂下眼睑,也许她自己本身也藏了许多秘密,只是她至今还不清楚。
      回到县衙的时候,所有人都累瘫了。然而对于今日之事,似乎大家都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尸体怎会变得这样奇怪?这可能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吃完晚膳,沈君同和楚君莫就早早的回房了。芦语也眼皮耷拉,整个人没了精神劲儿。只剩下宋而复带着古潇然在大厅里询问县令今日的状况。
      后院厢房,沈君同坐在凳子上,端着白瓷茶杯,轻抿了一口。楚君莫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今天发生的事倒是十分意外。”
      沈君同放下手里的杯子,轻言道,
      “许是针对你而来。如果不是宋栖梧,或许你已经丧命。”
      “不错!如果不是我和宋栖梧换了进屋的顺序,或许此刻我已经在九泉之下。”
      楚君莫越发的阴冷,他微服出宫之事只有少数人知晓。皇帝病危,这天子宝座人人虎视眈眈。一旦他这太子出事,那这宝座归谁就不再是名正言顺的问题,而是靠实力。
      可是究竟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
      楚君莫冷静下来,接着道,
      “为何尸体会攻击人?”
      沈君同思衬,
      “或许和扶桑巫术有关?据我所知,扶桑有一项巫术可以让死人复活,可是没有人真的见过,我也只是从书上草草的涉猎,具体要派人去打探。扶桑的巫术一向不外传,背后究竟又是谁?”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奇怪的法术?比之与奇门遁甲之术如何?”
      “不相伯仲,或许更甚。“
      楚君莫跺了跺步子,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影子,对着沈君同示了示意。两人便一改刚才沉重的话题,变得轻松了起来。
      奉天城再大,经过几日不辞辛劳的忙活下,所有的角落都清理了一遍。尸体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可是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瘟疫悄悄的在人群中蔓延。
      先是难民营里陆续有灾民出现头晕恶心,四肢无力的症状。沈君同等人正坐在大堂上突闻县令禀报,心里着实悬了起来。一下子就从靠椅上跳了起来,匆匆的赶往难民营。
      所有流离失所的百姓全都安顿在这里,临时把县衙的仓库腾出来搭建的难民营,虽然大,可是因为人数众多,这个时候也显得拥挤不堪。所有的人都挤在一块,倒有几分脏乱。
      沈君同擅医术,在县令的带领下来到患者处,一撩衣袍蹲在一边号脉,看了看病人的脸色和舌苔。皱着眉头道,
      “阴阳失位,寒暑错时”
      栖梧倒是有几分不解,而其他人听到这个结论之后脸色大变。芦语拉着栖梧退了好几步,并且声色严厉道,
      “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不准到这里来。”
      饶是再不明白刚才的话,这会儿也大致猜的个十有八九。恐怕那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疫已经出现了。
      “可有什么办法?”
      楚君莫道。古潇然看了一眼,附在自家主子耳边道,
      “此病因岁时不和,温凉失节,人感乖戾之气,病气转相染易,且延及外人,故须预服药及为法术以防之。然则此时晚矣。”
      虽然这话说的小声,可是在前面的沈君同还是听得清楚。楚君莫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凌厉。宋而复轻声道,
      “萧公子别介意,家奴一向口没遮拦惯了,望海涵。”
      沈君同站直了身子,回道,
      “天行时疫,治有三法:宜补,宜散,宜降。从现在开始把已经出现症状的病人同大家隔离开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
      走了一圈之后,又道,
      “仓库的窗户不要紧闭,开窗通风。”
      疫情的防控十分麻烦,饶是他饱读史书,可是对于这瘟疫的记载却少之又少。每一次瘟疫的发生就意味着灭顶之灾。
      整整三日,沈君同在屋子里翻遍了所有能翻看的医书,却收效甚微。芦语连鞋都没穿好,就冲进了宋而复的房间,
      “哥,你快救救栖梧。”
      平日里心思难测的宋芦语这个时候也六神无主,脸色发白,衣衫不整。一双眼睛写满了惊怕。宋而复随便披了件外袍走了出来,看到宋芦语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发生了什么事了?”
      芦语一张嘴就哭了起来,眼泪珠子噼里啪啦掉个不停,我见犹怜。
      “哥,栖梧发烧了。”
      宋而复一听可不得了,急急忙忙就冲了过去。芦语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不落。
      栖梧躺在床上,整个人昏昏沉沉,一双眼皮沉重的可怕,她尝试了许多次,却徒劳。就像有几千斤重的巨石压住了她。她甚至能感受得到床前来来往往的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君莫低沉的嗓音响起。
      芦语哆嗦道,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栖梧就这样了。都怪我睡的太沉。”
      整个人都陷入了哀伤之中无法自拔。一身灰袍凌乱的不成样子,可见这今日她是有多么的慌张。
      沈君同脸色有些苍白,他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心里就像被扼住了命脉,好不容易才艰难的走到床边替她号脉。良久不发一语,宋芦语沉不住气,嘶哑着声音着急的问道,
      “怎么样了?”
      沈君同轻柔的放下栖梧的手腕,踱步到几人中央,晦涩道,
      “隔离”
      宋芦语有些不安起来,完全没了平时的嚣张和气焰,那些聪慧冷静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甚至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沈哥哥,你一定要救救栖梧。”
      芦语从小和楚君莫他们一同长大,小时候黏在他们身后,沈哥哥,太子哥哥的叫。后来大了以后,几个人之间倒是生疏了不少,再也没有这样亲昵的称呼过了。
      楚君莫也忍不住出声道,
      “一定要隔离吗?”
      沈君同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宋芦语却嘤嘤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凤眸难得的澄澈如洗。
      “太子哥哥,让给我留下来照顾栖梧好不好。让我留下来。”
      宋尔复死死的拉着神色激动的芦语,楚君莫沉默了一阵,看着前面的沈君同,他的眼睛竟然也有些干涩,最后还是下令道,
      “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间房间。”
      宋芦语欲开口。宋尔复便拖着她出了房间。很快房间门口就被官差看守了。
      宋尔复拖着芦语一直到花园里才放手。芦语见他松手,一改刚才的悲戚,倒是出人意料的笑了起来。只是泛着泪光的眼睛,看起来有些莫名的冷意,
      “哥哥总是这样的冷漠无情吗?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管不顾?不论对方是谁?”
      她叫的不是二哥,不是宋尔复,而是哥哥。只有他们两个懂得的哥哥的意思。宋尔复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欲与她争辩,只是轻蹙眉头道,
      “今儿个你好生歇息,栖梧的事,君同会想办法的。你不用太担心。”
      说完就缓步朝前厅走去。芦语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讽刺道,
      “哥哥真的不会担心吗?真的觉得会解决吗?城里那成百上千的尸体,真的都是假的吗?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的人是我,哥哥也会说同样的话吗?”
      宋尔复的背影猛然一僵,却始终没有回头。芦语看着他坚挺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发凉,她一直都知道,她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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