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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我揉揉眼睛,摸到床头的钟看了一眼,2点,再看看从窗帘外透进的阳光,下午2点,还好只睡了11个小时。不过昨天我怎么回到这床上的?还有睡衣是谁帮我换的?不管这么多了,先起来再说吧。跟还有些舍不得离开被窝的身体斗争了一会儿,我坐起来穿衣服,刷牙洗脸后朝楼下走去。

      “……对,两张去旧金山的机票,我不在的时候这里就交给你了。”

      我走到厨房倒了杯牛奶,回到客厅,韩悦炀正挂断了电话。

      “你要去旧金山?”

      “你不舍得?”韩悦炀戏谑地开口道,“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你,我们去度假。”

      我皱了皱眉,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什么时候?”

      “机票和手续办好了就走,大概明后天。带些随身的东西就行了,不是去工作的。”

      旧金山,韩悦炀似乎是在那里长大的,但怎么突然要带我去?一个在美国西海岸的城市,似乎是一个气候适宜的地方,我搜索着脑海中的知识,突然一个莫名其妙的画面转瞬即逝。那是什么?似乎是什么很暖和愉快的画面,大概是从某处的网站上看到的吧。

      我吃完“早饭”,回到楼上,又突然想起什么,站在楼梯上问,“韩悦炀,昨天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说过什么话?”

      “……没有。”

      “是吗。”那大概是我在做梦了。

      稍事休息后,我给妮雯打了个电话。平均两三天我就会去一个电话,她开心的声音也能让我稍微愉快一点。聊了一会儿后,我打开电脑,无所事事地浏览着新闻。快讯、经济、体育、科技,大都是些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的消息,直到人物特写板块,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欧阳翔。

      我抱起好奇心扫着这篇人物特写,接着又点入第二页、第三页,一个更意想不到的名字出现了——欧阳宏!

      红!我压下狂跳的心脏,一字一字地看起报道来。

      “虽然欧阳总裁谢绝了所有媒体对他15岁的养子的采访和摄影,但这位前不久正式被领养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集团的贵公子,我们怀有很大的兴趣。如同现代版的灰姑娘故事一样,欧阳宏在被领养之前是某家孤儿院里的孩子,但据说他的天资聪颖受到欧阳总裁极大的关注。但也有说法是,欧阳宏曾经在法国住过,会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和英语,据见过这位欧氏集团少爷的人称,他还是一个拥有绝世容貌的少年。这位谜一样身份的少年,一夜之间已经成为现在内地最富有的未成年人。有关他的报告,我们将在以后继续关注。”

      红正式做翔的养子了吗,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翔不是喜欢着红吗?红又怎么会答应这件事?

      我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搜索着其他的报道,不少网站都登载了差不多内容的稿件,不过的确没有一处刊登有红的照片。

      莲火是不能被曝光的,连知名度都是一种潜在的危险,红不可能不明白,更不可能已经放弃了杀手的工作,那么为什么……

      是为了寻找我吗?登出了名字让我知道他的所在吗,但即使这样也根本无济于事。我并不是被人藏匿起来的,而是自己躲起来的,这样让我看到你的名字让我听到你的事,只会让我的伤口重新裂开滴血。你这样做是在折磨我,惩罚我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欣然接受,我最爱的红。

      我将手指伸入衣领内,勾出那条皮绳,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挂在上面的紫色水晶。红,我们还会再见吗?不,不会的,如果我们再次相见,那个时候……

      这天晚上,我又一次梦到了红,与红在一起嬉戏奔跑着,在草地上打着滚。突然出现了一群蓝色的蝴蝶,我们追逐着蝴蝶,来到一幢不认识的房子前。红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我从洒满金黄树叶的窗台外看到了里面,看到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小孩正坐在一个人腿上,快活地说笑着。我以为那是红,可转过来的脸并不是。那个孩子是谁?那个稍大的男子又是谁……脸看不清,但是我感到很熟悉,两个人都很熟悉。是谁……我不知道,我不记得……

      农历初一,我带着轻便的行李与韩悦炀一起乘上了飞往旧金山的飞机。飞行时间很长,我看了会儿电影读了会儿杂志,终于还是决定合眼休息。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倒在韩悦炀的身上,让我保持这个姿势的罪魁祸首还留着手臂在我腰间。我忙不迭地推开他,他怀笑着凑过来耳语着。

      “放心,美国不少州都允许同性恋结婚,什么好害羞的。”

      我真想一巴掌打上去,攥着拳头压低声音,“谁跟你是同性恋了!”

      韩悦炀笑着,突然又收紧了手臂,眼里露出些怀念,“……时间真是无情,你从前最喜欢让我抱着的。”

      我愣住了,“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

      韩悦炀闭口不语了,但我脑中的旋涡却越来越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韩悦炀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从前就认识他,还与他很亲近?但是在我记忆中,我进入幻火之前都是在孤儿院过的日子,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定的人,难道还要在那之前?我是什么时候进孤儿院的?两岁还是三岁、四岁、五岁?我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有想知道过,但现在仔细想起来,小时候的记忆十分模糊,正常的孩子四、五岁时候的事多少会有一点印象,但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韩悦炀在旧金山也有一套别墅,是他以前在美国时的住处,下了飞机他就带我直奔那房子,休息了一天后,带我到旧金山各个地方观光。

      几天下来,旧金山各大景点都走遍了,我不知道韩悦炀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用意,但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头。韩悦炀是在这里长大的自然对这里很熟悉,但有几处的街道连我都有种亲切感,不是从电视上网络上看来的,那些没有名气的林荫小道,仿佛我曾经在春天是采过路边的野花,在秋天是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喳喳地奔跑过一样。这种熟悉感是什么?从头脑深处渗出的一丝丝烟雾般,每每想触及却已经无影无踪。韩悦炀肯定知道些什么,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用一种更加宠溺和带着自责的眼神看着我,陪着我。

      第六天,我已经忍耐不住了,这种熟悉感冲击着我的头脑,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枷锁,但依旧欠缺了什么关键的部分。我拿定主意,走进韩悦炀的卧室,关上门。

      他对于我的举动很惊异,已经准备上床了,又重新拉回被子搬了椅子让我坐。

      “怎么了,那么晚还有什么事?”

      “韩悦炀,希望你如实告诉我。”我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从他眼里闪过,继续说道,“我是不是缺少了一段记忆?”

      “……也许吧。”他淡淡地语调中掺着苦涩。

      “也许?”我挑了挑眉,“那么我换一个问法,我是不是很久以前在旧金山呆过?”

      韩悦炀默默点了点头。

      我吸了一口气,“是不是很久之前我就认识你?”

      迟疑了一会儿,他依旧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感到心猛烈地跳起来了,深呼吸了一次,我握紧了放在身后的手,“最后一个问题,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屋子里寂静了,韩悦炀缄口不语,像在回忆着什么内疚的往事一样不愿开口。我等待着他的回答,一分钟、两分钟,我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但蓦地被他眼睛里的感情凝视得想逃避。我无法忍受了,狠下心走到他面前,双手撑在他肩上。

      “迹悦?”他抬头讶然地看着我。

      “别动!你不想说的话,我自己来找答案。”

      我闭上眼,最后咬咬牙,坐到他腿上,把身体窝到他怀里。慢慢抚平着自己的羞耻心,调节着呼吸,我开始感受这一切。的确很熟悉,过去也一定做过这样的事。可是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关于旧金山,关于他。

      韩悦炀的手臂围上来了,有些僵硬,但坚实地将我怀抱起来。感觉更加亲切了,我放纵着自己在一片漆黑的脑海中漫游,什么也没找到,但嘴边不由自主地滑出了呼唤声。

      “悦炀哥哥……”

      两个身体几乎同时一颤,一句句话浮现在我耳边,像幻听一样,但无比真实。

      悦炀哥哥,我最喜欢你了……

      悦炀哥哥,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刚才电视上有男的和男的结婚的……

      哥哥,悦炀哥哥,你在哪里,你不要我了吗……

      这些记忆是什么?我叫他哥哥,还与他那么亲热,我……

      头的上方,我感到他的呼吸紊乱起来了,倏地将我拉开,“迹悦……我们好好谈谈。”

      12点了,客厅里灯火辉煌,韩悦炀给我倒了杯清水,在沙发上坐下。

      “……迹悦,你都想起来了吗?”他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有,只想起来了几句话,我好像很……喜欢过你。”我低下头,不情愿地开口。

      “是吗……你希望想起来吗?”

      “你不就是为了让我回忆起来才带我来这里的吗?”我反问道,“过去的事谁都无法改变,不论我忘记了还是想起来了都一样。而且那个时候我很小吧,小孩子说的话能当真吗?”

      “是这样吗……”韩悦炀叹息着,接着下了决心,“那么早点睡了吧,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晚上我根本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些有的没的的东西,不知道哪些是我的记忆,哪些是我的幻想,哪些是我的梦境。不过现在可以得出结论,韩悦炀的弟弟应该就是指我,我小时候一直与他在一起,并且很喜欢他,但后来由于某种原因分开了,然后便进了孤儿院。但这样想的话,还有许多疑问,我原本住在旧金山,怎么会到中国的孤儿院去,韩悦炀千方百计地把我找回身边,又为什么不肯承认我是他的弟弟呢?这所有的谜底,明天也许就能揭开了吧……

      “到底要去哪里?”坐在韩悦炀的车里快一个半小时了,但还是没能看到什么像样的建筑,我不由地问。

      “就在前面了。”

      韩悦炀把车停在了一幢破旧的楼前,下车带了我进去。里面充斥着腐朽和什么药水的味道,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这边。”

      我照着他的指引走着,这里好像是一个废弃了的实验室,大部分仪器已经搬走了,剩下一些试管瓶罐和连接器械的电缆,还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

      “这里是?”我问。

      “这里是我父亲的研究室,”韩悦炀顿了顿,“也是我弟弟出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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