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香》莲妖千秋

8、第七章 公子之名

　　刚进门，陈嫂就跟在后面进来了“洛姑娘，你伤还没好怎么可以四处走动……啊……”她一看到洛笙立即大叫起来，等走近，才发现她身上还有一股夹着酒气的腥臭味：“哎哟，我的洛大姑娘，你……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弄得怎么这么一身狼狈。”虽是不停的念叨着但手脚也没闲着，赶紧端过清水让她洗嗽擦拭，然后又出门赶紧给找了套衣服让她换上。
　　洛笙却是由着她在耳边念叨，直到换好了衣裳，这才回应道：“陈嫂，我的伤都好了，您不用担心。刚刚石寨主喝多了，我就过去看了一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站在她面前盈盈地转了一圈，表示自己说的不是假话。
　　陈嫂虽然好念叨，可人却不错，尤其在自己受伤的这些日子更是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寨主也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一个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昨天晚上拉着青岚公子一起喝得烂醉如泥，现在倒好，一大群受伤的人等着青岚公子去换药，李业那小子又不顶用，急得现在寨子里都乱了锅。唉，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她摇摇头，不知道是在感叹着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感叹自己太无奈。
　　“陈嫂，你们都叫他青岚公子吗？为什么不直呼名字？”洛笙双手托腮地靠在桌子上，问出了心中一直好奇的问题。
　　“直呼名字？那怎么行。”陈嫂一提到青岚和石之谦就来了兴致，那模样绝对不亚于情窦初开的少女向人介绍自己的梦中情人。“我们这里常发生战事，所以经常都会花高价请一些好大夫在山上住上半年或大半月的。最开始战事还没这么频繁的时候还好，那些大夫还能在山上撑个大半月的，可是到了最近一两年，西夏人的火器越来越猛烈，进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那些大夫就开始抬价，一副寻常的草药也能开出平常人家一月生活的银两，让我们忍无可忍，却又不得不治。这样的日子一直熬到青岚公子上山才得以解脱。”说到这里，陈嫂深深松了口气“青岚公子不仅医术好，人也和善，来山上的这两年为我们治伤从来都不收银子。即使………”她叹了口气，等着洛笙接着往下问。
　　这就像讲故事，说的人好兴致，听得人也要打起精神，不然光等着说的人口沫横飞而听者无动于衷那再好的故事也没办法往下接。
　　所以做个好的听众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在关键的时候哼上一句，即使只是简单的惊叹一下，或者到了好笑的时候真心或者假意的干笑上两声也能让说者继续将故事讲下去。
　　这点洛笙倒是懂的，更何况她也听得起劲，于是赶紧接了一句：“即使什么？”
　　陈嫂又叹了一声，接着道：“即使他说过自己是有求于我们才会留在山上。”
　　“他不是擎天寨的人吗？那他又求你们什么？”洛笙又问。
　　不懂就问才是好孩子！
　　“要是就好了，我们也不用总是担心着他要离开。他两年前随着寨主上山，说是想让我们派人护送他回江南，然后用留在山上一年为代价。”
　　“那他却留了两年？”
　　“所以我们才会这么感激他啊，他是看在这两年战事太频繁了，所以才决定多留了一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唉，多好的一个人啊，可惜我们这些山野人家的女儿都配不上他，没福气哦。”她站起来，却听得洛笙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她大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哎哟，你看看我这记性，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没给你把早点端上来，真是老糊涂了。”她笑着连连摇头，直呼自己老了。
　　洛笙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支着下巴，现出一副庸懒的模样“陈嫂……你要是多给我弄点好吃的来，我或许也可以变成半个青岚公子！”
　　说是半个，不是她谦虚，尽管自己学了好几年的理论知识，可中医的奥妙是无穷无尽的，举凡什么易经，天文地理都能与中医学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在西医没有流传到国内的时候，中国人就仅仅靠着各种树皮草根和几根银针让国人维持了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只是到得后来，因为利益化的驱使以及世人好追求速度的弊端才让大量的中医药精粹失传。
　　“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陈嫂并不是没听清，只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想那时候的女子多是三寸金莲足，以女子无才为德，这突然冒出个女大夫还真难让人相信。不过初见到洛笙那双大脚的时候她就觉得她该是与众不同的。
　　“我，说，我，是，大，夫。”
　　她心中却是在这一段时间里千回百转。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同样都是大夫，跟青岚应该能走得更近吧。何况两人古今医术相结合，自己也必然能帮上他不少忙，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小小的报恩方式。而且只要自己把那些病人治得服帖，料他石之谦就是被泼了水也只会含着往下咽，说不定还要好生留着她，管吃管住，哈哈，想想他吃憋的模样心中怎么都解恨啊！
　　“哎哟，我的姑娘，你怎么不早说。”陈嫂这才信了自己，激动得快要跳起来“要吃什么尽管说，我都给你弄来。”话虽是这样说人却在话音未落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