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颜》阿觅

26、第 26 章

　　第二十五章
　　卫延永元年，春，建平郡。
　　打扫洗净，落上锁，我踌躇半久才抽出钥匙。望着这把我寻觅多方的锁扣，我心中生出些悲凉。“锁啊，请替我守好一切。”
　　我想，我还会回来。

　　听得马策车碾，我停立道中。西行的列队渐渐显现，尘土飞扬，却在离我十尺余的地方戛然止住。
　　帝睿下了御驾，我也识趣地走向他。“草民请陛下安。”
　　“别来无恙。”他没停留太久便回身上车，有黄门蹲步，示意我踏之而上。
　　“可好？”
　　“皆好。”我还是记挂许多人事，“不知太后身体可好？”
　　“好。”
　　“叶医官可好？”
　　“不好。”
　　我正疑惑，睿爽朗大笑，“他为了娶一婢女做正室和家人闹翻，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那便是好。“菽妃可好？”
　　“甚好。”他眯眼颔首，“菽妃有孕。”
　　我为她庆贺。也算达成她所求。这是睿现今唯一的血脉。宫中数月，太后也曾问过我为何睿无子嗣。我自脉搏上诊不出，若不是睿逼我服下第二颗药丸，我怎会知不孕之症在他，恐我也用不上渺的偏方。可惜，此偏方只保当次。我只愿成全菽的情谊，太后的情面，至于生男孕女，不是我所控，睿断子绝孙还是多子多福，亦不是我所虑。
　　“如果你不愿此行，亦可留待陈宫，孤可助你寻得所需药材。”
　　“诺。”我不多语。
　　车内许久无生气，我打帘透气，待到手酸才放下帘布。转腰正遇到他慌然从我所在转移视线。
　　我依旧不语。
　　“你又胖了。”
　　他知道如何讥讽刺痛我，但此次我心知他说的是反话。自入春来，我恢复很快，身体的浮肿也减少许多。“陛下却瘦了。”我说的是真话，许是纵欲无度，伤脾伤肾。
　　他笑，“无人再这般和我说话，怎能不瘦？”
　　我不是心硬的人，到底没忍住哂笑，却还是无意多理会他。我们便这般闲言碎语来到了卫国，来到了比建平更接近悯江的上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