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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節 ...

  •   「叮!」
      停下排放銀針的手,向織微微抬起眼眸,「客人。」攝影鏡頭映出兩道略顯狼狽的身影出現在大廳,好像有點熟悉。
      火紅的衣衫,像這般惹眼的顏色實不常見,但都不重要、沒有差別……桂花谷的入口,只為有緣人開,便是有緣人,得桂花治。
      又有傳說,從前桂花谷是沒有緣之門的,而直到幾千年前,這人們所敬仰也依賴的療傷聖地被一道以強大術法構成的門擋住了,自此,唯有有緣人才能進入桂花谷,桂花花王也只在特殊時節才出谷救治各路病人。
      放下手中正調配的藥水,穆杉勾起嘴角:「是。」明明面上掛著笑意,卻沒有延伸到眼底,也許看仔細些還能發現,其中藏著一抹鋒利。
      鳳凰。
      還沒見到本人,向織已感受到滾滾熱浪,花大家之一,鳳凰花王找上門了。
      說到鳳凰,聽說是杉少數幾個交情好的友人。
      「杉,救救她吧!」一身鮮紅的鳳凰花王低下他一直高高抬著的頭顱,幾乎懇求地請求與其平輩的穆杉。
      驕傲的鳳凰何時這麼低聲下氣?
      向織不禁看向他懷中的少女,與她相似的金髮。
      是雛菊。
      她恍惚了會兒,不該明瞭的,但能讓鳳凰為她低頭的女孩……指尖不自覺摩挲垂下的衣襬,向織失神了會兒,對周圍逐漸增加的溫度毫無反應。
      其實她不懂,她與那個雪地裡的溫柔少年,如今為何會演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不少家具已經被高溫所融化,她頸背覆上一層薄汗。
      穆杉微微皺眉,「鳳鳴破,你太激動了。」不自覺,就叫出鳳凰的全名。
      好友嚴厲的語氣令鳳凰愣了一下,訥訥地開口:「先幫她看看吧!」雙手有些焦急地將懷中女孩放在沙發上,熱氣收斂了不少。
      女孩面色潮紅,嘴唇卻蒼白如雪,緊閉著眼,好像忍著什麼極大的痛苦。
      穆杉稍微觸了觸雛菊眉間,神色頓時放鬆下來,中毒──雖然中毒對花的影響十分嚴重,但杉這裡一直都有各毒解藥,只要療養一陣子,就能恢復如初了。
      「胭脂血……你可能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了。」指間滑過之處,紅氣被帶起,如血般的深紅令人有些不寒而慄,是上乘劇毒。
      桂花生來便有解毒化毒之能,可怕的毒進到他的體內,也不過化為其力量。
      又是中毒。
      已經是第五個客人是身懷巨毒而來的吧!頗有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雖桂花谷一直隱蔽深山不出,但仍為花大家之一,境內有什麼變動,都多少有影響……是什麼要改變了。
      腦中頓時轉過幾個念頭,向織壓下湧上心頭的疑惑,轉身為新來的客人整理出一間空病房和客房。
      忙完一陣,她眸微轉,回到自己的臥房。
      施力拉開窗簾,她冰冷地望著外頭的鳥語花香,陽光透不進她的房間,臥房幽靜而冷漠,整室除了一床與一盆向日葵之外,再無其他。
      只是虛有圖表,不管怎麼保護自己,內心還是無法控制地軟弱脆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信任對她來說,成為最奢望的情感,而她,也不再有背信任的資格。
      從穆杉那句話開始,她知道她失去了什麼。
      不只是兒時的記憶,還有纏纏繞繞的利用與欺騙——她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是誰、穆杉最初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為什麼又要留她在身邊……
      若是為了復仇,他達成目的,就該放逐她了。
      他什麼都不告訴她,不解釋她想知道的。
      包括,殘酷地傷害她之後,又不肯放她走。
      只是用種若近若遠的態度,修復著已經不可能再修復的情感。

      當她開啟新住進客人的病房時,腳步猛然一頓。
      蒼白但嬌美的少女恬靜地閉著眼,終於脫離痛苦的她似乎在做著什麼美好的夢;她身邊的紅髮青年也閉著眼,似乎是因為太過疲倦而小憩一會,只是,他仍緊緊握著她的手,生怕她消失一樣。
      傍晚的夕陽落在他們的身上,鍍上一層金光,風捨不得吹進打擾這刻的寧靜,沒有爭吵、沒有隱忍與悲傷。
      迅速退了出去,向織扶著牆,短促地有些喘息,緊緊咬著下唇,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眼眶凝聚。
      羨慕、好羨慕……鳳凰守著小雛菊時,她淡然的眸中,流露出複雜的渴望。
      她與杉……曾經那樣契合,卻只能漸行漸遠,有多少個夜晚,她都在夢中看到真的好久好久以前的冬日,想起他們有過單純沒有猜疑的年歲……
      回歸藥房,她沉默地排起被排到整齊地找不出一點偏差的銀針,恍若生生世世。
      向織……妳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貪婪了?最初的冀望,不過是陪在他身邊伴他一起熬過孤獨的年歲。
      她與他相識近百年,能看清的也僅是他最表面展露出的孤寂。
      他們曾經親密如戀人,回眸一看,往日甜蜜卻一點也不剩。
      他們之間那道裂痕的初起,只是一道刮傷,被看輕忽略,直到它成為無法彌補的縫隙,而太過幸福的他人,總會使她想起那段甘甜純淨的歲月。
      真是瘋魔呢……明明該恨他的,卻被悔悟與不捨桎梏。
      ………………
      依舊躺在純白的病床上,少女十分有精神且專注地把玩著新入手的遊戲機,絲毫不見不久前虛弱的模樣。
      果然是奇怪的花族,正常人要三個多月才好得了的傷,她不過兩個禮拜就可以下床了,向織眉抽了抽:「已經可以下床了。」她放下盛著解藥的盤子,低低地對小雛菊說道。
      羞澀的小雛菊抿著唇,勾起一道柔軟的弧度,「謝謝!」金色的雙眸儘管被害羞覆蓋,透出的光芒卻使得所有顯得黯淡。
      鳳凰緊緊握著雛菊放在被子外的手,「快好起來吧!」
      她有些失神地將小雛菊展露的笑容與記憶深處的某個畫面重合,好像曾經有一段時間,鏡子裡中的那個人也有著相同的笑容。
      『快好起來吧!我需要你呢!』
      記載回憶的老舊紙面翻動,她瞇著眼,外頭的陽光塑造出一個人的身影。
      看不見臉孔的少年有一雙蘊含魔力的眼,揚起的嘴角比真正的太陽更加光彩奪目,讓周圍其他事物都失去顏色,世界只襯著他的存在。
      「心事重重的向日葵,知道太多對妳沒有好處。」就在她要走出病房時,鳳凰霎地開口,一句直擊她現在的煩惱。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起,她木然地開口,「你知道什麼?」
      「不少,但杉不讓妳知道,有他的理由。」不是所有都適合讓愛人知道的……鳳凰最後一句並沒有說出,他看出他們的彆扭,是比自己與雛菊更嚴重的問題。
      一個地方迅速閃過她的腦海,「他說過的,我親手,把我的族人拖入地獄……我現在只是要討回我本來擁有的。」

      一樣的門、一樣的樹、一樣的……回憶,只是人心早已徹頭徹尾地改變。
      來到一扇被蜘蛛絲及泥沙覆蓋的古門之前,桂花谷的藏書室,熟悉非常,也陌生到了極點,向織說不出內心的感慨。
      自從她與杉的關係墜入冰點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裡了。
      他一定也是絲毫不珍惜這裡吧!
      哽在她腦海中的刺痛又開始發作,陽光所照到的地方,皆是漂浮的塵埃,無法想像在好多年前,這裡是如何地乾淨整潔,如何溫暖美好。
      如今只剩一片狼藉。
      說來,遺忘了也好,最好一點都不剩!
      堅定地身影打開更深的門。
      沒有、沒有……向織翻找著布滿灰塵的書籍,仍是找不到她想要的部分。
      「在哪裡?」強烈的情緒波動震了出去,使空氣一陣扭曲。
      她也皺了皺眉頭,並沒有那麼想用言靈的力量,相等於詛咒的力量,一點也不想碰……偏偏,只要說出,就會成真。
      霎時,一本紅書皮的薄冊從亂七八糟的書堆中飛了出來,落在她的面前。
      似有一股推力,鼓動著要她去打開……
      「小織!妳在幹什麼?」隨著疾步而來的腳步聲,薄冊一瞬之間被奪走。
      因為趕來而稍顯狼狽的穆杉映入眼簾。
      穆杉面色冷凝地將手中的紙張收緊,他明明將所有的都銷毀了,沒想到竟然有漏網之魚……想到這裡,薄冊也快被捏爛。
      眸中隱誨澀然,罕見的陰霾蓋住了他一向溫煦的眸光。
      她想起在那場令人難以忘卻的盛大婚禮後,他的眼神也是如此。
      他在隱藏什麼!向織凍著嗓子:「不過是想清掃這個被遺忘很久、被拋棄的地方而已,總不能使它再被傷害。」
      開始只是隱隱作痛的心,像是有人拿著萬針刺進般,無以名狀的痛……刺痛感海浪般地滾滾襲來,好像在提醒她,面前的他,傷她多深。
      她已體無完膚。
      不鹹不淡的話和落到穆杉耳中,是濃濃的諷刺,這裡的一切,都在提醒他們,一開始,他們擁有什麼樣的過去。
      窗邊精美的雕花,是她花了整夜刻的、擺在書櫃上的彩馬,是他遠赴牡丹的領地與牡丹花王換回的、最左那書是當初她練字時特地抄寫的,還有窗邊完全手工的書桌、占了一排書櫃的食譜……
      小小一室,乘載著他們數十年的點點滴滴。
      他卻在一夜之間,拋棄了一切。
      甚至連那個她萬分期待的婚禮,都只是為了拖垮向日葵而設的局。
      穆杉的身體一僵,卻將薄冊更抓得死緊,深刻的怒火從淡然的茶色眸中燃起。
      一直清澈如水的瞳突然變得如漩渦一樣深不可見底,沒來由地,向織腦海中浮現似幾千萬年前的畫面……心中一片冰冷。
      「總有一天妳會明白一切的。」那樣強烈的情感最終,化為一句嘆息。
      「現在就告訴我!告訴我!」她失態地低吼著,本已不太平穩的空氣瞬間躁動起來,被撩起的氣流又再次扭曲。
      穆杉知道,局面正向著無法控制的方向邁進,只好狠下心,手掌用力一抓,氣流靜止了……「我會告訴你的,在一切都結束之後。」
      又是這樣飄渺沒有終點的回答。
      話剛落,向織重重摔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遠離那美好也殘酷的回憶之地,遠離那個她自以為懂的他。
      儘管那張床極為柔軟,但被用力摔傷的,是她的心……
      撕裂吧!不要留一絲僥倖給她,希望和光芒會使她深深墮落。
      你一定是恨我,才讓我這麼絕望!
      「但你不懂……杉!你不懂!」蜷縮在床中,淚又不受控制地湧出,杉,你看得到嗎?我幾乎可以看見,我們的未來崩解時落下的碎片。
      心口被劃開的傷口好像淌著流不盡的血。
      從前沒有這麼容易流淚的,沒有這麼輕易被打敗的。
      我累了,真的好累。
      ……………
      向織跟穆杉的關係,陷入更深的冰點,明明是彼此比任何人都接近,卻又覺得他們相距那麼遙遠。
      向織起得晚了,昨夜淚流了整晚,眼下一圈青黑極為明顯。
      她知道,他們離分開,又進了一步,沒有理由,就是知道。
      快樂流失地比時間還快,痛苦卻像烙印一樣揮之不去。
      「小織……」破碎的聲音迴盪在腦海,她握緊拳。
      她再次深吸一口,走出自己的房間,裝做若無其事地樣子往藥房的方向而去。
      就在她關上門的下一秒,一道身影出現在她房間的窗邊,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窗邊的那盆向日葵,「她終究會原諒我的,對吧?嫂子。」
      茶色的眸浮上一層濃濃的哀傷,他笑得諷刺,嘲笑著自已的愚昧。
      他不知道,她的原諒對他來說,有多麼奢侈……好像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換不回來一樣。
      也許只能卑微地說,『一切,都是為妳好。』
      飯桌邊,兩人相隔著相離數公尺的桌面面對著,他們不發一語地對付自己的食物,甚至不曾抬頭看對方一眼,鮮美的食物進入口中,卻食之無味。
      精美的擺盤沒有一點溫度,冰冷得令人發寒,冷凝的空氣飄散著厭煩的香氣,再美味,也味同嚼蠟。
      其實他們沒有必要吃飯了……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流傳著一起用餐可以拉近彼此感情的愚昧流言,杉,是更傻地選擇相信。
      一直都知道的,那迅速且遙遙拉開的橫溝,用謊言與不信任組成的深谷,深深鑿在他們之間,無法穿越,也看不到盡頭和對面,映入眼簾是一片渺茫地霧。
      「以後還是不要再有用餐時間了。」淡淡地,話語如利刃般劃開僵硬的空氣,那一瞬間,時間好像停止了。
      她從不知道,杉的聲音會起波瀾,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般:「小織,那人界來的草莓挺好,你要不要……」
      「不要再掙扎了!穆杉!我們,回不去從前了。」她急促地打斷穆杉的話,不管起身時撞倒了椅子,幾乎是用跑地出了飯廳。
      又來了……喉口被不知名的東西卡著,要吸氣,卻吸起盈眶淚水。
      明明杉這個字的一筆一劃都如此簡單,卻在想到時,一抽一抽地疼著,是失心瘋吧?漫無目的地瘋狂著。
      舊地重遊般地,她走過桂花谷每一個角落,悲哀的,塵封在陰影之下的記憶是最殘忍的利刃,一遍又一遍地割開她的心。
      被遺忘的、被忽視的……被,放棄的。
      她是,曾經那樣喜歡著他啊!
      「小織!」他最終是趕上了,有力的手掌緊緊抓住向織的手臂。
      清澈的茶的顏色有暗紅的詭渦,痛苦與悲傷的軌跡:「明天,來吧!花神殿所辦的宴會……妳會知道一切的。」
      即便付出所有都要知道的話,他已沒有話可以說:他所期望的,終偏離軌道。
      ……………
      花神殿──花香環繞,一場高貴的宴會低調地開幕。
      「紫大人。」匆匆趕來的向織對擦過的人鞠了個躬,又風風火火地跑了進去,忽然,風帶來了一絲危險,一直纏繞在心頭的不安冉冉升起。
      「穆杉叫妳來的?」略顯冷冽的嗓子從後頭傳來,紫髮的青年低下頭,貼著向織的耳道。
      她不可置信地轉過頭,那道冷冽的聲音依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向日葵一族與桂花一族,尤其是現任的花王,有深仇大恨在?從不被緣之門青睞的向日葵族卻被桂花花王相中一個族人,他們當然迫不急待地想要她為他們復仇……報萬年之前的戰爭就結下的血恨。」
      「對吧?親愛的盟友,穆杉。」齋藤紫穿過向織地肩膀望向她身後。
      明明是那樣一張美麗的臉孔,在向織眼中卻如惡鬼一樣可怕,她腦海之中只迴盪著四個字──原來是他!原來是他!
      竟然是他,那個有史以來最優秀的智者,齋藤紫……
      是他親手將她推入絕望的深淵,他知道一切一切的真相。
      向織的聲音在打顫,也許是憤怒、傷痛,但對於知道真相的害怕、畏懼,才是擊垮她心防的關鍵:「你知道一切的,對吧?」金色的雙眸怒視著那在狂風中仍不動聲色、毫不畏懼的紫髮青年。
      齋藤紫的笑容一點瑕疵都沒有、一點溫度都感覺不到,「是,所有、從頭到尾。」
      心底有種瘋狂在咆哮著要破土而出……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想撲上前,將他撕成碎片!想挖出他那雙冰冷的眼睛!
      名為恨的種子無法遏止地生長纏繞……
      「真是迷人的眼神。」他靠近她,指尖觸著她因為恨極而閉起的眼。
      向織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杉!」她才剛張開口,凌厲的劍氣便擦過她的髮,直向齋藤紫。
      劍,終究是沒有傷到齋藤紫,只是,他的臉色略添凝重,向織只看到自己所熟悉的那人,如母雞護小雞般站在她面前,並用可殺人於無形的利劍指著地位僅次於花神的齋藤紫,「離她遠一點,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
      向織從沒有見過杉那麼焦急、那麼情緒化的一面,即使是他們關係最差的那段時光,他也從未對自己冷臉,更別提生氣了。
      約定,他們有什麼約定?
      有什麼東西,就要破繭而出,離事情的真相,只剩一線之隔。
      齋藤紫露出嘲諷的笑意,「量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他轉向向織,直直看著她的眼睛,「桂花和向日葵一族有血恨……向日葵花王生來只為詛咒桂花!」
      一條線,繃緊到極致時,斷裂了──支撐著被封印記憶的弦。
      她不知道,那一切都只是被編織出來的美夢,當夢醒了,餘下失望與空虛,嘗盡雲端之上的快樂,被摔下時才痛得那麼刻骨銘心。
      她只是愚昧地選擇信任,看不到美麗之後的骯髒。
      所以,有一天,她終於醒了。
      『小織,你要記住,絕不可以接近桂花一族。』
      『小織,向日葵一族與桂花一族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相見只有相殺。』
      『小織,你只能恨他們。』
      『小織,你的能力,集吾族力量之大成,生來就是為了復仇。』
      『小織,我知道你有能力的,使桂花一族沉睡。』
      『小織,令他永世沉睡……』
      『小織,你的父親……名為穆伊。』
      一夕金眸轉紅,竟是金紅鬼雙瞳!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小織,你背叛我?」
      穆杉,你逃不了捲入災難的命運\的。
      向日葵一族,因擁言靈的詛咒之力,方能成為花大家之一,但近千年來,能使用言靈之力的族人卻是越來越少,直到她的出生,帶來一線生機。
      集詛咒之力而大成,且擁有鬼雙瞳的向織是向日葵一族的希望……
      向織張開眼睛時,入眼是一片孤寂的黑暗,她知道自己的眼是睜的,卻看不到一點東西,連光芒都沒有。
      她也知道,被向日葵族趕出來之前,她都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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