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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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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太好。
刚刚停了不久的雨此时又下了起来,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裁判不得不再次宣布比赛终止,看这势头没准比赛得推迟到明天才能继续了。
切原赤也走到长凳边,拿起毛巾使劲擦湿漉漉的头发,它们之前就已经被汗水浸透,雨水淋下来后更是乱七八糟卷起一团地趴在了他脑袋上。
把脸埋进毛巾里用力擦了擦,隔着空隙瞄了一眼右边,发现他的对手还在剧烈喘息。
切原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场比赛激烈程度远远超出双方想象。
两个亚洲人在属于白种人的红土赛场上打出了令人讶异的精彩比赛。
五月的罗兰加洛斯(*1)天气变幻无常,果然,片刻后广播里就响起了比赛延迟到明天再继续的宣布。
“看来我们要明天才能决胜负了啊。”切原赤也转头跟对手说道。
“延迟一天的失败吗?你真幸运呢。”一如当年的超级贱嘴险些没让切原当场抓狂,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拽得二五八万似地拎包走人,如果没有大屏幕显示的二比一的比分和他眼底燃烧的熊熊战意的话还真以为他明天会完胜。
“现在局数才二比一,你以为你一定能拿下第四盘啊!”切原炸毛。
“那也得看你能不能拿下第四盘了。”
先走进球员通道的越前龙马扔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我一定会赢!输了的人回日本要请客!”切原气得差点跳脚,发现自己的教练面色不善后也赶紧抓起网球包跑了进去。
挤得满满当当的看台不一会儿也散了个干净。
电视机前的观众之前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看台上有一半以上都是日本人。(*2)
尽管只是一场法网的八强赛,但在日本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史上第一次有两位日籍选手杀入八强,这个消息在刚出炉的时候就登上了读卖新闻体育版的头条。
可接下来就是一盆冷水,八强赛两位选手要内战!
虽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越前龙马目前世界排名在前五以内,而切原赤也只是十二,按赛会种子排号和分区无论如何都和越前龙马在同一区,如果两人都顺利晋级那迟早会对上。
只是几乎没人能预料到切原赤也竟然能杀入八强。
上赛季,来自日本的卷毛小子奇迹般地打进法网半决赛,却在比赛进行到第四盘的时候伤病发作,被迫退出比赛,错过了接下来的温网,美网也因为伤病原因没有参加。好不容易等了大半年,可他复出的澳网又表现得一塌糊涂第二轮便被淘汰。因此在法网之前切原赤也可谓行情惨淡没人看好,自然也就没人能料到切原赤也能杀进八强。
虽然接下来就是本国选手的惨烈内战,但这也极大地提升了这场比赛的关注度。
年初的澳网亚军越前龙马,和创下目前为止日本选手红土最佳战绩的切原赤也,也是当代日本网坛的双壁,两个人虽然在大满贯赛事之外交手颇多,更有八卦称两人从初中起就有过交手,其中切原赤也胜少负多,但两人从未在红土上交手过。从各种方面来说,这都会是一场有卖点的好胜负。
附注:
(*1)罗兰加洛斯:法国网球公开赛场地
(*2)霓虹观众在支持本国选手上向来不遗余力,比如他们的花样滑冰,那个掌声能吓死人。
PS:自从官方设定小海带是底线打法以后我就YY他玩法网很久了,其实小海带的打法才是真正的现代网球打法啊我说。刨除BUG的天使化和恶魔化,这娃的控球非常精准,比赛很顽强一定能撑住红土上长时间的底线奔跑,发球也相当好,于是我就……忍不住大开金手指了……中国男单选手都没有我文中小海带和猫王子的成绩啊摔!
2
吃完晚饭和做完晚上的轻量练习后,在回到房间的路上切原的手机嗡嗡嗡震动个不停。打开来一看,有前辈的温柔鼓励,也有赢不了越前绕操场三百圈的冷嘲热讽式的另类加油。翻过了十几条短信,他终于找到了最想要的那一条。
“我知道这场比赛对你的意义比决赛更特别,但是别有心理包袱,好好打。”简单的一句话,正如柳莲二的为人,淡定平和,从不闲言碎语。
“什么嘛。跟昨天的短信有什么区别啊。”切原嘟着嘴抱怨,可嘴角得瑟的笑意怎么也收不回去。
就像当年组成双打,切原发狂时柳的轻轻一敲总能把他压制一样,此刻切原的心境也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
越前龙马,他的老对手,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老朋友,这场比赛对他的意义确实非同寻常。
从国中团体赛起,他对上越前就是胜少负多,每次见面他看见越前那副拽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在外人眼里,没准又呆又迷糊的切原赤也比越前龙马还像小屁孩,但切原自认为经历过七个前辈的摔打至少在面对比自己年长的人时自己是相当有礼貌的,哪像某个压低帽檐对前辈说“还差得远”的臭小子。
当然最关键的必然是,他就没怎么赢过越前,这才是怎么看对方都不爽的主要原因。
可另一方面,他们却是日本当年那一批国中生中唯二在职业网坛打出一片天的,彼此之间确实存在那虽然少但毕竟有的,奋斗在同一条路上的惺惺相惜。
这一点,看着切原赤也长大的柳莲二相当有发言权。
“总是闹着要打败越前,但是每逢可以见面的比赛又把对方一起拖出去玩的赤也很可爱。”
前年的日本东京公开赛(*3),照例的比赛结束后切原把越前拖出来吃饭,陪着切原一起去烤肉店的柳这样跟众人解释。
把头发吹干,切原爬上床侧躺着继续玩手机,正当他点开twitter时,短信提示音又来了。
“现在乖乖关灯睡觉,微博不要刷太晚。”——柳莲二
海带头耸动两下后,了解到就算他现在抓狂也拿此刻身在远东的参谋无济于事后无可奈何地放弃。爬起来关掉床边的灯——关灯途中顺手把手机放好,被子一蒙准备睡觉。
当然也就错过了最后一条短信。
——比赛加油,这条短信你大概早上才看得见就不加明天了。
切原翻了个身,轻声嘟哝了些什么。
他在做梦。
梦境开始时纷乱繁杂。
神奈川的天空是澄澈的蓝,学校附近的海岸线因为被海湾环抱的关系有着和煦的风。
每天每天,沿着海岸线的公路奔跑,仿佛奔跑在一条无止境的追求理想的道路上。
那时他被三巨头压得死死,还时不时地被前辈们拿来调戏解闷,但也无所顾忌,除了认真打网球什么都不用关心。
被灭掉五感被迫挺尸场边的样子,被铁拳制裁后温柔上药的样子,外出迷路被领回来后被罚跑圈的样子……
后来走在他前面的人都消失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立海大初中部的网球场上。
学着承担部长的职责,学着在球场上控制自己,学着不去思念头上有七个前辈罩着的感觉。
再后来他带领一群新的小鬼头夺回属于立海的,常胜不败的神话。
再后来,梦逐渐变得清晰。
高一时,随着立海全国大赛的优胜,他终于下定决心走上职业的道路。听见这个决定网球部的前辈居然没有一个表示诧异,好吧除了担心他在国外训练时因为英语负分把自己弄丢。
柳那时摸了摸他的头,一直对他微笑,没有说什么话语。
在西班牙的第一次试训,他惊异于教练对自己打法的了解,谁知对方掏出一本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笔记本,那上面有切原自己非常熟悉的,属于柳莲二工整的字迹。
17岁那年第一次闯入ATP巡回赛决赛(*4),虽然没获得冠军但是却依然收到了来自远东的鼓励。
18岁他闯进澳网八强,成为继上一年越前龙马之后成为第二位在澳网闯进八强的日本选手(*5)。一月份的墨尔本阳光灿烂,他却莫名其妙地想象起一月京都静谧的雪景。
20岁,他终于收获了第一个巡回赛冠军。这是他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个赛季,澳网,温网,美网先后闯进八强,法网更是晋级了半决赛,世界排名终于进入了前十,媒体纷纷惊呼这个来自东方,头发卷卷的青年所拥有的神奇力量。
21岁,罗兰加洛斯的天空下,他伸出手遮挡住阳光,试图掩盖住流泪的眼眸,他发现比与冠军失之交臂,不能够打完比赛更让他难过。拿着膝盖检查具体情况的报告,他回到神奈川养伤。
比起训练,养伤的日子可谓各种悠闲。没事时去桑原刚开业的餐厅蹭午饭和晚饭,去丸井的蛋糕店蹭下午茶,以增加文化修养的名义骚扰放假从京都回来的柳。他像所有这个年纪的普通青年一样过着自己难得的假期,至于网球场,是一次都没去过。
直到某天柳莲二对他提出,既然伤好得差不多了,去网球场看看吧。
他懵懵懂懂就跟着去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反抗柳的提议。
他们去的不是别处,正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网球场。
时值暑假,虽然网球社暑假也有训练,但是刚好赶上全国大赛的时间,正选们捎带一干社员全部去了比赛现场,网球场上只有少数的社员在训练,柳交涉两句后就有了一块场地。
切原歪头望着自己的前辈,眸子里充满疑惑。
“前辈是想来一场?”他怕赢太多打击对方信心啊。
“输了别哭鼻子。”仿佛完全看穿切原在想什么,柳回答着,笑得气定神闲。
结果不出柳所料,他这个混迹职业网坛好几年的人输掉了。
切原跪在网球场上,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委屈,愤恨,恐惧……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搅在一起让他不敢抬头面对这个异常熟悉的前辈。
直到一双温柔的手揩去他腮上的泪水。
顶着模糊的视线抬头,他发现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眼底是和他外表一致的云淡风轻,不,里面还有浓浓的关切。
“赤也明年杀回网坛的概率是99%。”柳这样对他说。
切原愣住了,柳一针见血地指出他最担忧的事情。不管是之前的打球也好,养伤也好,他一直在担忧如果伤病再度复发,如果他再次倒在冲击冠军的道路上,所以他潜意识里不愿意去网球场,刚才比赛时也下意识地保留了力量。
“前辈,我……”切原结结巴巴地张口,却发现积攒了很久很久的话到了这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赤也想说什么,我知道。”柳扶着切原的肩,慢慢把对方拉了起来,“你的路还很长,不要让它迷失在你的恐惧和绝望中。”说完,柳的表情有片刻的恍惚。
切原呆住,他也同样想起了,很多年前,降临在立海大网球社每一个社员心头的绝望。
“柳前辈,当年幸村前辈……”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柳沉默片刻,“你既然已经看过一次了,那就把精市当做你的榜样吧,不言败可是我们立海的传统哦。”他轻轻笑开,脑海里浮现出高中时立海蝉联全国三连冠的情景,和不久前通电话时幸村的话语——我们立海的小王牌就交给你了。
听过这话,切原虽然眼角还留有水痕,但明显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朝柳露出他熟悉的没心没肺的笑容。
“等我下星期复诊后再来一场吧,柳前辈!”恢复了精神的小海带头不自觉开始撒娇。
“只要我没回学校,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揉揉切原的一头卷毛,柳心情很好地回答道。
之后的日子里,安静地等待伤势痊愈,努力地进行恢复训练。
一月的澳网他早早出局,输的还是相当不好看的0-3,当时陪着家人来澳洲度假顺便观战的真田毫不客气地对他施行了久违的铁拳制裁。
听到切原在电话里惊天动地的委屈抱怨和诉苦,柳轻描淡写地安慰道:“回归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完全做好就参加大满贯,赤也你太心急了,活该被弦一郎揍。”然后在切原的反抗声响起前补充:“不过早一步做准备也是好事,既然不怕被打击信心就继续努力吧。”让小海带头彻底说不出话来。
放下电话的切原若有所思,他觉得他明白了些什么。
柳莲二的话语始终点到为止,他也是过了这么多年才参透其中绵长的关切。
不管隔了多远的距离,多长的时间,从只言片语到小小的慰问礼品,切原赤也身边从来没有缺少过柳莲二的气息。
他想起一个月前伦敦的年终总决赛,他以观察对手名义去观赛,私底下却是去给越前龙马加油,在看台边他又发现了桃城武的身影。
似乎自初中起的恩怨从来没有完结,每次他跟桃城武见面都有一股子浓浓的火药味,然后在双方“看我用眼神杀死你”的对决中比拼似地消灭掉餐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食物。
桃城坐在他下方,回头时就看见了切原。难以置信桃城居然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全然没有往昔见面时咬牙切齿一定要和他在食量或是力量上一较高下的模样。
切原嘴一撇,别别扭扭扯出回应的笑容。他最擅长的是顶嘴挑衅和激怒别人,而当他人释放出善意时却往往手足无措,或者可以称作因为太过兴奋而脑子反应不过来。
“我说柳前辈啊,每次越前的大比赛都能看见青学那家伙,理工大学就那么闲吗?”晚上和柳通电话,切原抱着枕头蹭了半天后提问。
“至少法定假期以外你没有见到过他。”柳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可惜神经大条的小海带绝对听不到。
“可是你看嘛,东京公开赛他去了,温网去过一次,美网来过两次,好吧美网是在暑假……”切原在床上滚来滚去。
“重要的友人的比赛,而且是自己放弃了的网球之路,作为学长肯定想见证的吧。”柳想了半天用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回答切原。
“可是我的比赛前辈们就没来过嘛……”小海带有些委屈地低声嘟哝着。
“这么说的话,精市可是会伤心的哦。”电话里传来的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自从大二交换到了法国,幸村几乎每逢法网都会前往观看。
“别提部长了啦。”切原急急忙忙打断,就差抱头哀嚎了,每次比赛间隙看见幸村,那“打不好比赛让你好看哦”的温柔微笑都让切原压力甚大,柳前辈绝对是故意的!
“真可惜今年精市要协助导师的巡回画展不能来看你了。”柳有些坏心地接着说道。
“别说了啦!”切原真的抱头求饶了,他听到柳的笑声,不用面对面也能想象到柳嘴角弯起来的样子。
“其实只要赤也你出席,东京的巡回赛大家都会来的。”笑过后柳突然说道,然后趁切原没有反应过来又说了一句,“所以大家都还在你身边。”
柳的声音很轻,切原听得却无比清楚。
他现在脚下走的这条路,凝聚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梦想。
八个人。
就像国中二年级结束那天。七个毕业生和唯一一个二年级,八个人站成一圈。幸村先伸出了手,然后是真田,柳……最后是切原,他的手在最上面。
“常胜——立海大!”
原来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是。
梦想的温度,从未冷却。
(*3)东京公开赛:亚洲地区承办最久的ATP巡回赛,至于神马是ATP见下一条(喂)
(*4)ATP巡回赛:2009改制后分别是四大满贯,ATP大师1000赛,ATP500赛和ATP250赛四级,上文东京公开赛和中国的上海赛都是这一级。ATP,职业网球联合会(男),简单来说除了四大满贯和奥运会其他比赛都归他管
(*5)这是真给小海带和猫王子金手指了。其实霓虹有选手打入过澳网八强,嗯,还是一位小盆友
PS于是这一短全是小海带琐琐碎碎的梦境,我就说这篇文没有任何萌点嘛QAQ,话唠死蠢做个梦都要那么长的篇幅才写得完。关于ATP介绍如果有BUG请努力抽打我,因为全凭记忆写错了……我谢罪
尾声
柳最后一次核对导师开出的资料单,把这些资料归类到一个文件夹里打包,然后拔出U盘。
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液晶屏显示现在时间下午六点。
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完成了,晚上应该能不受打扰地看比赛了吧,柳把所有东西收拾整齐准备离开图书馆。
他下午三点收到了小学弟发来的短信。那句加油果然是切原早上起来才看见的。小学弟的短信里充满了“别小看我我一定会赢!”和“一定要打败越前!”的豪情壮志,让收到短信的柳情不自禁弯了嘴角。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切原的第二条短信。
“我梦见大家了,谢谢你们一直在我身边。”
柳简单回了一句“加油”后,把切原的第二条短信编辑群发了立海当年全部三年级正选。
当然最后不忘加上:要回短信的话,记得等比赛结束。
柳走出图书馆,今年京都五月的天空晴朗异常。古都黄昏时水洗般洁净隽永的天空一如参谋此时的心情。
迷迷糊糊的小学弟开窍的几率90%,赢下越前的几率60%
至于接下来的比赛,他相信小学弟能够走的更远。
“当地时间15:37,东京时间晚上九点半,令人瞩目的法网八强赛结束了最后一场的争夺。来自神奈川的切原赤也选手经过两个半小时的鏖战后胜出,成为这场日本内战的胜者,这是他第二次闯入法网四强,他将在半决赛对阵……”
滚动新闻又在播报法网的最新战况,柳起身关掉了学生会教室里的电视。
“诶,不看了吗?我记得你好像是网球全国第一的立海大附属出来的诶,那个叫切原赤也的是你的学弟不是吗?”坐在他身旁的同学疑惑的问他。
“高桥同学,在这种校庆即将来临的时候你还不务正业想看电视吗?我真是,佩服你啊。”研究生学生会会长阴测测的声音响起。(*6)
“我错了!请原谅我!我马上开始工作!”
无视身边一片鸡飞狗跳,柳把手机放进包里,没事人似地开始浏览放在面前的文件。
比赛新闻什么的,真的无所谓。
反正他已经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切原赤也,22岁,第XXX届法国网球公开赛冠军。
决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切原赤也面对媒体的提问仍然是让人哭笑不得的迷糊,不过万幸的是那曾经负分也不足以形容的英语已经无比流利。
尽管切原的新闻发布会经常会因为切原赤也发呆发愣而冷场,不过这次所有人都记住了他的一句话。
“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因为有很多很多人在鼓励我,支持我。谢谢你们!”下一句,电视机前的柳觉得小学弟在说这句话时翠绿色的眼珠都泛着坚定自信的光芒。
“我会一直一直走下去,带着所有人的梦想!”
八卦的媒体还在讨论这个所有人到底有些谁?与他相爱相杀多年的越前龙马选手?在ATP巡回赛相遇的对手们?
只有柳,和曾经的他们知道。
那一场青春盛大的梦,从未终结。
END
(*6)京大校庆6月18日,离法网的半决赛那是相当的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