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沈谢]随手抽的几发小段子》桓寂夏

1、第 1 章

　　1.称呼
　　沈夜抬手掀掉那人的面具，露出那张清俊的脸容。凝睇半晌，恍惚间眼前就现出了一个翠衫白袍的少年的影子，长长的辫子在阳光下一晃一晃。少年言笑晏晏地看着自己，张口唤道——
　　“主人。”生硬的语调打断了他的思绪。

　　2.事实
　　交谈又一次不欢而散。
　　“初七？一条听命行事的狗罢了。”沈夜冷冷地说道。
　　七杀祭司不置可否。他看着沈夜离去的背影，忽然道：“我要提醒你一句：谢衣已经死了。”
　　谢衣已经死了。
　　亲手杀了谢衣的沈夜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可每每面对初七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忘记。

　　3.冥思盒
　　偃甲人的冥思盒装不下过多的东西。
　　彼时已阔别了流月城的谢衣想来想去，最终在盒子里只放了两样。
　　偃术，还有……沈夜。
　　偃甲谢衣于是带着对偃术的追求在人间过了百年。当然这百年没有哪一天不相思着那座城中的那个人。

　　4.傀儡
　　刚刚做好的初七乖顺地坐在瞳房间里的椅子上，着破军祭司常服。白袍翠衫，眉眼温雅，就像个漂亮的玩偶。
　　沈夜皱眉看了良久，终于发现是哪一点令自己不满意。
　　“瞳，”他命令道，“换掉他的衣服。然后，找个面具给他戴上。”
　　太像了。可终究不是。

　　5.抄书
　　被罚抄经书的谢衣迎着沈夜的目光自觉低下了头。
　　“师尊，弟子知错了。”
　　“哦？错在何处？”
　　“错在……错在不该在抄经书时……信笔涂鸦……”
　　沈夜抄起摊落一地的纸去看他都涂了些什么。
　　八成是偃甲草图什么的。
　　沈夜如此想着，发现那纸上被少年秀气的字迹重复写满了一句诗。
　　以我径寸心，从君千里外。

　　6.不离不弃
　　“这茫茫浮世，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人，能够与我心意相通，生死与共，永不离弃……”
　　“他的喜怒，就是我的喜怒；他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无论发生什么，我不会背弃他第二次……”

　　7.偃甲鸟
　　沈夜知道谢衣曾偷偷背着他做过很多知偃甲鸟，而他所不知的是，那些偃甲鸟张嘴所能唯一发出的声响都是“师尊”。

　　8.噩梦
　　黄沙漠漠，折断的偃刀碎片和遍地的斑驳血迹。怀里只剩一口气的人歪着头看他，扯起一抹气若游丝的笑意：“师尊……”
　　“谢——”猛然就醒了。
　　“主人？”跪倒在地的初七淡漠的目光后是藏不住的担忧。
　　沈夜摇了摇头：“无妨，噩梦而已。”
　　只不过……是已经成真的噩梦……而已。

　　9.目光如炬
　　沈夜经常被谢衣赞颂为“目光如炬”。然而就是他这个目光如炬的师尊直到临死才发觉他那傻徒弟对他的心意。

　　10.捐毒
　　谢衣在前往捐毒前就没想过活着回来。
　　并非他求死心切，他只是……太想见沈夜一面了。

　　11.身份
　　“不错，他，曾经是谢衣。”
　　晴天霹雳。
　　初七震惊过后，随即颓丧地觉得这近百年来反复猜测谢衣是谁以及反复地吃自己的飞醋真是太没有意义了。

　　12.假想
　　初七又被沈夜以莫须有的罪名罚去跪了。
　　“他经不起这么折腾。”这是瞳的原话。
　　沈夜明知如此，却仍是百般刁难那个听话的傀儡。每每看着他委屈却仍无比乖顺的表情自我安慰道，就当是谢衣心回意转了。
　　可是到最后都化成了自嘲的笑。
　　怎么可能。若是谢衣当真心回意转……自己怎舍得如此欺负他。

　　13.小曦
　　“呜，哥哥……以前一直陪在哥哥身边的那个辫子长长身上香香的谢衣哥哥去哪儿了？小曦怎么找不着他……”
　　“小曦乖，谢衣哥哥闹别扭离家出走了，不过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的？哥哥……哥哥不要骗小曦……小曦，小曦等着谢衣哥哥做一只小小兔，他答应小曦的……”
　　“哥哥不骗你，小曦睡吧，睡醒了谢衣哥哥就带着小小兔回来看你了。”
　　沈夜将沉睡的女孩抱起来，苦笑。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他哄着沈曦入睡，嘴里说着那些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14.寻找
　　“初七？”
　　“属下自请为主人带回一人，请主人允诺。”
　　“带回一人？谁？”
　　“谢衣。”
　　“……为何？”
　　“主人似是对破军祭司大人颇为挂念。属下若得以将他寻回，主人定会欢心。”
　　“……………………胡闹！”

　　15.谎言
　　当谢衣还是流月城破军祭司的时候曾答应沈曦带他看春暖花开的景色。
　　很多年后小曦翻起以前的日记时跟沈夜提到了那件事。她抱着兔子抱枕问道：以前哥哥身边的谢衣哥哥怎么不见了？他答应带小曦去看……春暖花开，人间四月……
　　“乖，小曦睡醒了，你的谢衣哥哥就回来了。”
　　沈夜好容易安抚她睡着，慢慢扯出一个苦笑。
　　他不忍心告诉小曦，那个允诺带她赏花的青年已经永远不会再在这个世间微笑。
　　他亦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在唯一的弟子下界的岁月里，他也像哄小曦一样安慰自己入睡：快睡吧，睡醒了，谢衣就回来了。

　　16.不悔
　　“我来，是为亲口问你一句话。”
　　“爱过。”

　　17.魂魄不曾来入梦
　　命运从来不肯眷顾沈夜，哪怕是在梦中。
　　这百余年来，沈夜所能梦到的，要么是谢衣久久跪在地上说“请恕弟子无法苟同”，要么，就是很久已前黄沙席卷的捐毒，他抱着自己唯一的徒弟，听着他在自己怀中慢慢没了心跳。

　　18.弥留之际
　　流月城坍塌的那一刻，沈夜想的竟是自己就这般下到黄泉，那个已经得知了一切的初七——或者说，谢衣，会不会恨自己？

　　19.死别
　　“再见了……这一次，大约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20.往事
　　“弟子毕生所求，不过为回护师尊，譬如在风雨中为师尊执伞。”
　　当沈夜拉着小曦的手走在淫雨霏霏的黄泉路上的时候，那清亮坚定的稚嫩语音仿佛就在耳边。
　　然后他抬眼，真的看到了一把伞。伞下有个白衣风雅的青年看着他笑若春风，融化了漫天雨雪。

　　21.习惯
　　看着眼前人一身的血污和破碎的衣摆，沈夜本能地说：“过来，为师替你缝补。”
　　然而他话音尚未落地，初七已经向后退了两步跪下，恭敬却生硬道：“多谢主人，属下自己来就好。”

　　22.真相
　　瞳看着跪在沈夜脚边的初七，懒洋洋道：“阿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一个对谢衣无比珍视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
　　瞳忘记了一点。
　　正是这世上最最珍视谢衣的那个人亲手毁了他。

　　23.如果
　　谢衣打着伞守在黄泉路上时曾混乱地想过，如果百年前在捐毒他一眼看到沈夜时就扑上去抱大腿并且哭诉：“师父，弟子好想念您”，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死了？

　　24.厨艺
　　“师尊，这是弟子新做的桃花糕，师尊尝尝看？”
　　“……”
　　“师尊，尝一块，我们还有可能做师徒。”
　　“…………你果然恨我。”

　　25.偷听
　　“………他？一条听命行事的狗罢了。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造次。”沈夜对华月如是说。
　　阴影里的初七在面具后无声苦笑，指甲在掌心刺出深深血痕。
　　眼睛里湿湿热热的。
　　………主人，至少，等属下走远了再说这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