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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人歌·大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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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雄鸡,利爪勾喙冠血淋漓,威武庄严宁死不屈。
第一折北人歌·大漠
平静的夜晚,十五岁的少年将军气冲冲的从军营中走出。
“是少将军吗?”背后传来一声中年人的声音。
将军回过头“叔叔!”然后跑过去抓住叔叔的肩膀。“说!请告诉我,我是何人之子?”
叔叔被少年抓的死死的,目光避开了少年将军,然后叱喝了一声“少将军!”那略带生气的口气在告诉少年将军不要再问下去了。
少年放开了叔叔,站得笔直,理直气壮地说“我大元少将军,到如此年纪竟还不知自己出生的秘密,至今为止,我都相信我的父亲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说完,扭过脸去,缓缓地转过身子。
“到底是何人在散布谣言!?”叔叔大声说道。
少年将军背对着他的叔叔,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任性中带着埋怨“现在才知道……叔叔、我很不甘!不希望从他人口中听得此事,不想从我的部下口中得知我的身世!”
叔叔扭过脸去,小声骂了一句“这群兔崽子……”
少年将军转过身来,有拥到叔叔身边,有一次抓住叔叔的肩膀,急躁而又沉住气的恳求“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已故的皇帝,还是那个叫‘空一’的恶僧?!你不要说不知道,我全都听见了,十五年前的雨夜,有和尚从御花园中侍女院的房中逃出。”
“少将军!!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
“我已经知道了!快告诉我,究竟是皇上的皇子,还是空一和尚的孽种!”将军那老虎一样眼神,强迫着他的叔叔去选择。
叔叔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告诉他了真相。
“十五年前,少将军之母只是御花园中的侍女,由于容貌美丽,而深受已故皇上的宠爱。但是真相已无人知晓,我也只知道这些,后来皇帝陛下将她赐予了你现在的父亲,生下了少将军,叔叔老了,能告诉你的也仅此而已。但是请将军听一言,不论生父是何人,你无疑是大元朝的少将军,是堂堂的男子汉,心胸宽阔些,视天地为父母,终有一日能迎来破晓之时。与其为无谓的传闻烦恼,不如对着朝霞大喊——天下有本大爷在此!”说完,叔叔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少年将军看着叔叔的眼睛,许久。月色悲凉,他如虎的眼睛比月色悲凉。
几天之后,少年将军的母亲苏氏准备了马车,要离开军营。他的父亲坐在一旁板着脸不说话,少年将军跪在地上,额头上满是焦急的汗水“母亲,请你冷静一点,不要离开这里……”
苏氏眯起了像猫一样的眼睛,生气的向他的儿子质问道“不孝的孩子,竟敢和你叔叔提及那些流言,妄论已故皇帝之罪暂且不提,竟说有和尚出入御花园的屋舍,议论你自己究竟是何人之子,可有此事吗!?”
少年将军跪在地上,缓缓抬起了头,然后斩钉截铁了说了两个字“不错。”
苏氏忙走到将军的父亲身边,哀求着他的父亲“将军大人,请还妾身清白……”
老将军的脸色很不好,他看着苏氏硬声说“是吾之子,毫无疑问是我的儿子。”
苏氏转过脸看着少年将军,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少将军,听到了么?”
少年将军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母亲的衣袖,“告诉我,我究竟是何人之子!告诉父亲,我究竟是何人之子!”
苏氏不敢和自己的儿子对视,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所言之词,到底从何处听说的,是你的叔叔么?”
少年将军死死抓着母亲的衣袖不放,然后告诉她“那是出于怜悯,觉得我可怜方出此言,这一点,母亲一定比谁都明白,不管我是何人所生,我只认眼前这位父亲!不过我要母亲亲口告诉我,我是何人之子!”
苏氏有些害怕了,她叫着儿子的名字,告诉他不要再这样对她……
而少年将军依旧英眉挺立“父亲会被世间耻笑,这都是母亲的错!是您夺走了父亲珍贵的慈悲之心!”
苏氏生气的推开,叱喝道“你这个不孝的儿子!!”
“真肮脏,一想到这样的女人竟是我的母亲,我觉得污秽不堪,十分不甘!”少将军狰狞的怒吼着……
苏氏睁大了眼睛,那猫儿一样的眸子有些恐怖“你这样说你的母亲,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
“我曾经服侍过先皇,在宫中被奉为后妃或更衣,辱骂母亲,便如同对先皇无礼,即便是我的儿子,也不能原谅!”苏氏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她已经承认了自己被先皇宠幸过。
少年将军走上前去,‘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母亲脸上,苏氏扑到在地上……
老将军沉下的面容,像砚台里的墨,他对着儿子大吼一声“够了!你给我滚!”
母亲在地上一边哭泣着哀嚎,一边唤来了下人“来人!快叫车马来!作孽啊……真让人失望……我竟然生下了这样的孩子啊……”
年少轻狂的他看着母亲的车骄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之中。他心中的怒火依旧没有平息,他恨他的母亲。——真肮脏,一想到这样的女人竟是我的母亲,我觉得污秽不堪,十分不甘!
而他却不知道,他的养父却深.爱他的母亲……
自从母亲离开了军营,少年将军和他的父亲之间也再没有了言语。直到有一天,他的母亲在离开军营的马车上自杀了,而在她临死前留下的一首诗歌,就是苏氏初见少年将军的养父时吟唱的一首诗——初次见君容,堂堂煞威风,妾若夕颜花,愿得千年生。
母亲离开了他,不久之后他的养父便上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五年之后的塞北,秋风萧瑟,塞北荒凉,大雁一声撕心裂肺的鸣啼,把天空撕裂一个口子,口子流着血,宛如殷红残阳。胯.下骑着赤色战马的少年将军英眉挺立,纯黑色的盔甲屹立在一片残尸血海之中,就像站在一片血红色的枫叶中一般,他手举长长的战刀,刀尖指向紫色的太阳,似乎再炫耀着他的胜利!
炼狱!夕阳染红他的刀锋。修罗!鲜血是醉人的酒醇。岁月流逝,他纯黑色的盔甲依旧严肃。如此庄重的颜色,像一场永不终结的葬礼。
少年将军生于边塞,长于军营里,将士们把他比作‘斗鸡比赛’中体型健壮,好勇善战的——雄鸡。而个性粗狂刚毅、行动果断的少年将军在沙场上总是战斗到‘鸡冠流血,羽毛撕落,啼鸣无力’。这、就是他,用年轻的生命诠释着一个帝国男儿满是荣耀的宿命。
而这一只看似被光芒照耀着的‘雄鸡’曾在五年前,却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孽子。也许就是他这样叛逆而固执的性格,造就了如今‘千军万马唯有他称王’的少年将军。
“报——大将军听说洛阳城外大约有六千余骑兵,而我军伤亡惨重,已……不足一千……”战士低下了头,虽然他很想对少年将军说出‘撤退’这两个字,但是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被称作‘雄鸡’的男人,就像斗鸡比赛中的战鸡一样,永远只会选择‘遇强则强’。
将军笑了笑,那一道浓密而黝黑的粗眉叛逆的挑起“恩,是个像样的敌人。反正要拼一个死,反正人固有一死,就捡个像样的敌人拼了吧,今日不能取胜,非英雄也!——来!冲进他们的阵里,决一死战吧!”说罢便戴上了那一张‘狰狞如鬼怪样’的面具,并拔出战刀,举起健硕结实的手臂,骑着赤红色的战马,率先杀了过去,并高声通报了大名!
——“天下有本大爷在此!”将军的这句话,从此回荡在了沙场之上。他继承了养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那不计生死的精神和勇气,牢牢地屹立在沙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