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见》无下限治愈

5、第四回

　　每次擂台赛后总会多出一堆伤残人士等穆寒伤处理。
　　往年穆寒伤的师弟左出云会来帮忙，可今年左出云远赴西洋学医未能到场。回到集中地后，穆寒伤只能带着一些略懂医术的半吊子们忙前忙后，直到傍晚也没歇息。蓝亭怀抱满满坐在门口的台阶，端水、拿药、送绷布的下人来来去去，没人留意晾在一旁的小女孩。她看着忙碌的师父，终于憋不住了，说：”师父，我可以帮你的！”正在给人包扎的穆寒伤一愣，头也不抬地说：“你去一边玩。”
　　这些血啊脓啊多不干净，他可不想脏了蓝亭的手——显然他穆寒伤忘了徒弟将来是要行医的。蓝亭不高兴地撅起嘴，嚷道：“我不要玩！”穆寒伤不再理她，更加专注地处理伤口，手法熟练得如风行雨。
　　“穆寒伤！快救救我女儿！”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接着，祝义航抱着祝夜莺闯进来。蓝亭看到昨天那个在大厅对师父讲话的漂亮姐姐惨白着一张精致的脸，左胳膊血淋淋地垂下，染红了她的裙子，漫了一地。穆寒伤手不停，高喊：“我走不来开！”祝义航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中年得女子，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

　　就在祝义航濒临奔溃时，蓝亭在榕树下大声喊道：“伯伯快过来，我帮姐姐止血！”祝义航一怔。穆寒伤皱了皱眉，手下的动作更快了。也许是病急乱投医，祝义航不再犹豫，轻轻跃到蓝亭面前。蓝亭也不废话，直接开始止血工作。
　　祝夜莺左胳膊被利器重伤，虽然祝义航一直用内力维持她的供血，但只是暂时之举。蓝亭小心撕扯开祝夜莺的衣袖，找到伤口的近心端并用力按压。血似乎止住了。蓝亭正要包扎时，汩汩的鲜血涌出，这下把她吓懵了，用力按着的手忍不住发抖。
　　就在这时，一只沾满血污的手迅速包住蓝亭的手，力气很大。“松手！”穆寒伤冷静的命令在她身后响起，蓝亭同样沾满血的小手被他轻而快地抽出。穆寒伤点了祝夜莺几个穴位，又把绷带包扎在祝夜莺伤口处。血，止住了。蓝亭呆呆地看着师父一气呵成的止血动作，一阵眩晕涌来，干脆地昏倒在祝夜莺身边……
　　“你这个添乱的小家伙！”意识模糊前，蓝亭隐约听到有人低沉说道。
　　——似乎，还带着笑意？

　　蓝亭艰难地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师父也不知道去哪了。才来武林大会两天，受到的刺激可不小啊。“师父？”蓝亭从榻上爬起，小声唤道，“师父，你在吗？”无人回答。寂静的夜里，蓝亭想起傍晚发生的事，鼻子一酸，坐在榻上抹起了眼泪。
　　穆寒伤忙完了事情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暂住的客房。他走进房间时，蓝亭哭得极厉害。他穆寒伤匆匆走过去，慌张地捧起蓝亭的脸，问：“哪里不舒服吗？”蓝亭猛地见到师父，更是放声大哭道：“呜呜~(>_<)~师父，呜呜～我给您丢脸了……”看着她头发凌乱、热乎乎的脸颊还润着泪水——就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穆寒伤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手忙脚乱地擦拭蓝亭的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完。
　　鬼使神差的，穆寒伤慢慢地、轻轻地吻上了蓝亭红肿的眼睛。蓝亭一下子哭不出来了。师父的唇真凉啊。可是，怎么那么柔软呢？
　　月上枝头寒露重。屋内没点灯，只有朦胧的月光笼罩着穆寒伤沾满血迹的白袍子。
　　末了，穆寒伤轻轻啃了啃蓝亭粉红的眼睑，看到蓝亭呆滞的表情，忍不住微笑起来。蓝亭目不转睛地盯着师父平日冰霜般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流出来的鼻涕来不及吸回去，缓缓……掉到……穆寒伤的手上……
　　“别哭了。”穆寒伤说，“你做得很好。”
　　小丫头傻傻地看师父仔细地擦着她脸上的鼻涕，然后，关上门窗，点好灯。屋内洋溢着温暖的光，蓝亭软绵绵地说：“师父，我好饿。”穆寒伤想起自己也没吃，说：“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拿吃的。”蓝亭乖乖躺回被窝。
　　因为过了饭点，厨娘早去休息了，穆寒伤就下厨做了两碗面。回去的路上遇到两个下人，又命她们准备好洗澡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