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Diary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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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今天的事情不会有第四人知晓。」
樱见市各网络平台在不久前统一被一段视频所占据，相关人员还未从系统被黑的诧异中缓和过来，视频的内容却率先抓捕住了他们的注意力：
逐渐散去的烟雾之后显出执枪男人的容貌，嘈杂的背景中依稀能够听见猎犬咆哮的声音，还包裹着几许火焰将木头燃烧脆裂的吡卜声。
被当作话题持续了有段时间的梅里中学仓库爆炸案后所掩盖的真相在这段视频曝光后跟着浮出水面。
“那种情况下还能够录制视频，你还真是……”天野雪辉停顿了下，像是在思量着合适的措辞，“疯狂。”
“我就权当赞美收下了。”银发少年微眯着瑰丽的红眸，看着对方在医生取出子弹时不自觉屏住呼吸的模样，好心情地微笑起来。“嘛，姑且称之为侦探的本能好了。”
“啊，是嘛。”
天野雪辉说完这句话后倏然陷入了沉默。有些机械地照着医生的指示动作。
秋濑或虽说不知对方全部的想法，但多少还是能察觉到一些。在明知道来须圭悟持有武器的情况下，故意撇开我妻由乃一个人行动，想必是不曾抱有存活的心理，确切地说是要拉着来须圭悟一起退出这场生存游戏。在他看来，过去的天野雪辉是绝对不可能将其付诸实践的——为了某个人而放弃自我——这种事。
就他所认识的天野雪辉，但凡不牵涉到自身，即使有人在他面前被杀害，他都不会在意。然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可惜的是，天野的计划没有成功，因为那个视频。秋濑或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或许是他做错了？那么……要试探下么。
三伏天的日光依旧炙烤着这座城市，樱见市某公路上警车车顶的红□□闪烁不断。
来须圭悟被铐着双手坐在后座正中央的位置，左右各有两名警察看守，驾驶座与后座间有不锈钢隔开，武器也是在被捕的那时被上缴，想要逃跑根本毫无可能。
他自是清楚进入监狱意味着什么。
来须朝着驾驶座的方向看了一眼，司机正透过后视镜注视着他，当然这车里的人不可能会是他那一课的手下，那日Deus所言再度闪过脑海，他骤然感觉有些讽刺。
来须圭悟被铐住的手指近乎神经质地颤动了一下，以此为发信，随后的动作如同精确计算过般流畅，在分神留意他的司机惊觉不妙之时，来须已抢先一步将手伸向了他左侧警察腰间的配枪。
“快制住他！”
驾驶座上的警察猛打转方向盘，骤然的转向让车后座上的三人失了平衡，即将被夺的配枪在那时被主人按捺住，一时间的你来我往形成了短暂时间的僵局。只是随着右侧警员一个坚实的肘击砸向来须圭悟的后颈，他一瞬僵了僵身体，颈部被重击带来的眩晕袭来，随后身体一软栽倒下去。
“来须这家伙还想着要逃走吗？”
左侧的警察神色不悦地皱了皱眉，弯腰去捡方才一并被扫到座位底下去的配枪，只是在他即将够着时，下巴突如其来挨了一击，毫无防备情况下如此结实地被打了一拳，即便施力者所用的力道不足够大，却因下颚是人体脆弱部位之一而痛得够呛。
很显然后座另一个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只是看见来须拿起那把配枪，而后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后腰位置。
“该死！”驾驶员座上的人低低咒骂了声。
来须圭悟沉默着举起了配枪，意思再明显不过。“别动，”他指了指那头将手搭在后腰位置想要拔出自己配枪的警察。
“等等……前面情况不太对。”前方数几十米左右的位置，一人正挥舞着一面旗帜要求他们停下，“这个时候的交通管制？”
来须微微调转了番视线，未行减速的车子距离对方越来越近，那个挥舞着旗帜的人的五官轮廓也清晰起来，只是看清对方长相的来须急剧收缩了瞳仁。
“别减速，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提速！”
“喂来须你认真的吗，现在如果不减速就直接撞上去了……”
“不想死就冲过去，他们没搬出拦路架，挥旗的人有问题！”
“啊……已经在做了。”驾驶座上的警察将手动档推到最前，踩紧油门直接冲上前去，悬挂在那个街口的摄像探头很好地将那一瞬间发生的事件记录了下来。
就在警车冲向挥旗手前面不到几米距离的时候，那人动作灵敏地朝右边躲闪而过，而在一车一人错身而过之时，拐角处冲出的货架车笔直从警车后尾趟过。如果方才他们听指挥停下车子，此刻就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来须，是你安排的？”
借由适才来须圭悟短暂的分神时间，那个原本被威胁的警察终于成功握上了自己的配枪，并将其对准了他。
“我不会将事情做得如此迂回，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
“那就先把你手中的枪放下，来须，”那个警员朝着一侧摆了摆下颚，“你的罪名已然坐实，逃亡只会罪加一等。”
“年轻人的血气方刚，”来须哂笑，复又动了动手指将槽栓打开，在对方骤然绷紧神经的情况下调转枪口，“我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那种事。”
短促的一声枪鸣之后，来须圭悟头一歪彻底栽倒下去。
这场生存游戏，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自我了结。
仅存的三名持有者减少为两人。因果律兜兜转转，仍是绕往了难以轻易改变的未来。
“那个时候的事情……”
斜向西侧天空的太阳渐渐掩去了它的光芒，河堤边的水泥道上，天野雪辉转动着轮椅车轴，让自己面向本在他身后的少女。
“我很抱歉，”
“我想，那样做并不是保护，”我妻由乃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地颤了颤，他知道自己那样做错了，“我以某种更为残忍的方式伤害了你，到头来我得到的仅仅只是一种自我满足。”
“请你不要再说了，天野君……”她微微低着头，每一次想要竭力掩盖什么的时候她都不自觉地做出这样的动作，遮挡住双眸的额发阻隔了他人的探寻能让她感到安心。
“呐，起码在这个时候像朋友一样——而不是考虑着怎样做才是最好的结束这场生存游戏的方式。”
余晖将影子一寸寸地拉长，投落向湖面，粼粼的波光在两者之间若隐若现。
那样的未来无法改变，但是起码在它到来前能够安然度过片刻的平静。
天野雪辉转动车轮让它平缓地载着他前行，“人的记忆在某些时刻能够完美地重现过去的某个场景，却也同样能够彻底地清除某些片段。”
“最初的时候，我提防着主动提出合作的你，是为不信任。”他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处停下动作，“你的日记记载了与我相关的一切行动，然而在这场游戏开始前我却完全不曾察觉有人如此频繁的瞩目，你的隐藏能力很好——即便你期望着此时此刻我能够安安静静地陪你一会，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促使你这么做？”
我妻由乃咬了咬下唇，摇头默默地后退。
令人窒息的沉默随着余晖一并蔓延开。
“……这个很重要么？”良久，她露出被额发投落的阴影所覆盖住的双眸，定定地直视面前的少年。“知道这点以后又能怎样？”
“果然是这样么，”天野雪辉避开她的提问，有些突兀地扯开话题，“‘从一开始便不曾拥有过，与食髓知味后再将其夺去’，是第二种情况对吧。”
“……”
“从一种状态过渡到另一种状态的那个中间期——在你尚未加诸‘我妻’这个姓氏，尚未接受那样严苛的精英教育前，受过「某个人」的影响。但是你在成为‘我妻由乃’以后，在逐渐适应被约束被管制时，又同时渴求着另一样能够让你转移注意力的事物，那个时候你就想到了那时候遇见的「某个人」，想起了对方施就的影响，于是自然而然地留心留意地观察着，直至那样的生活方式成为一种习惯。”天野雪辉迎上对方的双眸，“那个人是我，对吗？”
少女紧抿的唇被压得苍白，欲言又止。
“‘这又能证明什么？’——确实，什么都无法证明。”
天野雪辉代替对方询问出口，再自我否定。“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他从袋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瓶装无色透明液体，“概率事件，来玩吧。”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Diary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