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肖不

17、疯了

　　“你看，她也没意见。”宋安知说着，脑袋一晃，竟然第二次朝姚小七咬了过去！
　　陆远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将他拉住，朝姚小七吼道：“还不快滚！”
　　姚小七仿佛听不懂他的话，竟然傻蹲着不动。伤口处有血一滴滴落下，宋安知看直了眼，奋力挣扎着想摆脱陆远的束缚。陆远被这两人弄的异常火大，一把将姚小七推了开去。

　　“宋安知，你这是吃人！”
　　“她不是人！是你说的，她不是人！”
　　宋安知嘴边还沾着血，歇斯底里的样子仿佛一头恶兽，哪里还有半分平常的样子。陆远看不下去，用尽力气拍晕了他。

　　陆远也是累得要命，靠着墙费力地喘气。抬眼去看姚小七，她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伤口血肉模糊，看上去疼得很。单看这伤，她和常人似乎没什么区别。
　　陆远收回目光，说道：“包一下吧，你蠢吗，不知道躲？”
　　姚小七不会渴不会饿，现在这里最身强体壮的人就是她了，她真想躲，会躲不开？

　　姚小七维持着那个被推开的姿势，人半歪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她挪到宋安知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
　　陆远看着她的动作，心里直发毛。她被啃了一口，就不怪宋安知？
　　姚小七摸够了，慢腾腾收回了手。她第一次见到宋安知的时候，就想捏捏他白白嫩嫩的脸。

　　“小时候闹饥荒，就剩下了我和爹爹两个人。”姚小七垂着头，低声说了起来。
　　“爹爹让我过去，结果他就像这样……在这里……咬掉了我一块肉。我疼坏了，拔腿就跑。他追不上我，我一个人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偷偷跑了回去，结果……他已经被啃得不剩什么了。”
　　人饿疯了，狗也饿疯了。
　　姚小七当时想，她为什么要跑呢？她不跑，说不定她爹就不会死了。他只是饿坏了。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在稀里糊涂地懊悔。她宁可再被咬一口，也不想看着自己的爹没了啊。

　　“别打他了。”姚小七吸着鼻子说，“咬一口，死不了的。”
　　陆远嘴里念道：“都疯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姚小七的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陆远越来越虚弱，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了。
　　其实有一句话姚小七说错了，咬一口两口，也是会出人命的。
　　她身上的伤在增加，旧的却不见好，这地方也没有药可以用，眼看着伤处在恶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姚小七觉得，或许自己也活不长了。她和宋安知，谁会先死呢？这回她不想留下了。

　　姚小七歪在角落里睡着，迷迷糊糊之间，脖子边上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往她的肩窝里拱着。姚小七没醒透，手胡乱摸了上去。那颗脑袋停顿了一下，随后往她的肩膀上咬下去。
　　“啊——”姚小七惨叫着挣扎了起来，腕上一痛，似乎是旧伤又裂开了。她醒彻底了之后，便不挣扎了。
　　宋安知埋在她的肩头，还在舔流下来的血。

　　姚小七张着嘴，嘶嘶地吸着气。等他舔够了，她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掐死我好不好……”
　　宋安知一挪一挪到了另一个角落，像一团死物，缩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