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待里爱你》其实很空虚

5、 只因为有你

　　我在一点一点窥视着他的爱好，在他不知不觉时我已经将他的所有的爱好独自吞噬到自己的心里，没有一丝的空余。
　　他是一位狂热的篮球爱好者，喜欢NBA很单纯的喜欢，没有任何其他的别样的心绪。我记得他曾经有些遗憾的告诉过我：“其实我最喜欢的事情打篮球，在我打篮球的时候，我能忘记一切烦恼，全身心的投入。对于数学，也许我是喜欢的，但是没有到狂热的地步。但是我的篮球梦想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破灭了，父母在我很小小时候带我去过医院测量我的骨龄，遗传的因素注定我在成年后最多只能长到一百七十五公分。你知道NBA中有一个很有名的球星，他的名字叫做克里斯保罗，他的身高只有一百八十三公分。身材矮小是保罗的致命伤。1.83米的身高虽然不算极矮，但是在长人如林的NBA里没有任何的优势。如果在比赛中遇到一个比自己强壮的后卫，那么他将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遏制对方。而我就算再努力都永远不可能达到我的理想。”
　　我沉思了一会儿，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也是有苦恼的：“你知道吗？我们每一个人，我们的所有都已经是上天在制造我们的时候决定好的。注定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有优点有缺点的，既然你并没有出众的身高，何必要坚持自己一定要当篮球运动员呢？我们的人生并不都是绝对的，当你成为一个将篮球当做职业的人，在你每天用八个小时以上的时间用于打篮球的话，你会发现原来你并不是那么热爱篮球，你也会感到厌烦，你甚至会觉得原来数学中会有更多的乐趣。有记者问科比：‘科比，你为什么如此成功？’科比反问记者：‘你知道洛杉矶凌晨4点的样子吗？’记者摇摇头。科比：‘我知道每一天凌晨4点洛杉矶的样子。’连科比这样的人，即使拥有绝世的天才，他要成功都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何况是我们这些平庸的人呢？任何时候，不要放弃努力的机会，任何领域，只有付出才会有回报。”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觉得我只是想要他不要绝望，要有信心去面对自己的未来，我不知道他能否懂我的良苦用心，只知道，这是我的真心话。
　　那以后，我经常看见他一个人孤独的在篮球场打球，阳光照在他身上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只是觉得，原来他也是一个在追求梦想道路上受阻的男孩。他投篮的动作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协调而美好，仿佛是一副带着动感的油画，色彩流畅而鲜艳。他不断地在篮筐下投篮，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我顺着阳光看他脸部的轮廓，他挺拔的鼻梁仿佛融进了阳光成了透明色，嘴角轻抿着，说不出来的高贵与霸气。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窥伺，他抬起头看见我，我努力使自己隐藏起来，但是发现自己是徒劳的。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看台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自己的目标暴露了。我不掩饰了，抬起头对着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杂念，那一刻我只知道自己目光清明，仿佛全世界只有我和他，我那样看着他，没有任何的羁绊，包括世界上所有人的目光，我只是想坚持我喜欢他，如此而已。
　　他的神情，因为离得远，我不可能尽收眼底，只是觉得他有片刻的恍惚，但是瞬间他的表情就闪过了，我一点也没有捕捉到。隐约地，我觉得他是有些高兴，他喜欢我看着他，但是我又是不确定的，我害怕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也许在他看来我只是个普通同学，最普通的那种，可有可无，完全可以忽略。他低下头，再次专注于他的投篮。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是想着离开，我怕面对，面对他质疑的目光。
　　因为他的缘故，我对篮球开始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事实上，我是一个完全没有运动细胞的人，可以说，我惧怕运动。我的脸色是天生的苍白，尤其是在运动之后，更是苍白得可怕。父母曾经带我去过医院，结果是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轻微的，并不影响我的成长和发育，只是不能做剧烈运动，心情不能过于激动。但是为了他，我想尝试着打篮球，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差距。
　　体育课上，我一个人拿着篮球在篮筐下试着投篮，可以说我是愚笨的。我甚至不能够着篮筐，我的手臂是无力的，我无法将篮球投掷到太远的地方，我很苦恼，我真的很苦恼，为这样羸弱的自己而自责着。不知道怎么的，我感到有一股灼人的目光正在向我发射着，转过头，我发现是他，他看着我，表情有一种紧张的气息，眉头紧锁着。
　　我有些紧张，转过头，不想看着他，继续我可笑的投篮。
　　他走过来，我甚至感觉到他在阳光下的影子笼罩着我，没有一丝轻松和愉悦。他看着我的眼睛有些嘲笑的意味：“许怡，我原本以为你什么方面都是很优秀的，没想到你这么没有运动细胞，你的小脑很不发达，不要再打篮球了，你没有这种能力。”
　　那一刻，我的心感觉都碎掉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我看着他有些不相信，我不相信以他这样的性格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但是我忍住了，抬起头看他，他的脸上有一种抱歉的神情，但是他没有说任何话，他的眼睛依然是清明的，我知道他没有说谎。
　　我看了他许久，把篮球砸给他：“我不会再打篮球了，我没有能力。”我幽幽地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在心里揣测着他说这种话的无数种理由，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我那么用心的去喜欢他，用尽自己的力气去迎合他的口味。到头来，我却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在他眼里我的付出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突然清醒过来，我为他付出了太多，但是我终究将一无所获。爱情里，先爱上的那个人总是最受伤的，我们毫无保留的付出，最终获得的却是一声叹息。
　　我想我是害怕篮球了，终其一生，我想我都不会再触摸篮球。这些东西是可以避免的，但是感情，付出的真情，却是永远也收不回来的。
　　我是个懦弱的人，此后的体育课，我再也没有触碰过任何运动。我去学校的教学处交了申请，申请在教室里自习。但是在教室里的我能停止对篮球场上他的思念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我一次又一次从教室的窗户向外眺望，企图上天能赐给我千里眼，让我望见球场上他活跃的身影。但是我都失败了，遥远的距离阻碍了我遥望他的视线，那么多模糊的身影我无法分辨哪一个是他，哪一个是别人。
　　我突然意识到，我和他之间，就像教室和篮球场之间的距离，太过于遥远，以至于我们永远也不能望进彼此的心田。
　　初中部的篮球比赛，初一初二每年一次，以班为单位，男女生分开比赛。
　　我们班男生的比赛，总是有他的。有他的话，我们班是不会输的，因为大部分的得分都是他取得的。他的身手很灵活，尽管他的身高并不是最高的，但是迅猛的跑动、精准的传球、极好的弹跳，都可以成为他制胜的法宝。班上的同学为他加油助威，我混在同学中也在为他呐喊。我目不转睛盯着他，希望把他灵动的身影永远刻在我的脑海里。
　　记得最后一场球，我们最终是赢了，但是很艰难，我看得出他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赛后，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回看着他也是一脸平静。我们两个久久相望，一个在看台上，一个在球场上。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自己在思考，他是不是在向我炫耀或者因为那天的话而感到抱歉。
　　这一切我都无从得知，只知道自己陷得很深，在他的漩涡里，我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就像安徒生的童话中那个甘愿为了自己心爱的王子化为泡沫的人鱼公主，我也是这样，我愿意为他抛弃我一切的自尊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