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三局坦诚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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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你，之前是打算下到中盘就停止，或者让我们只下让子棋，我说的没错吧？〗
不安变成了现实，明白了佐为意思的光断然拒绝。
“不行，你别任性了，这样你会消失，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吧。”
佐为凝视着一脸烦躁的光。
〖说起来，小光之所以会迷上围棋，是因为塔矢亮〗
光不懂话题怎么有跑到这里了，含糊的嗯了几声。
“是...那家伙那么认真，弄得我也不得不认真了，怎么了？”
佐为没有理会光的问题，继续按自己的节奏从从容容的开口。
〖最初我接你的手跟他对局，让他误以为你有很强的实力，拼命的追赶你。〗
光呐呐的张了张嘴。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后来，你亲手和他下棋，结果被他看扁了。〗
光别扭的微微点点头。
“是......”
〖小光。〗
佐为很认真的，第一次以并非对待晚辈或忘年之交的表情对上光躲闪的眼睛。
〖你想跟塔矢亮下棋吧，不管怎么样，都很想很想，是吗？〗
这种大人的谈话方式让光的喉咙干涩起来。
光很想追上亮，向他证明自己的实力，让他对等的对待自己，但这跟佐为宁愿放弃可能的永久也要跟塔矢行洋对弈是不同的。
“那不一样，都说了不一样，我和塔矢就算下了棋，我也不会消失，完全不一样。”
佐为默然，清澈纯然的眼睛透露着坚定。
〖那么，如果跟塔矢下了棋，小光就会死去，你还会想跟塔矢下棋吗？〗
‘死’这个字眼，离光太过遥远，这个假设很不合理，完全没有逻辑，光觉得自己应该哈哈大笑，然后嘲笑佐为，大声喊出来如果是那样的情况自己当然不会跟塔矢下棋。
但光说不出口。
冬雪依旧飘落着，纷纷扬扬的覆盖在带着霓虹灯的大厦、掉漆的小楼，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人烟稀少的小路，将它们都染成相同的纯白。
想要与亮下棋的心情，让她抗拒着哪怕是玩笑性质的一句话。
好像有些话说出去了，就是覆水难收。
〖你没办法。〗
佐为自然明白光，也早就料到了光的沉默。
〖就像我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想要跟塔矢行洋对弈的心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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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小官子开始出问题了，总感觉小亮在这里变的急躁了。”
芦原点评着棋局，转头问身边的光的意见。
“小光，你认为呢？”
“啊？！啊.......应该.......”
光打了个激灵，匆匆点头。
芦原无奈的推推她，眼角的余光撒向面色越发暗沉的亮。
“你没有要说的吗？关于这局棋。”
光眉目之间聚集的郁气散去了些。
“还是没想到塔矢会输吧，塔矢竟然会输给.....之外的人之类的。”
芦原哭笑不得。
“不是问你这个，而且小亮还只有十三岁，输棋很正常。”
光不服气的嘀咕。
“因为他总是让人感觉不会输.......总感觉很奇怪。”
亮输给佐为之外的人的事实，在光来到棋局研讨室后边的清晰，但这种对光来说的意外感，不但没有冲淡佐为刚刚对光发言的影响，反而加深了。
座间王座对于赢了亮这件事情面带得色，整个棋局的点评都是他对亮激进之处的挑三拣四，亮则很少开口，面上虽然言笑晏晏，光却能感到他的漫不经心。
【能不能？】
光定定的看着跟座间王座微笑着谈话的亮，复述出到了棋局研讨室内恢复常色，一一点出双方不足之处的佐为的话。
【如果跟塔矢下了棋，我就会消失】
芦原对‘光’出色的点评连连点头，座间王座在光提出自己的不足时皱眉，但到底没有呛声。天野总编不停的发出惊叹，伊角和和谷像不认识光一样目瞪口呆，真柴似乎也对光刚才对他的讽刺心服口服了。
【我还能不能保持，像现在这样想要与塔矢下棋的心情呢。】
亮...........亮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光。墨绿色的眸，清澈透亮，望而生辉。
光的心里有些心慌，更多的却是自己也尚不理解的沉迷。
【我还能不能保持..........呢........】
研讨结束，座间王座首先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出去，真柴紧随其后，想要采访亮的天野总编被对着光挤眉弄眼的芦原推着出门了，伊角和和谷看看再跟其他人礼貌的道别后，一直紧盯着光，眼神丝毫不分给旁人亮，耸耸肩，也走了。
屋内只剩下光和亮。
光还在想佐为的问题，没有察觉到屋里的人渐渐都走光了。
直到亮正坐在了她的身边，温热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光才猛然回神。
虽然主动来到了光旁边，亮却没有主动开口，端着瓷质的茶杯浅酌。
佐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光心里，整个室内只有光和亮的身影。
“如果.......”
光突然很想问一问亮，很想知道亮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你能和一个很想很想下棋的对手对弈，但是对弈后，说不定你就会消失，你会跟他对弈吗？”
亮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惊忌和猜疑，语气是自从那天光家里的会面之后在没有出现在两人之间的温和。
“我会。”
亮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流动的暗流。
“进藤光，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又是全名，自那之后，亮每每称呼光，都是全称，平常光从不在意，现在却让她紧张。
“为什么，你会死啊，就算那样也无所谓？”
悲戚就这样从心中涌出，亮的表情和佐为何等的相似，语气中的坚定如出一撤，就像围棋社的主将战，光又一次被两个人，同时排斥出他们的世界。
这与光一直以来走一步看一步，闲散的对待围棋的方式相差太多，多到让她不能理解。
明明两人是同岁，现在却忽然显得如此的遥远。远到.......如同回到了主将战后，亮离去的背影带给光的遥远感。
“你为什么会做院生？为什么会参加我父亲的研修会？”
亮的语气平静，跟光起伏的语调形成鲜明的对比。
“为了追上你。”
光不明白亮为什么发问，跟佐为对话时的无力感又来了，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来不曾改变。
“你想做职业棋士吗？”
亮又问到。
“职业”
光跟着亮的语尾复诵道，她马上听懂原来亮说的是职业棋士。一意识到这里，光不禁踌躇。
在做院生之前不必说，就算是现在到了院生的一组，身边的人都对八月的职业棋士考试充满期待，光也对自己成为职业棋士这件事充满疑问。
“我没有想过.....我只是想追上你。”
会考院生是为了追上塔矢亮，想要参加职业棋士考试是为了追上塔矢亮，对于贸然闯入围棋世界的光，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唯有塔矢亮是方向。
“既然你做了职业棋士，为了追上你......我也会去考......”
亮的声音拔高
“为了追上我......你也会去考..............？”
回答光的是一声极短的嗤笑。
“对你来说，职业棋士只是一件这么随意的事情吗？”
他的声音里有感到被背叛的愤怒。
“忍耐、努力、辛酸、痛苦。甚至绝望!即使克服这一切，还是有人到达不了这个崇高的地位！”
光被吓住了。
这也是‘她无法理解’的佐为和亮的事的一部分。
“我在父亲身边看过太多这样努力的棋士。我也是抱着觉悟，努力地走了过来!从小，我每天部下好几个小时的棋。不管有多痛苦我都忍了过来，”
不停地失败、觉得自己很没用，尽是这些不安的感觉。费尽心思，可是结果还是不如预料的低潮感。然后在经历长时间的失败尝试后，最后终于想到绝佳的棋步，却在一子之内就被锁死的震撼。
不能逃避这种种苦难，而要勇往直前地去克服。亮就是因为克服了，才得到棋艺和自信。
光应该生气的，她从来都不是好脾气，明明本来是心平气和的对话，对方却突然劈头盖脸的指责光，换了另一种情况，光能立刻和对方打起来。
但现在，光的心中提不起些许的怒气，也许为亮的话中透出的比她还深沉的失望和痛苦。
“你冷静一点，塔矢。”
光明白，正因为比谁都对光抱有期待，所以在光表现出光并不与他以为的，跟亮自己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怀有崇高的理想，是个会克服万难的人。亮才会前所未有的失态。
光与亮拥有同样高超的才能，但光身上没有执着，或者说执着的不够，不能如同佐为和亮那样，虽死无悔。
佐为和亮都看出来了这一点。
所以佐为循循诱导，亮难掩失望。
光感受到了两人的情绪，也因此迷惘，但光从来都不是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性格。
她按住转身欲走的亮，清亮的声音，一字一句，声声入耳。
“你......相信.....这个世间.......有鬼魂吗？”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三局坦诚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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