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蓝染blu

25、分别

　　顾相如来的时候，我正在写字，他穿一件狐裘大衣在寒风中走的很是潇洒。我拿着笔站在书桌前看着他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天使。他在门外站定，也不进来。我放下笔走过去把门打开再请他进来。似乎视线从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我递了一杯茶给他，他拿着杯子有些苦笑的说：“我记得，你以前不喝茶的。”我不答，在他对面坐下，其实，我现在也不喝茶。只是煮茶是一件很有韵味的事情，因为喜欢所以学了。
　　“那天的事，对不起。”他放下茶杯在我对面缓缓的开口声音带着丝丝痛楚。我摇摇头，手沿着手中的杯子的杯沿细细摩挲有点痒痒的。我说：“没关系，都过去了。”看见他眸子里难掩的痛楚与失落心里有点揪着疼，毕竟是我用心爱过的人。他说：“圣旨的事，是我的不对。我不会再勉强你了。”我说：“嗯。”
　　上一次见面，是在皇宫里。当时，我被皇帝召见，想来也就是去听他的回忆和太后娘娘生前说的一些21世纪的女子的‘大胆行径’并问问我是不是这样的。我是很不情愿去的，因为人一旦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了，那废话是断然少不了几箩筐的。我以龟速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期间就遇到了顾相如。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先是一愣随即便恢复了正常。我低头向他行礼。顺便提了圣旨的事，似乎他没有想到皇上会问我的意见，我笑着说：“王爷，够了，真的可以了。”他呆愣的问我说：“你说什么？”我看着他，那双我曾经很喜欢的眼睛里有无措、有悔恨、有痛苦我一概不管，我说：“我知道，王爷是觉得亏欠了我，才想着娶我借此来补偿，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不觉得有多苦有多难受。所以，请王爷别再逼我了好吗？王爷有王爷要过的生活又何必因为我一个小女子而被搅乱呢？那不值得啊？王爷不是知道的吗？我和王爷，就这样吧。从此各不相欠。”他像是被打击了似得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说：“父皇不是找你吗？再不去怕是父皇该生气了。”我点点头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这次他会来其实也属于我的意料之中，他还没有给我答复。这就是他，很多事情不管是他愿不愿意他都会给答复的。他微低着头拇指在杯沿上来回的滑过，就像现在我的心里一样，痒痒的，很不舒服。我还是不希望看他这个样子。即使我曾经那么怨过他，现在我还是会觉得有点难受。他说：“衣凉，我答应你。”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说完这话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步子也不复来时的稳健。
　　目送他离开，我看着他踉跄的步子走在寒风中，想着如果当时他愿意相信我的话，那么一切就不会是这样的了。即使现在的我有那么一点喜欢妖孽，可是如果要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他，只是，他最终还是让我失望了。信任这种东西很奇怪，一旦失信一次，下一次再让人相信就难了。那时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就那么轰然的倒下了，我本来想着不管会遇到什么都要和他在一起的。我不再去想他有多少女人，不再去想当年他对我做过什么，我什么都不去想的和他在一起，我都已经快要做好准备了。只是，谁又知道感情的事一个不可能之后便是处处不可能。
　　妖孽抱着只白狐欢天喜地的踏着愉悦的步伐来到暮沉阁，我趴在窗边看着他，他走到我面前拿白狐的鼻子蹭我的脸颊，冰凉冰凉的。我关上窗子转过身，看着妖孽言笑晏晏的看着我。微笑的狐狸眼一闪一闪的。再看看白狐，啊，这小眼神真是像极了。
　　伸手抚摸白狐，毛茸茸的。我记得狐狸是会咬人的。白狐拿脑袋蹭我的手指，样子十分乖顺。妖孽只是笑什么也不说。完全搞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再次把目光转向他良久，他说：“听说北境那边下雪了。”我看着他在心里默默的回忆祉月国的地图，然后开始想北境在什么地方。
　　祉月国面积其实不算是十分大，在这七个国家中属于第四，不高不低的名次，我很好奇，明明国力强胜为什么没有扩充国土面积。想了想，算了，我想的太多了关我什么事？北境，按照常识可以知道它在北面，祉月国是一个纵向国家，所以在这个国家里气候差异是十分明显的。北境算得上是一个半年夏天半天冬天的地方，我觉得现在下雪没什么不对的，或者说这应该算得上是一种很正常的情况，我有点不明所以连看着妖孽的眼神都带着点迷茫。
　　妖孽把白狐放下，在软榻上坐下，他上半身侧躺着，腿却放在地面形成一个很别扭的角度然后眼神透过我望向我之前关上的窗子。我被他这一莫名其妙的举动搞的有点郁闷。我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跟我拐弯抹角的有什么意思？”
　　他终于把腿也放了上去，好了，这次终于变得有些人样了。他说：“衣衣，记得北境以北是什么地方吗？”
　　我想了想，祉月国北面与且泽接壤。他说：“且泽虽然物质丰富但是一到冬季就会出现粮食短缺的现象，而很多时候出现粮食短缺是又会出现什么？你猜？”我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一般的时候，都是通过政府解决粮食问题。但是，边疆地区总是会出现，呃，比较尴尬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大部分可能发生的问题就是抢粮。
　　见我不答他无趣的扁扁嘴。我挑眉说：“所以？”他翻身平躺在软塌上说：“衣衣，这次我不知道会去多久。”我就近坐下，看着现在不知道是何种情绪的妖孽。我说：“你想说什么？”他侧过脸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了句：“没良心的。”然后翻身背对着我小声的嘟囔着：“亏我对你这么好，给你吃给你穿、还给你当出气筒，现在好了，人家要出远门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没良心的，哼。”我觉得现在的妖孽很好玩儿，平时是很难见到他这么小媳妇的一面的。
　　在软塌边坐下，我看着他有些好笑的说：“你怎么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他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更加憋屈的念叨着：“没良心的、白眼狼、哼。”越说越憋屈越说越来劲，我听着他血淋淋的控诉伸手拧着他的耳朵：“你够了啊。”他抓着我的手龇牙咧嘴的转过来看着我。我暗叫糟糕，这厮最近啊也不是最近，似乎一直以来都十分热衷于吃我的豆腐。于是这一旦被捉住了手...我在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一时不察。
　　妖孽抓着我的手，手指轻轻的在掌心滑过，有点痒，我忍不住皱眉。他抬头好笑的看着我说：“我后天就走。”我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件事是没有余地的什么时候启程不过是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已经是定数的事情何必去纠结那么多呢，而且，他也不是不会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已。“你，会不会想我？”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但是还是说：“会啊。”只见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啊。
　　他爬起来在我身边坐下，“这两天陪着我。”我转过头看着他一脸的不解。他说：“因为我也会想你啊。”然后他起身离开了。来时的那只白狐窝在火炉不远处的椅子里睡的香甜。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