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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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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还是那张脸,一身白衣,拿着萧,双目含情的吹奏着。风刮得很轻,吹起他的发和衣摆在风中纠缠不清。
梦醒,我躺在床上苦笑。没用啊,五年了,与他在一起时的场面还是历历在目。可笑当年的自己那么傻,为了他,一切都是为了他,可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正发愣的时候,却隐隐的听见‘嘶嘶’的声音。心里无奈,但却加快了起床的速度。师傅养的小蛇,被它咬伤了,那是必死无疑的。
打开门,看见自家师傅无良的坐在门前的桃树上把玩着他心爱的小蛇,举止神态,温文尔雅却说不出的变态。感觉的我注视他的目光,抬起了他高贵的头颅瞄了我一眼然后准确无误的跳到我面前,拽着我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摸摸自己的肚子语气十分委屈地说:“衣凉,人家肚子饿了。”说完,双眼噙着泪花,无比哀怨的看着我。我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向厨房走去。他的这种表情,我看了这么多年了,早习惯了!只是他的那一张脸,委实有点欺人太甚,你能容忍一个40多岁的老头长了张十几岁的脸么?反正我就不能。
他见我又一次没有被他的可怜摸样所蛊惑,嗖的一声一根银针向我袭来,我微微侧身,银针没入门框,不见分毫。看吧,这才是他的本性。我转过身看着他,他又开始跟我装可怜,一双桃花眼紧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我无奈道:“师傅,你再打扰我,可就没吃的了哦。”然后他可怜兮兮的点点头。我转过身继续像厨房走去。如果现在转身可以看见师傅在身后很没有形象的大笑。转身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他见我看着他又可怜兮兮的开始绞着指头,拿眼睛时不时的偷瞄我。我叹了口气,对这个活宝师傅,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转身义无反顾的像厨房走去。不是我不想说,是因为这样的事天天发生,我都习惯了。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他当年祸害了多少人。可见师娘的手段有多么不一般。
饭菜做好后,师傅坐在饭桌前摩拳擦掌,一幅蓄势待发的模样,我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盛饭。在盛第三碗饭的时候,师娘准确无误的出现在了师傅对面的位置上。当时只听见嗖的一声,外面的桃树花枝乱颤,一个人影飞快的闪过,然后,师娘回来了。
师娘含情脉脉的看着饭菜,师傅含情脉脉的看着师娘,这一幕虽然看了这么多年,现在看着还是觉得好笑。回头,看见师傅哀怨的脸,我原本想笑的脸抽了抽,颤颤巍巍的把饭递给师娘说:“师娘,吃饭了。”师娘接过碗筷,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对饭菜进行扫荡,那速度,快的无法形容。我坐下,慢慢的吃着,和以前一样,我刚拿起筷子他们就吃完了,然后很有默契的放下碗筷对我说:“衣凉,洗碗哦...”笑得意味不明,然后双双携手在我面前销声匿迹,我无语问苍天。
很多年前,他们商量着,谁吃到最后谁就洗碗,所以,多年以后的我还在洗碗。怎么看都没有赢的可能好不好?用那么快的速度吃饭,我估计我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收拾完东西,我坐在一棵桃树上。迷雾谷很奇怪,漫山遍野都是桃树。后来有一年,我吃桃子吃到拉肚子,师傅直骂我没出息。现在是桃花纷飞的季节,这棵树叫落英,很粗壮,花开的很茂盛,我躺在树上,被桃花掩盖的完全看不见身形。桃花的香味,闻着闻着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站在断情崖的那头,看着那个站在断情崖尽头的我,我笑靥如花,他一脸焦燥。他说:衣凉,你站在那里别动,你等着我。你听话。他走得很急让原本笑着的我,笑着笑着便哭了。我摇头叫他站住。他停在那里一直不停地说,叫我等他,叫我别动,说他还爱我,叫我听他解释,叫我冷静下来。我咬着嘴唇,唇齿间充斥着血腥味儿。他怒道,贺衣凉,你给本王过来。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那么骄傲的不可一世,而我,就只能卑微的如一缕尘埃。那一瞬间,想死的念头那么强烈,所以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隐约间听见他喊了一声衣凉,然后我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醒来时,脸上湿湿的。抬手想把脸擦一擦,听见树下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做噩梦了?”声音很轻很柔,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不答只听见微小的动静,一块丝绢飘到我的面前,我轻声说了声谢谢。
能进这迷雾谷的人,定不是常人。迷雾谷的四周终年弥漫着大雾,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一般人定是受不住的。过了迷雾阵之后,还有九个大阵,环环相扣,险象环生。此人,定不简单。
我继续躺在树上,不想动,伸手摘桃花瓣塞到嘴里嚼着玩,心没有完全平静下来。我原本以为,只要我不去想,便一切都好了,却不曾想,有的事,太过深刻了,便想忘也忘不了了。
树下传来那人浅浅的笑声,如玉的声音,我在心里默默地赞叹。他开口道:“这落英,被你这么一折腾,倒真是可惜了。”我更加确定了此人的来历不简单。我松开抓着的桃树枝翻过身趴在树上,有点不舒服,头发顺着脸颊掉在空中他呃头顶上方,乱七八糟,我皱了皱眉。
他站起身靠在桃树上,笑意不减的说:“怎么,恼了?”抬头看着我,说完话对着我垂下去的头发吹气,发丝乱飞,在空中纠缠不清,我看着他,此人长得甚是妖孽,很有师傅年轻时的风范,我在心里默默的想这家伙不会是师傅和师娘的儿子吧?
正出神着,一缕发丝准确无误的贴在嘴唇上与嘴唇贴合的亲密无间。我瞪他,他微微一笑,替我抚顺凌乱的头发。我在心里腹诽到,这个妖孽。正无语问苍天的时候,抬头看见师傅的小蛇挂在我的头顶,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几乎没有想的就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不远处的一棵桃花树顶上,师傅和师娘牵着手站在那里,目光暧昧的看着我和身边的男人。身边的男人,镇定自若,笑的光明磊落,而我,就像是偷了东西的贼,贼眉鼠眼,目光游移。差别之大,令人叹为观止,我暗叹,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这么闪亮的生物啊?
嗖的一声,师娘出现在我们面前,只见她紧握着男人的手,亲切地说:“羽墨,你好久没来了啊,姑母我可是想你的紧。”我瞪大眼睛,一脸的匪夷所思,我从来没想过他们还有亲人。真的。然后师娘看了我一眼接着对他说:“别介意啊,衣凉这家伙没见过世面。”他看着我,笑的意味不明。我被师娘的一句话打击的面目全非!
又是嗖的一声,师傅出现在师娘的身后,然后微笑的把师娘的手抢回来。请见谅,我的师娘,是一个花痴。她只要看见好看的不管是男人女人,动物植物或者非人类,她都会喜欢,对此师傅一直很头疼。
被叫做羽墨的男人,仍旧在微笑,然后他说:“姑父。”然后继续笑。我一直在想,就这样一直笑的话,脸会不会抽筋啊?正深思着呢师娘说:“衣凉,去做饭去吧。”然后在配上她的那个与师傅不相上下的委屈表情。我汗颜,到底是谁比较委屈?
我坐在门前的桃树上,这一棵桃树是迷雾谷里唯一的一棵没有开花的树,好像好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望着西沉的太阳想着,这棵树大概遭了师傅的毒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