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伊人流年》郑大仙

10、第九章

　　周一上班时间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人流比往常都多许多，无论是道路上还是车厢内都拥挤无缝，这些急忙的脚步打开了新的忙碌的一周。白领们都纷纷埋头苦干，不想在新的一周的第一天就加班。

　　在这连空气都觉得压抑的工作环境里，季筱兮并没有被苦干传染到反而无法集中精神，决定躲到洗手间里重整思维理清思绪，但是她忘了看似拥有私密空间的洗手间实际是个聚集八卦的原地，现在隔间里的季筱兮就有幸听到一则新闻。

　　“你不知道吧，新来那个助理被那个色老头弄大肚子了。”

　　“不是吧，就那个老色胚还有这能耐，实在是看不出来。”说完捂着半边嘴巴大笑。

　　“瞧你说的，你试过人家的能耐了么。”斜着眼看着对方，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像扇子一样岔开。

　　“现在就业环境压力大紧迫不堪，谁叫这又是年轻人晋升的快速通道呢，只怕小女孩无知，只有吃亏被骗的份儿。”

　　“呵呵，年轻人吃亏才能长见识。”

　　细尖刺耳的声音随着高亢的高跟鞋声一起消失在洗手间里，季筱兮终于能从隔间里出来，让本来躲在这寻求一丝安静的她现在反而更加烦躁了，洗湿了手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平静下来，细小的水珠让她的淡妆变得更加素淡了。抬头时透过镜子看到站在后面的人，心跳霎时就漏了一拍，不是因为她做了亏心事，而是无论多精致的妆容在一场泪雨冲刷之后都会变得惨不忍睹，并且某国的惊悚电影场景总喜欢选择具有密室感的洗手间里。

　　季筱兮抽了纸巾递过去，小姑娘没有接过，得到怜悯反而觉得更委屈，猛的抱着季筱兮靠在她肩膀上哭得卖力，突如其来的被需要安慰，季筱兮顿了一下，僵硬的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

　　这个新来的助理年轻总充满干劲，遇到不懂就爱发问，问多了其他同事觉得烦便开始敷衍，小姑娘也不怕生就问了隔壁组的季筱兮，虽然季筱兮平常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幅冷漠的样子，但也细心的解答，所以小姑娘一有不懂就问她。

　　在有人进来之前小姑娘也适时的停止了，只是经过一场泪雨之后，受灾地区是季筱兮的外套，整个肩膀都是混了泪水糊了的妆和鼻涕。

　　季筱兮最后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便出去了，走到门口时停住，想着湿了一大片的外套不能这样出去，脱了下来拿在手上，里面是件无袖的黑色连衣裙，映衬她的手臂有点苍白。

　　办公室的空调有点大，让季筱兮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掉一地，经过半天的折腾只想快点下班回去，但事与愿违时间还是一分一秒的走着。

　　待会有大客户要来，行政已经发出通知要求全体人员保持环境卫生和桌面整齐，大家窸窸窣窣的小声整理，季筱兮的东西很少不需要动手继续安静的做事。

　　在大家依旧摆整东西的时候，季筱兮的座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是内线而且是高层的开头，立马接起：“你好。”

　　“筱兮，我是娜姐，我在赶待会的会议文件，能帮我去黄总办公室收拾收拾吗？你看客户都快来了。”

　　“刚才清洁阿姨还问黄总需不需要整理，我现在让她过去吧。”季筱兮实在没有贤淑的天分，对于家务和打扫只能自己凑合，在外以免则免。

　　“你看黄总桌面的贵重物品多，让清洁阿姨进去多不方便呀，你就帮我一下嘛，下次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我现在进去整理。”施妮娜慢声细语的软磨让人忍不住打冷颤。

　　来到黄总办公室，季筱兮礼貌性的敲门但是里面没有回应，再大力的敲了三声，手指关节都红肿了起来，还是没得到回应，打开门进去，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把门开着便开始收拾。

　　桌面上摆满了贵重的奢侈品，季筱兮只是桌边的文件整理好，觉得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便要离开，转过身看见黄总站在自己身后不断上下的大量她，流露的眼神让人浑身不舒服。

　　“娜姐让我进来收拾，没事我先出去了，黄总。”季筱兮退到门边打算离开。只是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竟如此敏捷来到季筱兮身旁，按住了她开门的手，季筱兮迅速将手抽回。

　　“办公室的空调冷，穿得这么少，不冷啊？”黄仁坚说完想顺着她露出的手臂抚摸下去，季筱兮倒退了几步躲开，撞上了墙壁，他视乎不死心，满脸挂着□□的笑容继续逼近。季筱兮冷静的想起了昨晚电视教学的女子防身术，全部的招数在脑海里走马灯的播放，寻找合适的防身术，如果他扑过来便抬腿踢向他下身。

　　黄仁坚一步一步的挪移，走到离季筱兮半米处停了下来，交叉着双手在胸前又像抵在他圆肥的油肚子上，开口说：“桌面上的东西有喜欢的吗？喜欢就拿走，你来公司都快三年了吧，还满意现在的职位吗？每个人都想着往上爬，相信你也不例外，条件你应该明白。”肥厚的手开始解开领带和衬衣的纽扣。

　　“我知道。”季筱兮眼神不离的顶着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见她这般平静以为是有经验的人，便放肆的开始解皮带，在黄仁坚裤子脱到一半时，季筱兮向前拽着他解松还挂在脖子的领带，打开门拖着他走出去，一切的动作像排列过一般顺畅。

　　这样的景观必定原来全部人的骚动与围观，有的人对她敬佩，有的人对他鄙视，气愤的看戏的生活百态都在此刻都能捕捉到。

　　“你，你们看什么！不用干了是吧！”黄仁坚没预料到季筱兮这般动作，一下子懵了，看清形势便恼羞成怒，“季筱兮，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散了散了！”老板郑董拨开人群走到中心，“全都回到岗位上去。”说完想刚才来的方向立马镶上灿烂的笑容，“让各位见笑了。”

　　原来闹剧开始的那一刻，郑董刚热情的接待客户上来，恰巧将整部戏看得完整。办公室同事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季筱兮也收拾着自己稀少的私人物品，郑董继续卖着笑脸将客户领到接待室去，只是有两组目光一直未从季筱兮的身上离开。

　　来这家公司快一年的光景，可季筱兮要收拾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三两下就整理完毕。在整理的期间，待她友善的同事惋惜她的离开，也有过来赞叹她为民除害的英勇行为，七嘴八舌像被蜜蜂围绕般嘈杂，让季筱兮更加快的收拾。

　　“筱兮，郑董叫你进去一趟。”秘书程媛媛来到她面前说。

　　“好的，谢谢。”这么一刻被老板叫进办公室好事的几率非常低。

　　在公司从来安分守纪不逞强不出头保持一概的冷淡，未曾与上层有接触，，季筱兮觉得现在的情况，自己还不至于让郑董亲自接见的份上。

　　季筱兮站在门口，这是今天第二次来到这钟华丽装潢的办公室，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向喜欢平淡安静的她有点难以负荷，只是想赶紧离开，工作什么的以她的能力再找不是难事，反而现在离开公司这般苦难。

　　用还带有些许红肿未退的手用力的敲门，声音响亮像是怕里头的人听不见一般。“进来。”声音正是郑董事长的，“好生将客户送到门口，不要怠慢了。”郑董跟一旁的程秘书交代，程秘书出去后，他指着椅子说“坐吧。”

　　“谢谢郑董，我站着听就好。”季筱兮觉得坐下的话，相信这次的面谈会是个漫长和无结局，她不对这份工作存留希望，一心的想回去。

　　“虽然从未很你谈过话，但从你的报告，你的工作能力我也是清楚的。今天的闹剧实在过火了，不过什么责任该谁负责，公司是分得很清楚的，希望你好好的考虑。”开口几句便将所有概况的剪接完整，让有点精神分离状态的季筱兮快速集中精力想做出回答，最后还是默默地站在那只声不语，谈话一向不是她擅长的。

　　“慢慢考虑吧，无论考虑好如何，给程秘书答复吧。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吧。”季筱兮像救命稻草般抓住这句，默默地退了出去。

　　去了人事部简单的办完手续，在其他人假装埋头苦干时刻，拿起东西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进到便利商店里坐下，终于的松了一口气，看似一脸淡漠的她，其实在把黄仁坚拖出办公室那一刻，她的精神一直紧绷到现在。不仅是从小到大都没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而且讨厌成为群众焦点的她浑身像爬满蚂蚁般很不舒服，更痛苦的是努力压抑自己淡定耗费了太多的神经。

　　手机没有感觉到她的疲惫愉悦的跳动起来，看了一下屏幕，季筱兮感慨好事无人知，坏事传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