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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一大早杨天珩就买齐了登山必备用品,装了满满一个大包朝着武当山去了。
一月份的武当山上还覆盖着雪层,远远看去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杨天珩裹了裹身上的冲锋衣,从左侧开始向上行进。山脚下还比较平坦,一眼可以看出去很远,但是想到罗云说的话,杨天珩就一点不敢松懈的慢慢搜寻,虽然整个山上的雪地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但是他还是把走过的地方就用记号笔在树干上标好记号。
杨天珩上大学时就曾和舍友一起在夜间爬过华山,与华山相比武当山算不上高,而这座西山从山脚爬到山顶估计三四个小时也就可以到了,但是就这么地毯式的搜寻,还是很费时间。
雪在裸露的石壁上结成薄薄的冰层,纵然杨天珩穿着防滑的登山鞋,还是免不了摔倒。就这么摸索着在没有路的山上找了一天,待到日头西斜,杨天珩身上已经攒了大大小小不少淤青,两条腿也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杨天珩用红色的记号笔在一棵粗壮的古木枝干上画上五角星标记好,靠在枝干缓一口气。太阳已经开始下落了,晚霞的映照使得雪地呈现柔和的红晕。漫山遍野的红光是很壮观的,但是杨天珩没有时间欣赏,他要是再不下山,可能就得住在山上了。收拾好背包,杨天珩开始往山下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杨天珩顺着来时比较好走的地方往山下移动,看着明明不远的路走起来却阻碍重重,杨天珩再一次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把轻功学会,那他现在就可以一跃而下了。不知道晚上学的话会有用吗?
绕过一块来时就滑倒他的大石头,杨天珩感觉到放在衣服内侧口袋的手机振动起来,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郁成诚。虽然自那件事一月后两个人并没有形同陌路,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别扭,联系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喂?天珩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郁成诚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这次出来杨天珩并没有给郁成诚讲,一来有些尴尬,二来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玩,“我在武当山,出来看雪景。怎么了?”
“哦,那你怎么不……啊,没什么,就是我去你家找你你一直没回来,电话又打不通,我害怕你出什么事。”郁成诚靠在杨天珩家紧锁的门板上缩了缩肩膀。从中午打不通电话开始他就等在这里,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杨天珩心头一暖,又觉得很愧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临时决定来的,所以还没来得及给你讲。”
郁成诚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心里苦涩不已。要是想给他讲的话,一个电话就可以了,怎么会来不及。不过这也是难免的吧,任谁被一个同性告白都会尴尬吧。“嗯,出去散散心也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去?杨天珩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真有时空隧道,那他永远不会再回去了。如果找不到,那他也已经准备留在武当山,他要陪在东方不败身边,哪怕无法碰触。
郁成诚久久不见他回应,“还没想好吗?那你就多玩一阵子再回来吧。”
“嗯,你今天找我有事吗?”杨天珩边问边往山下走。
杨天珩的声音有些低,郁成诚调大听筒的音量,“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出去聚聚。”他妈已经开始张罗婚礼的各种程序了,虽然早就决定了结婚后他会好好对待林佳,但是这种婚姻带来的压迫感还是让他很头疼,突然就想见见杨天珩。
明明知道杨天珩那么大的人了,就算一天不接电话,一天不回家,也出不了什么事,但是郁成诚还是担心。杨天珩手机上的最近联系人是他,所以当时他被送医,医院打电话给了郁成诚。被医院通知说杨天珩车祸的时候,还在外地赶不回来的他整个人都乱了。一系列的手术虽然救回了杨天珩的命,但是同时也被医生宣告可能成为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那一段时间的忙碌并没有冲淡他差点失去杨天珩的恐惧。那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终其一生,那样的经历真的一次就够了。
“天珩,我要结婚了。三月三十号。”郁成诚想了一下,还是把这话说出了口。
杨天珩是真心想要他过得幸福的,希望他和林佳安稳的过一辈子。“祝贺你。成诚,到时候我就不去了,但是你放心好啦!我可不会少了你的那份贺金。”
他当然知道,郁成诚为他做的,怎么会是一份贺金能够抵过的。但是且不说他不知道自己三月三十号会是个什么状况,郁成诚他爸妈恐怕不会希望在婚礼上看见他吧。郁成诚能跟林佳好好过最好,他不会去充当那个不稳定因素。
郁成诚好像早就想到了他不会去,故作释怀的笑笑,“那你可得多给点,给少了我可不愿意。”
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两人都接不下去话。话筒里交换的,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成诚,我在下山,挂了啊。”最终还是杨天珩打破了寂静。
“嗯,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之后,杨天珩难受了好一阵。他和郁成诚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今天这通电话让杨天珩开始思索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走了,该怎么跟郁成诚解释?突然之间失踪的话,不是又让他着急。
下了山坐上回宾馆的车,杨天珩看着车窗外向后倒去的人和物。或是繁华或是悲凉,或是成群结队或是形单影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的生活在被撞的那一刻就已经扭曲了,但他很乐于见到这种扭曲。
下了车之后,杨天珩路边一家礼品店的招牌吸引住,“私人定制—宅急送”
杨天珩推开门,门口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原木柜台后方坐着一个长发的女孩子,看起来年龄不大,稍显青涩的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你好,请问需要些什么呢?”
杨天珩指了指门口那块还闪烁着荧光的电子牌,“我想问一下你们那个私人定制。”
“那是我们最近推出的一个项目,就是你可以把你要寄出去的东西存放在我们这里,然后把想要寄出去的时间和送达地址留下,我们就会按照你要求的把东西按时送到。喏,就像这样就可以了。”那女孩给他展示了一个寄存范本。
“寄什么东西都可以吗?”杨天珩还没想好要寄什么东西给郁成诚,不过这个确实很方便。
女孩脸上的笑容放大,“违禁品当然不行,像是一般的礼品信件都可以,易碎品我们会适当加收一些保管费用,不过会保证安全送到。”
“看你好像是来爬山的,有什么纪念品要寄回去吗?”女孩看了看他背着的大包,来这的游客大多都是爬武当山,但是爬武当山好像用不了这么多装备啊。
杨天珩点了点头,“算是吧,那我过两天来寄,今天谢谢你了。”
回到宾馆之后杨天珩又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出要寄什么好。但是还是先写好了一封信,他是个俗气的人,写不出什么高雅的东西,但是起码情真意切。
他认识郁成诚八年,这八年里郁成诚是唯一一个没有因他的沉闷而远离的人。
刚到公司时,他的勤勤恳恳确实曾经很受人欢迎,他和郁成诚同一年进的公司,两个人人缘都不错。但是时间久了,杨天珩的不合群就让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了。
但有一天,郁成诚下班之后硬是拉着他去吃了顿饭祝他生日快乐的时候,杨天珩才开始正视这个同事。虽然那一天并不是他的生日,他身份证上的信息是错的。
从那以后,郁成诚好像就开始走进他的生活,偶尔有什么事郁成诚都会叫着他,杨天珩也开始慢慢接受这个朋友。
其实杨天珩以前一直没有感觉出郁成诚对他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毕竟郁成诚对谁都是一副和气的样子,大家只要邀请他,他一般都会去,所以,郁成诚喜欢他这件事才让他那么吃惊。
郁成诚会记得他的生日,郁成诚在他生病时曾无微不至的照顾,郁成诚让他这八年的生活没有那么孤独。郁成诚和郁爸郁妈对他的好和照顾,他一件一件都记在心里。但是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吧,对你好的人,最终不是你喜欢的人。他跟郁成诚,是朋友,也只是朋友。
杨天珩落下最后一笔,把纸张对折起来。他会去努力追寻自己的幸福,也真心的希望郁成诚能幸福。
睡着之后没出什么状况的他又到了东方不败的所在。
杨天珩跟东方不败和罗云讲了一下今天的搜寻,东方不败听到什么都没找到,纵然早就有所准备,但是还是有些失望。
三人讨论的间歇,陆远曾经来过一次,不过他依然看不见杨天珩,只是远远的朝罗云指出的杨天珩的位置打了个招呼便被罗云送回房了。
杨天珩看着陆远苍白的面色和虚浮的步伐,拧了拧眉问东方不败,“平医生……平大夫怎么说?”
“中了西域一种奇毒,不过平一指说可以治得好的,只是要受些罪。”罗云和陆远的相处,东方不败比杨天珩见得多,也早已经在心中认同了他们两个。
“东方,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们两边的昼夜是同步的,现在正是晚上,东方不败总不能不睡觉。
东方不败笑了笑,“我有那么笨吗?知道你晚上会来,我就改在白天睡觉了。反倒是你,累不累?”
杨天珩摇了摇头,“现在感觉不累。对了,你说我现在可以学轻功吗?那我白天找起来会方便很多。”
东方不败兴致勃勃的给他讲了轻功的运作技巧,但是杨天珩尝试的时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轻功讲究一个借力而行,他现在就是一个魂,根本用不上力气。
虽然在这学不成,但是杨天珩还是把东方不败说的口诀都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