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绫络绎

23、二十三

　　边萧，这是他的名字。
　　像是秋天，萧瑟中透着一点点寂寞，随意地过着生活。
　　这正是边萧，和他的名字一样随意，随意地过着生活。
　　边萧从小就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母亲在哪。边萧原本不叫边萧，原本叫什么连边萧自己都忘记了。只是后来，他自己把名字改成了边萧。
　　很小的时候，边萧就已经是所谓的不良儿童了。他总是那样邋邋遢遢的一个小孩子，喜欢打架，抽烟，不知道从几岁开始他就是这样。他也忘记了自己以前是怎样，或者应该是怎样，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曾经，大概在边萧十一二岁的时候，他跟着□□老大混过。出去打过架，砍过人。洗过黑钱，做过太多犯法的事。
　　然后，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已经太累。
　　再然后，他开了间酒吧，和那些□□所谓的场子没有任何关系的正正当当的酒吧。他结束了那些黑暗的日子。
　　酒吧的灯光也是昏暗的，边萧不是那么喜欢这样的昏暗，但是这适合他，他知道，就像知道可能只有下辈子，他才能站在阳光下一样。
　　小夜的出现是突然的，对于边萧来说，小夜是特别的人，像是……亲人。
　　那一天，小夜突然来到边萧面前。
　　小夜的眼睛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闪着光，她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愤怒和冷漠。那样一种眼神像是厌倦了一切，看透了一切一样。她没有化任何的妆，吹弹可破的皮肤完美得像个婴儿。
　　她真的很漂亮。
　　她说她想在这里唱歌。
　　她的口气那么既定，那么理所当然。不带任何一丝的犹豫。
　　他留下了她，因为她的流年，那首王菲的流年。
　　她的嗓音很特别，有些微微的喑哑，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空灵而真切。
　　“你叫什么？”
　　“小夜。”
　　边萧抬头看她的时候，她把下巴抬得很高，眼睛看着很远的地方。
　　她的大眼睛里，雾蒙蒙的，模糊不清，好像要刻意隐藏她过往的那些伤。
　　小夜不说，边萧也不问。他仅仅只是喊着她“小夜”，卷起些略微的心疼。
　　原本，他们之间，应该是最美好的样子，纯洁的互相依靠，孤独的互相取暖，很足够很简单的一种幸福。
　　可是，当湛蓝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边萧，说出那句“那个人是不是你”的时候，边萧沉默了。
　　那个人，湛蓝所指的，其实边萧一直都知道。
　　小夜的第一次，给了边萧。
　　边萧是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小夜在他面前装傻，他也只能装傻了。他并不是要逃避什么，那时候，他是爱着小夜的，又或许这种爱不是爱情的那种。他想，大概小夜也一样吧。
　　“别犯傻了，别怀疑小夜对你的感情。”
　　边萧笑笑，转身离开。
　　湛蓝停留在原地，没有动。他并不是怀疑小夜的爱，只是对于这时候的小夜，他真的没有信心，害怕给她的不是她想要的。
　　他那么爱着小夜，真的什么都无所谓的，只要小夜幸福，她爱着谁是她的自由。
　　即使只是替代品，也没有关系。
　　湛蓝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