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上位记》奈倚墨

33、33.涵秋

　　门外被三五位太监押上来的，是言情青和绾春在筠轩宫门口只见了那一面的涵秋。

　　涵秋神情自若，甚至自若到言情青难以想象的地步。

　　她跪在言情青的后面，平静的声音一如言情青：“奴婢叩见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及诸位娘娘小主们，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捻着佛珠不出一语，只静静闭着眼。皇贵妃清清嗓道：“涵秋，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像告诉本宫一样，说给太后娘娘、皇上听。”

　　皇上盯着言情青。言情青抬首，四目相接。言情青的眼里，有疑惑，有委屈。

　　但她看到皇上的眼神，她只有恐惧和无助。

　　皇上的眼神里，是大失所望，是愤怒，是无法言语的刻骨铭心。

　　她差点忘了，他知道她和他的事。

　　秦央跪在荣钦的左侧。左为尊，如今他的身边却不是她，而是呼延柔希，荣钦公主。岚澈的心里曾不止一次祈望言情青的左侧坐着的是自己——让言情青登上皇后的凤位。只是没有这种可能。

　　可言情青却为了秦央，一个无法和自己这个天子相提并论的区区朝臣之子，做出如此令他伤心的事。

　　皇上事到如今，忍无可忍。

　　“回娘娘，蓉贵嫔娘娘早在前去秦府主持婚礼之前就叫奴婢备下了这种香粉，名为‘暗香茉莉’，是西域进贡而来，据传这种香粉极为吸引蜜蜂，娘娘启程前往秦府的时候叫奴婢把那香粉给娘娘，还嘱咐了千万别告诉旁人。奴婢以为是什么用，没想到……”涵秋声音有些发抖。

　　皇上倏地抬头问道：“你可名涵秋？”

　　涵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皇后。皇后碍于太后瞟过来的眼神并未使眼色，涵秋孤立无援，只得道：“是，皇上。”

　　皇上诡谲一笑道：“好。那朕可否叫你将这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要细节，要一字不落。”

　　涵秋赔笑道：“已经过了这样久，奴婢也记不住了。”

　　德妃有些同情看着地上跪着的言情青，转脸对涵秋道：“你这丫头倒是奇怪，若说细节倒是记不住，可是这每句话都字字难挑错，句句都置贵嫔娘娘于死地，真不知你是故意为之，还是他人所谋？”

　　皇后有些恼怒道：“放肆！德妃，你这话是说谁人所谋？”

　　皇上冰冷的眼神扫过皇后，皇后浑身一颤，不敢再言语。德妃有些惊愕，随即大笑道：“皇后真真是奇了，臣妾没有说是皇后娘娘所谋，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勃然大怒，倒叫人怀疑了！”

　　皇后意识到失态，无助的看着皇贵妃。皇贵妃无奈摇头，也没有什么办法。

　　太后早知皇上意图。皇上有些请教地看着太后。太后与皇上四目相接，只抿着嘴不言语。皇上旋即会意，继续道：“涵秋，那你告诉朕，从你被贵嫔指使去备下‘倾国茉莉’的时候，你为何不告诉朕，反而去告诉皇后？”

　　皇后毛骨悚然，连忙向涵秋使眼色，可涵秋并未看见，认真答道：“回皇上，奴婢是怕皇上知道，会对娘娘起疑心。娘娘本来受宠若在这关节被皇上知道了这种事，可怎么是好？”

　　一语一出，四座皆惊。后宫中极为聪慧睿智的女子便是秦瞻敏妃。敏妃自然袒护言情青，可说得又句句在理：“涵秋，你这话可是漏洞百出，处处皆是破绽。”涵秋不明就里，皇后的脸色早已发青。

　　敏妃极会揣测皇上心意，见皇上故意挑起话来，又轻轻看了自己一眼，连忙会意道：“涵秋，皇上问了，为何不告诉皇上而告诉皇后，你却认真答了，岂不是说明你真的告诉了皇后？亦或是与皇后一同编造的谎言也未曾可知。再者，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蓉贵嫔叫你备下‘倾国茉莉’时，并没有告诉你要做什么，你怎么知道皇上知道了会对蓉贵嫔有影响？”

　　敏妃谈话间，皇上盯了德妃须臾。敏妃知趣闭嘴，德妃接过话来，“而且说不定若皇上以为是贵嫔为了打扮而得此香料，说不定会为贵嫔固宠，岂不是好事一桩？”

　　涵秋也自知失言，连忙低头不敢再看皇后。

　　媛贵人原本欣喜的眼神又落寞了下去。太后此时微微睁眼，将佛珠换了手拿着，有些懒怠
　　道：“蓉贵嫔的心也该静一静了。年轻女子受宠是好事，可别乱了后宫才是。”

　　皇后灵机一动，旋即道：“莫不如劳太后娘娘费神，指点着贵嫔也是好的。”

　　太后有些不满。知母莫若子，皇上连忙转头埋怨道：“皇后不该与皇额娘抢话的。”

　　“蓉贵嫔，你便与哀家一起，在静心寺收收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