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泪中行歌》雪华剑

3、生死之愿

　　近来，晓派发的任务越来越重，与鼬组队的大蛇丸叛逃后，与他组队的便是来自雾隐村的叛忍

　　——干柿鬼鲛。

　　长期的任务，使得鼬的身体不适，于是，万般无奈下向佩恩请假休息，调整状态。

　　「瞳术使用过度么？」

　　「是，还有大大小小的内外伤，造成了你的身体各项的衰竭。」

　　他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他如此问，也不过是过场一般，其实心里早已清楚答案。

　　然而当小镇著名医生点头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被重重的一击，震得胸口生疼。

　　自嘲一笑，罪孽深重的人果然没有好下场呵——

　　明明告诉自己不在意了。

　　真是懦弱。他这样想。

　　他握了握手中拜托医生拿出的药，走出诊所，竟一时不知要去哪里。

　　“你在迷惘前行的道路么。”

　　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她来得晚了些，而且不同与平日，她没有带着竹篮，只捧着一束白色的花。

　　“手伸过来。”

　　她已经伸出手来，盯着他。那句话本应是一句命令，而她的声音依旧淡漠，不掺杂任何一分情绪。

　　他默然，把手伸了过去。

　　一瞬间，鼬感觉事物在变换着，停下来时，已是城郊的树林。他在她身后停下，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她身前的东西之后，全数咽了回去。

　　第一感觉是诧异，紧接着便很好地掩饰了愕然。

　　一座灰白石头的墓碑，棱角全都被磨去，留下风蚀的痕迹。墓碑上的刻印看上去有些年岁了，而凹陷的位置却很深，似乎有新刻的痕迹。

　　——爱女翾暄之墓。

　　今晚的月光格外亮，照在在身上却只感到一阵萧瑟冰冷。

　　那东西似乎不应该出现在眼前，他认为。

　　“那是我的。” 她注视着鼬，道。

　　她轻轻的捧着那一束花，顺势抚了抚花瓣。那样的触碰，很是柔软。

　　“那是六年前，我十岁的时候。”

　　事情一瞬间开始朝着诡异的发向发展，时间似乎被扭曲了一般。他沉默了半晌，虽然知道眼前的孩子是恰好不过十岁左右的模样。

　　“一个月以前，父亲和母亲都离开了。”

　　女孩自顾自地说着。

　　他十三岁以前，因为一盏水灯，他们相遇了。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走？”

　　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开口。

　　她嗤笑了一声，“很久以前是我不想走”，弯下腰，将花摆在墓前，“如今是我走不了。”

　　她回头，脸上的笑容比今夜的月光还要凄凉。

　　气氛开始安静，酝酿起莫名的苦楚。墓碑旁边就是河流，水波流动的声音消磨着此刻的时光。

　　“翾暄”，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今后的命运，开始在脑海里描摹那一刻的样子，“死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她像是在说谎，可眼神却没有闪躲。

　　两人对视，谁也没有移开目光，只是终究他垂下了眼眸，没有任何话语，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半晌，他经由她的声音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鼬！”那样大声。

　　“你后悔过么？”女孩依旧盯着他的眼睛，企图把他看穿。

　　“你呢？”鼬反问而不答。

　　“大概——后悔的吧，因为一个鬼魂承受着记忆的重量，很寂寞。”女孩认真的回答。

　　“你呢？”她固执地问着他。

　　最终，他没有回答，自己后悔过么？后悔亲手毁灭自己的至亲，后悔踏上这不归之路，后悔自己的选择，把自己的弟弟推向了复仇的深渊？······一切的一切，自己后悔么？

　　大概，只有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