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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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这两年来我与无忌师弟经常在一起，他的心事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宋青书注视着方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幽光，方言师弟啊，既然你们想要利用我刺激一下张无忌，好让他去阻止太师傅，那我利用一下你们告诉张无忌一些事情也不为过吧。
方言看了一眼宋青书脸上温润的笑容，不知怎么的觉得身体有些发凉，不过他并没有多想，顺着宋青书的话点了点头，在他看来，整个武当山上除了太师傅和师傅他们，恐怕也就只有大师兄一个人与张无忌交好了。
“两年前五师叔夫妇自尽于太师傅寿宴上，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本来那些武林中人都要退走了，可五师叔却突然跑出来自尽，你不觉得蹊跷吗？” 见到方言点头，宋青书心中微微一笑，面上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方言一愣，仔细想想宋青书的话，发现当时的情况好像确实是这样，只是当时五师叔夫妇突然自尽，大家都没有发现这处不正常的地方，不过大师兄现在说这话，莫非是知道了什么吗，想到这里，方言若有所思的看了宋青书一眼。
没有理会方言那意味颇深的眼神，宋青书接着说道：“无忌师弟天资聪颖，这件事又事关他父母之死，自是格外关注，是以虽然我们都忽略了过去，可无忌师弟却注意到了这处不寻常的地方，所以这两年他一直都想方设法的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而我在与无忌师弟的相处中也知道了这件事，无忌师弟初来武当，人生地不熟，要查些东西太难，为了无忌师弟，我就去暗中调查了，可结果……”
“结果怎样，有没有查出来”方言有些着急，大师兄怎么在最关键的地方不说话了呢，不过，五师叔要是不是因为那些武林中人的逼迫而自尽的，又是因为什么呢？
宋青书放松身体靠在背后的椅子上，按了按太阳穴，有些犹豫的说道：“据我调查这件事好像是跟三师叔有关…”
方言一惊，立刻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跟三师叔有关呢，是不是弄错了…”三师叔因为受伤的缘故一向深居浅出的，五师叔夫妇自尽怎么可能跟三师叔扯上关系。
宋青书靠在椅子上，疲惫的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后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我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件事得从十多年前说起，当时三师叔偶然得到了屠龙宝刀，本想交给太师傅，让太师傅处理，却没想到因为这把屠龙宝刀招致了杀身之祸，天鹰教殷野王为了得到屠龙宝刀与三师叔大打出手，本来这也没什么，可谁想三师叔与殷野王打斗时竟遭人暗算中了七星钉和蚊须针的剧毒，动弹不得，就是因此三师叔才会毫无反抗之力的中了少林的大力金刚指，导致全身瘫痪…”
听到这里，方言心情复杂，这两年里俞岱岩对他的细心教导，让他很是感激，对于这个以前不常接触的三师叔也多了份亲近。可正是因为跟三师叔接触多了，他才能清晰的感受到三师叔的痛苦，全身瘫痪凡事都要假手于人，对于曾经骄傲的武当三侠究竟是怎样的磨难恐怕也只有三师叔自己才能体会的到吧，而且这样的日子还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十几年啊。
可是三师叔为何会受伤的原因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说起，因为整个武当上下对这件事都是讳莫如深，从未有人如此详细的提起过。
宋青书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说道：“而那个乘着三师叔与殷野王争斗之际偷袭他的人，就是五师叔的妻子殷素素…”
宋青书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这声音并不大，若不是宋青书习武多年，内力深厚，还真不一定能听到。
视线微移扫了眼窗外，外面月色朦胧，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宋青书却知道张无忌就在外面。
收回视线，就看到了被自己的话给震住了的方言，宋青书眸光微闪，随即垂下眼，从方言改口开始叫张无忌为无忌师弟的时候，他就知道方言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一定跟张无忌有关，随后不久，方言的话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想，直到现在，在他说完那句话后门外传来的动静让他真正确认了他的想法。
他知道方言他们并不想让武当从此向少林低头，可上午为了这件事他们已经去劝过张三丰了，根本就劝不动，那么在他们看来现在可行的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若是张无忌开口说不想去少林的话，那么阻止太师傅去少林这件事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可此事关系到张无忌的生死，方言他们都不认为张无忌会真的大公无私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所以他们觉得应该先让张无忌认识到此行是不可能成功的，才有机会。
可他们总不能直接去找张无忌与他分析此事是行不通的吧，所以他们在仔细商量后，决定采取委婉的方式间接的告诉张无忌。
而方言他们知道自己与张无忌关系不错，太师傅又说了明天就会带张无忌去少林，那么于情于理张无忌都会来向自己道别的，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所以现在方言才会坐在自己的面前。也许在他们想来就算是此事不成，张无忌不肯那么做，也可以让张无忌知道因为他武当和太师傅付出了多少，从而让张无忌感到愧疚。
方言他们的办法虽然简单但却很可行，若是张无忌真是一个善良纯孝的少年，听到这些肯定不会让疼爱自己的太师傅为了自己如此，可是方言他们却错估了张无忌的性格，这倒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与张无忌接触的不多。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殷素素是害的三师叔全身瘫痪的罪魁祸首！”震惊过后，方言瞪大眼睛看着宋青书激动的嚷道。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殷素素本身并不是有意想要害三师叔的，当时的情况很复杂，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了想，宋青书还是为殷素素说了句话，但他的话在方言看来却显得很是苍白无力。
“不管殷素素她是不是有意的，都不能否认她害的三师叔痛苦了这么多年，五师叔居然还娶了这个妖女为妻，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方言冷哼了一声，气愤的嚷道，这个时候的方言已经把什么计划都抛在脑后了，也全然忘了还有一个人正在外面听着他和宋青书的对话。
看着方言气愤的样子，宋青书眼中闪过一道幽光，随即垂下眼帘，叹了口气说道：“五师叔一开始并不知道害了三师叔的人是殷素素，就连三师叔自己也是在见到了殷素素之后才认出她来的，所以这件事并不能怪五师叔，而且因为这件事五师叔自觉无颜面对三师叔已经自尽，殷素素也随之而去了，就算有再多的过错也……”
还没等宋青书说完，他的话就被方言给打断了，只见方言站起身来大声的喊道：“自尽，五师叔以为他自尽就可以解决一切吗，他以为他自尽就可以偿还三师叔这么多年来所受的痛苦吗，他自尽只会让三师叔感到愧疚，让三师叔更加痛苦，三师叔会认为都是他害死了五师叔夫妇，他这是想让三师叔一生都活在悔恨中吗？”
其实方言会这么想并不奇怪，与两年前才在太师傅寿宴上见过一面的张翠山相比，自然是愈岱岩更为亲近，面临这样的事情也自然是会站在愈岱岩这一边的，所以现在方言这么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方言在自己面前这么吵闹，到底是让宋青书有些不耐烦了。
宋青书眉头紧锁，呵斥道：“方言师弟，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为三师叔不平，可五师叔已死，死者为大，便是有什么过错也不应该在议论了！”停顿了一下，宋青书缓和了些语气，疲惫的说道：“今天忙了一整天，我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自己想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听方言絮叨了，还是应该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收拾行李准备好下山历练的事。
听到宋青书的呵斥和那明显的送客的意思，方言的身子僵了僵，可看到宋青书一脸的疲惫之色，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起身告辞让大师兄好好休息了。
打开房门，方言正准备走出去，可眼角余光扫到的一人却让他身子一僵，嘴里泛起了丝丝苦涩的味道。
刚刚在里面听到大师兄说殷素素是害了三师叔的罪魁祸首，他一时激动竟然忘了张无忌就在外面，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现在见到张无忌，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看到方言站在门口不动弹，宋青书挑了挑眉，起身来到方言身旁，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方言旁边，看着站在门外神情不对的张无忌，宋青书眼睛微咪，思索了下，对方言说道：“方言师弟，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听到宋青书的话，方言如获大赦，连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就匆匆的离开了，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看着方言走远，宋青书眸光微闪，心思转动，走到张无忌面前，看着他微微出神，这两年来张无忌因受寒毒折磨，身子没有像其他少年那样正常的成长，看起来与两年前变化不大，只是在武当两年到底是懂了很多东西，脸上的稚气退了些，显现出了少年的风姿。虽不如宋青书的俊秀如玉，但却显得英挺，身体虽然消瘦，但一双眸子却深邃如墨，让人看之不透。
看到宋青书站在自己的面前，张无忌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轻轻的问道：“大师兄，是真的吗，我父亲之所以自尽，真的是因为觉得无法面对三师叔吗？”
宋青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本以为看到方言出去张无忌会避开，可没想到他居然光明正大的留了下来，这让宋青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到宋青书点头，张无忌沉默了，他垂下的面庞笼罩在一层阴影当中。
“无忌师弟，其实……”
“师兄，你知道吗，这两年来我一直都很努力，努力的练武，努力的学习知识，即使我身中寒毒根本就不能太过劳累，我也全然不顾，因为我需要力量，需要可以为我父母报仇的力量，两年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爹和娘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冰冷的地上，不管我怎么叫他们，他们都不能再开口跟我说话了。娘临死前曾经叮嘱过我，让我不要忘了报仇，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现在…”说道这里，张无忌微微闭上了眼，苦涩一笑。
“可是我现在这样算什么，报仇，我该找谁报仇，…”张无忌痛苦的说道，原本挺直的背脊，逐渐有些无力的软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能想想我，他们有没有想过失去父母的我会怎么样，以为把我托付给太师傅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抛下我…”
宋青书看着张无忌此时的模样，嘴唇微抿眼神有些黯沉，良久，微微叹了口气，不管今后怎样，此时的张无忌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罢了。默默的伸手，将难得如此脆弱、如此无助的张无忌，揽入怀中，静静的听他说着。宋青书知道，张无忌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自己，只需要做好一个听众就行。
凄清的月光下，只有张无忌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少年的声音愈发脆弱无助，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仿佛要将一切的痛苦、委屈，通通发泄出来，到了后来，竟已有些哽咽。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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