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靠海——谢谢你给的温柔》想猫的鱼

3、第 3 章

　　有没有尝试过，当左眼滚烫的泪水流进右眼眶里，是怎样的冰凉。
　　01
　　就算闭上眼睛，也会感受到光线的明暗变化。
　　经过一个夜晚的黑暗，光线渐渐变亮。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照在陈紫璇的眼皮上，使她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陈紫璇睁开眼，迷迷糊糊望了往没有拉窗帘的窗外。“已经早上了啊。”下一秒，手机的闹钟响了：“还是原来那个我/不过撂掉几公升泪所以变瘦/对着镜子我承诺/迟早我会换这张脸应对笑容/不算什么/爱错就爱错。”“咔”关掉闹钟。陈紫璇双眼期待地看着屏幕，想知道有没有新的信息。屏幕上显示“两条新信息”，一条来自“小猪”，另一条来自“哥哥”。
　　陈紫璇把手轻轻放在胸口上，听它跳动的旋律，然后打开信息——都是同样的一句“新年快乐。”她有些后悔昨天忘记守夜了。摁下回复键：昨天你在守夜？
　　陈紫璇愣愣地看着“已发送”的提示，有些后悔自己回复的那么傻那么草率。
　　然而她又闭上眼睛，想着新的一年又这么悄无声息来临，自己却还没做好迎接的准备。是不是每个人都已经对新年习以为常，毫不欣喜。或许只有我们这些初中生吧。毕竟，六月要中考了啊。这初中三年也是那么令人毫无准备，军训的点滴仿佛就在昨天，但事实却是再过五个月的时间就要各奔东西了……手机的振动，打断了她的思考。
　　陈紫璇擦擦惊吓出的冷汗，低低咒骂一句后，点开短信。
　　简短的，一个“嗯。”

　　“你是喜欢李婷的吧？”收信人：沈暮尹。这一刻，陈紫璇的心里充满惆怅，还有莫名的醋意
　　陈紫璇半睡半醒间看到沈暮尹吻了她，而雨沐就在边上看着，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嗡……”呼，原来是梦。陈紫璇心里半是惶恐，半是莫名的失望。
　　“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陈紫璇用沈暮尹回复的话问自己。在这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她的思绪有那么点不清晰，迷迷糊糊地想着：因为我喜欢你，暮尹，每次看到你们一起欢笑就会嫉妒。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却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飞快地敲出：“我觉得吧。”陈紫璇本以为沈暮尹会很暧昧的不承认，或者是很残忍的说是。
　　然而他说“没有吧，至少我不觉得。”没有一丝掩饰的感觉。她的瞳孔瞬间被点亮。
　　“如果同时喜欢上两个人，是不是很该死？”她怀着忐忑的心情问。
　　“什么意思，你？” “嗯，我自己都觉得很矛盾。”
　　……
　　“你还喜欢谁？” “那么好奇啊你。”
　　“当然了。你是我妹妹，我当然好奇。”
　　……
　　“那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对雨沐还是很喜欢啊，对另一个的感觉很轻微，很不确定。”
　　“就真的不能告诉我是谁啊？”
　　“说了，就打破平衡了吧。” “其实，我对你的感觉也很轻微，很不确定。”
　　“开玩笑不是这样开的。”
　　“我是认真的。”
　　“我心里好乱，让我想想。”
　　“嗯，乱是应该的，对不起啊。”
　　等待漫长，陈紫璇觉得她就要进入沉沉睡眠。“嗡……”她猛得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她用颤抖着的手点开信息，看了之后却并没有马上回复。她就宛如一个委屈的孩子，张着嘴巴，却把头闷在被子里不敢哭出声来。全身肌肉剧烈地收缩，导致在被子外放久了的腿开始抽筋。陈紫璇默默忍受着这种在冷天变得频繁的疼痛。
　　沈暮尹的回复——也许，我也喜欢过你。
　　“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大概是前一段感情脆弱期吧。下雨了啊。”
　　“那你还喜欢我吗？”
　　“不知道。” “你说，要是我们没和他们开始过，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只会互相埋藏心绪吧。”
　　“嗯，也许。”
　　……
　　“我就真的只能是妹妹么？”
　　“我真的不忍心……”
　　“那你是打算将这份感情埋藏了？”不知怎的，陈紫璇的语气里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味道，一点儿也不像是平时那个温柔的她。
　　“我并不想埋藏这份感情，但我真的不忍心。你有没有想过他，他昔日的女友，和他的好兄弟在一起，他会怎么想。这样吧，我们到高中再开始，我心中的位置留给你，这样行吗？”
　　“对不起，谢谢。我哭了你知道吗。”
　　“没什么对不起，我真的不忍心……”
　　“你不忍心，你就苦了自己啊。”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嗯。”
　　“不哭了啊，我喜欢你。”
　　“现在没哭啦，现在在笑呢。嗯，我喜欢你。”

　　这场爱情从一开始就被冠上两个不美的名词——“早恋”和“背叛”。
　　但，我得到了曾经以为永远得不到的你。有时也会想，雨沐怎么办，别人会怎么看。每当这时，你就会安慰我：“不用管别人怎么想，只要我们快乐就好。”
　　现在想来，那时的想法单纯却自私之极，单纯地为了自己的快乐伤害了别人。
　　陈紫璇在回忆里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02
　　“起来了吗？”
　　“嗯。”
　　“今天去看电影吧，我买了票。”
　　“好的。”

　　陈紫璇远远望见电影院门前拥挤不堪，心想：“这样找人怎么找得到。”
　　沈暮尹走下电影院的台阶，朝她挥挥手，她才跟着他进去。要看的，是她期待已久的《阿凡达》。
　　坐在座位上，周围黑下来之后。一只手握住了陈紫璇的手。她轻轻颤抖着，手心溢出了汗，那只手也微微有些发热，却异常的安稳。沈暮尹的手。
　　沈暮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手指，仔仔细细，从大拇指到小拇指，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关节，最后停留在指尖，细细摩挲着，陈紫璇发现他指尖有点粗糙的感觉。大概是弹吉他的缘故吧。沈暮尹的手摩挲着她中指上的茧子，和每个手指上细细的绒毛。陈紫璇有些不好意思地想缩回手，沈暮尹却轻轻地说着：“好好玩，我以前没见过嘛。”
　　这一句话卸去了陈紫璇所有的心理负担，同时她也开始学着沈暮尹的样子摩挲他的手。沈暮尹的每一个指甲都因为经常啃咬的缘故变得很短，指尖的位置像肿了一样，比一般人要宽一些。陈紫璇希望能带给沈暮尹同样的感觉——在指尖的摩挲如同在心尖搔动。
　　电影很快的开始。他们一直都没有停止摩挲，尽管胳膊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已经渐渐变得酸麻失去知觉，尽管充满冷气的电影院已经不能阻止不停淌下的汗水，指尖的感觉依旧没有停止。
　　陈紫璇看着Jack的爱情，想着自己的爱情。其实电影的情节不错，指尖却吸引了她更多的注意力。她觉得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碰触他的手指，却仿若已经触摸了千年般熟悉，彼此的默契就在指尖不断地蕴养着。时不时回头给他一个会心的微笑，往往也会看到他回头一笑。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
　　Jack会死吗？陈紫璇看着Jack躺在那棵奇怪的树下。突然灯亮了，电影结束了，Jack的眼睛睁开了。“电影院也太会放了，正好在灯开那一秒结束，吓死我了。”她心有余悸对着沈暮尹嘟囔了一句。
　　而沈暮尹揉了揉变得僵硬的手臂，呵呵一笑：“走吧。”站起来，主动牵住了她的手。
　　外面的光线很刺眼。陈紫璇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对是沈暮尹说：“拜拜了，出来这么长时间，我妈妈该着急了。”
　　“嗯，拜拜。”
　　陈紫璇目送着沈暮尹转身离去。三月的阳光，好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