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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浮世歌欢 ...

  •   大多数人的生命只是走了十数年歧途,因为他们从不知道内心真正的需求,只是在与理性的博弈中,输给肉身的欲望。
      盛开玫瑰床上的温暖是要凉于皓月的,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部分渴望挑战,渴望不断更换血液,渴望向着极限的浪潮游去。享受安逸,享受呵护,只是身体最原始的需求呼唤。一味的拥有不会带来质的突变,只有不断的失去才会推动你前进。
      人生是无数股不同的风,选择你自己的选择,然后失去,然后拥有,然后失去。
      生命就是一个从此而来的矛盾。
      然而,它是如此的动人而短暂,悲情或是喜悦都无法延长它的长度,就像斜塔,再高都无法刺破天空。
      于是有了鲁迅的枣树,昭姬的胡笳,阮籍的呼哨,这都是因为他们想在有限的生命中,过出无限的灵魂。
      阮籍是一个矛盾,是一个现实与幻梦,□□与精神扭曲的合体,他既不屑只为生存而生存的芸芸大众,更蔑视终日过着糜烂生活的贵族,却无法为自己的理想找条出路,只好终日借酒浇愁。他反对司马氏家族篡权夺位,却不敢正面抵抗,只好终日苦闷。司马氏政权却因为他的异心时时刻刻提防。
      因为他是怯懦的,他怕自己所做的事不值得为之付出生命,怕自己会带累他人。所以他总是在挣扎,驾牛车抚清琴,遇到不通的路就以袖拭泪,觉得触动他的穷途末路。他有两大特技,翻白眼与醉酒,借此躲避与讥讽他所不愿见的人,曾为了躲避司马氏的试探可以大醉七天七夜。
      凭传闻,他曾去拜访一个隐士 ,隐士如莲花般沉寂。阮籍看着静寂的山野,不自觉地吹起了一支呼哨,自由,奔放,如千珠贯断落寒玉,又如万木冷空山。隐士微笑,于是阮籍也微笑。隐士也吹起了一支呼哨,更壮烈,更空灵。阮籍心满意足的下山了,觉得自己得到了一次洗涤。
      他在葬礼上遇到好友嵇康的弟弟嵇喜,喜仰慕他已久,想要与他交谈,他却不屑与俗流交往,一直翻白眼,一言不发,喜只好走开。
      听闻一个陌生的兵家女下葬,那女孩极美,性情贤淑,他觉得敬佩又极为不舍,便前往她家大哭一番,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擦干泪绝尘而去。这一哭是破除千年来的歧视,是长虹贯日,蛟龙沧海。
      他终此一生都极其可悲,因为他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为世俗所敬仰。他的不羁于世俗礼节,他的光明磊落,他对女性的平等尊重都值得称颂。
      他像是一朵云,永远在远方。
      阮籍是如此远在云端,又为尘埃所淹没。
      生活就是一只黑羊,翻过一道樊篱又看见樊篱,远方的风景比近前好,如此循环反复,无穷无已。总有人厌倦,想随心所欲的奔跑。
      在千万的羊群中,尼采就像一轮太阳,或是一只爱恋太阳的羊。
      他有感于世人的庸人自扰,自诩为“超人”,为救世而生。只想给予不想收获。
      他与阮籍不同,至始至终都明确自己的梦想,也明白自己的存在的意义。他的精神世界比绝大多数人都丰富。
      他是如此的盛大,像前所未有的梦境。
      但是,最后,他,疯了。
      他与世俗格格不入,憧憬的理想世界分崩离析,他敬佩叔本华,却和他闹翻。
      尼采的疯,从某种角度上看,是必然的,他的疯,象征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中梦想与生活碰撞却不愿回头的黑羊,也象征了所有非理性形式的美丽与智慧终将灭亡的结局。
      他们是为了世界的美而活着的。不管我们接不接受他们,他们永远活在美中。
      尼采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结局,一种宿命。
      这个人。这些人。这些太阳。
      他们为救世而生,为生活而死。
      时间是一条河,所有事,所有人,都像霜,霜落长河,了无痕迹。
      人生几何,且让我们把酒言欢,奏此离歌
      浮世歌欢真易失,尊前莫失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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