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番茄小摊主》笔落惊风雨

8、末日狂欢7

　　温轻终于从郁空的巢脱身，再回到贸易中心区时，明显感到比离开前炎热许多。温轻把新采摘的大番茄一个个码到摊位上，像一座红色的金字塔，最后洒上一点清水，每个番茄都闪亮惹人爱。其它的摊主来得比温轻早，所有的货物也都整齐地码在案桌上，堆在油毡布上，也有把花握在手上售卖的。
　　这花，是温轻头次在中心贸易区看见，嫩黄色的花瓣，粉红色的花蕊，整朵有半个手掌大，一枝上开了两朵或三朵，每枝都有一个小小的未绽放的花苞。看起来非常地娇俏可人。
　　视线转回来，高力今天穿得非常清凉，背心短裤，胳膊上肌肉线条流畅。只是背心背后破了个大洞，短裤磨得起毛边。他正卖力地与买家讨价还价呢。
　　“不是我吹，这片基地你就不可能买到比我这儿更低价的土豆了。您瞧瞧，这圆润，这个头，个顶个地好。”高力边说边翘大拇指，明显得对自己的产品信赖有加。
　　“再便宜5个积分点。”大娘五个手指头张得老大，指缝里是高力听到大娘报价后扭曲的脸。
　　“不行啊，大娘，再便宜我要亏本了！”
　　“卖吧，家里老头赚积分点不容易，我给他省点。”大娘可怜巴巴。
　　高力有点犹豫，“那，那行吧，就这一次啊，下次没这价了。”高力含泪再亏本卖出5斤土豆。
　　大娘走后没几分钟，高力嘴里碎碎念，“对不起，小理，我倒贴钱了，可是老夫老妻的爱情好美丽啊。”
　　李心艾摊主从旁边冒出来，“小高啊，你平时不看基地新闻的伐。”李心艾的脸上又是憋笑又是同情。高力乖巧点头，李摊主点点前面提溜着一大袋土豆的胖大娘的身影，又拿出手机刷出一个数周前的八卦新闻界面，标题是扒一扒基地新上任领导的感情生活！首图赫然是梳着背头的大领导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身后载着满脸娇羞的胖大娘，嗯，是熟悉的脸，是五分钟前见过的一张脸。
　　高力痛心疾首，“有钱人为什么总干抠门事！！！”
　　温轻看看高力背心上的洞、磨了边的短裤，再想到他那辆开一天要歇四天、可以原地报废的破车，点头赞同，“确实，有钱人总干抠门事！”

　　李心艾摊主把小黄花包圆了，给温轻、高力等人也都分别送了一束，“嘿嘿，最近转卖竹笋，生意不错，请大家沾沾喜气。”李摊主满口大白牙，笑成了个眯眯眼。小黄花被温轻摆在了番茄摊的里侧，就在付款码旁边。
　　温轻卖着番茄，总感觉今天番茄卖得有点快，看看手表里显示的积分点，又觉得收入有点异常，难道多给买家番茄了？
　　温轻正给最后一波买家称番茄呢，腰上有了点重量。温轻感到不自在，他没回头直接说，“高力，手拿下去的！”
　　和温轻声音重叠的，还有高力委委屈屈的声音，“你别摸我，小理会发现的。”
　　两人回头，彼此震惊地看着对方，再一看，搭在两人腰上的分明是两朵花苞，它们比从李摊主手里拿到时大上许多，已经有成年男性手腕那么粗，边上曾经盛开的两三朵小黄花全部凋零了。在温轻和高力沉迷卖菜收钱期间，在无人察觉处，这两支小黄花苞长得太大了。
　　“啊！！！！”李摊主的尖叫声再次响彻整个中心贸易区，他上半个身子已经被吞到了长到2-3米高的花苞里。“我怎么这么倒霉！我的笋！”地上散了一地的全是正在竹笋堆里埋头苦吃的黄色花苞，越吃越大，枝条肉眼可见地逐渐膨胀，原先盛开的花朵同时逐渐凋零。
　　周围拿到黄花的摊主或多或少都陷入了类似的困境，好像花苞之前都在悄悄进食，就在某一刻全部活了过来，大吃特吃。温轻手起刀落，把自己和高力处的只有手掌大的花苞直接斩掉。温轻和高力赶紧分散开了去帮人。温轻跑去拽着李摊主的腿，免得他被花苞整个吞进去。以花苞那夸张的进食速度，李摊主一全进去，恐怕就要化成渣了！那中心贸易区得少了多少乐子啊。
　　“呜呜呜，快救我，我不要化成渣渣。”李摊主也赶紧使劲往外挣。
　　自行挣脱了花苞的胡萝卜摊主也来帮忙了，“放心，你不会成为渣渣李的！”
　　附近驻守的异能者小队紧急出动，10分钟就把混乱的场面理顺，李心艾摊主坐在笋皮里挤眼泪，呜呜呜，娃，爸对不起你，今晚的红烧肉要换成梅干菜了，呜呜呜呜。
　　温轻想，幸亏自己和高力这儿的花苞吃得慢长得慢，不然现在满身花蜜的就还有自己和高力了。正这么想着，就看到一个头顶带着点黄的藤蔓尖尖在摊位角落蹦蹦跳跳，很费劲很疲惫的模样，好像已经跳了很久的样子。可能因为太小了，温轻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温轻凑过去，藤蔓尖尖跳得频率加快了，再一看，旁边全是散落的花粉，就在藤蔓尖尖旁边的黄色花花枝上有好多好多小洞洞。所以说，自己的番茄一直在被偷吃，而是藤蔓尖尖一直在伤害黄色花枝，这儿的花苞才没有生长得那么快？温轻把藤蔓尖尖用手掌捧起来，放在了口袋里，藤蔓尖尖在口袋里蹦了一会儿，就消停了。也许是力气用完了，又或者是看到温轻安然无恙，可以安心地在安全的角落休息了。
　　异能者们把花苞全部收集送去了研究所，这是从来没见过没听说过的奇怪品种。中心区的摊主和买家们虽然除了沾了很多花粉，体验了被巨型花苞吞咽的极限触感，好在异能者们赶来及时，并没有人员重伤。

　　“温轻！你怎么样！”伸出八根大藤蔓像蜘蛛一样快速爬进来的，是郁空！他满脸大汗，风尘仆仆，身上的白大褂还穿着，只是背后被藤蔓挣出了整整齐齐8个洞。
　　不知为什么，看到郁空来的那一刻，温轻有想要流泪的冲动。明明刚刚还有勇气去救人，现在却觉得自己手也软腿也软，好想和郁空讲好多好多，讲自己镇定表面下的恐慌，讲异能者小队没来之前的混乱，讲藤蔓尖尖的英勇奋斗，讲自己帮了好几个人需要夸奖……这就是有依靠的感觉吗？在遇到郁空以前似乎送来没有过，这种看见了某个人就觉得整个动荡的世界一下子静谧安全了起来。
　　“我一听到中心贸易区野花暴动，就赶紧过来了。”郁空上下左右翻来覆去打量着温轻，看他有没有流血，有没有伤口。看得见的是，温轻完好无损，甚至整个人香喷喷的。这种花香味似乎不错呢，也许可以提取出来做成香水，再添加一些感染者厌恶的独特物质，轻轻那么热衷赚钱，独特香味可以驱离感染者的香水可以售卖很多钱吧，轻轻一定会更爱我！
　　“我没事。”温轻整个人扑进郁空的怀抱里，闻着郁空怀里清新的藤蔓气味，眼角有点濡湿。等再发现郁空的八只藤蔓大足尖端被磨得汁液横流，小眼泪就变成了大汹涌。也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从研究所大楼跑到中心贸易区，一定很急很急，最后才会磨损成这样吧。
　　“轻轻老婆别哭啦，你的眼泪我好心疼。”温轻把眼泪全蹭在了郁空的汗衫上，擦干了。郁空内心比耶，轻轻老婆终于不再把咸咸的眼泪滴进自己的磨损处了。不过，哭得眼睛红红的轻轻老婆好可爱，想永久收藏。
　　温轻撑开口袋，让郁空看里面的藤蔓尖尖，“是把自己甩飞了的那个藤蔓尖尖吗？”
　　“嗯，是的。它给自己染发了吗，上面怎么黄黄的？”郁空伸手去摸，藤蔓尖尖蠕动着从郁空的袖口处钻进汗衫里，一开始能够明显看到蠕动起伏，后面慢慢就平息了下来，没了踪迹。
　　“全是靠它在花苞枝桠上打洞，花苞吸收的营养流失了很多，我这边的花苞才没有长很大很大。”温轻星星眼，“它好厉害！”
　　“它很开心。”响应郁空答话的，是郁空肩头又起伏的藤蔓尖尖形状。“我也很开心，它会知道保护你。”郁空再次把温轻揽进怀里，那些一路狂奔来时伴随的恐慌终于在温轻打在自己脖颈处的呼吸里平息，狂躁得想要撕毁一切的心也逐渐恢复成平静。磨损没关系的，我只恨自己没有更快到你身边，亲爱的轻轻。

　　高力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坐在小马扎上，看着温轻和一个男性抱在一起，温情小意，一口一个瓜子，磕得噼里啪啦作响，嗯，瓜子仁喷香，比狗粮好吃多了。
　　话说，这就是温轻的那口子嘛？好高啊，小理已经很高了，这人，得比小理还要再高一点儿吧。明明温轻也不矮，在这个人旁边有点娇俏。唔，有点儿想小理了。狗粮一点儿也不好吃，我要去找小理，我要吃小理-高力牌狗粮。
　　高力坐在破车里三番四次发动不起来时，咬牙切齿，“不能再抠门了，得换车！”
　　最后，是又蹭了温轻的车回了家，只是豪华的大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字条：力哥，我到隔壁基地出外勤了，接下来三天的饭菜都做好存在冰箱冷冻层了，水果也搭配好了，吃得时候微波～还有，不许赤脚踩在地板上！！！留下的时间是中午的时候。
　　高力蜷了蜷正在凉爽地面的赤脚，东张张西望望，赶紧穿上了凉拖。哼！老妈子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