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番茄小摊主》笔落惊风雨

72、全知摊位

　　近日，中心贸易区有一个摊位超级火爆，一位耄耋老人自称有全知异能，所有人可付费咨询。这位老人把自己打扮得仙风道骨，白色纱质道袍，摊位上摆放的各类稀奇古怪的器皿质量上乘，一张金黄色的符纸上写着一串串的名誉称号，令人看着肃然起敬。
　　高力戳戳温轻的胳膊，“你不去问一个？据说第一个问题免费。”
　　温轻看着咨询摊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摇了摇头，“不去。这个人既然想要从我们身上赚取到积分币，就难以保证他讲的话的真实性。他为了吸引大众的目光，聚集到流量，甜言蜜语的话不是信手拈来？”
　　高力把手里的土豆抛到空中又接住，“确实。而且生活平稳幸福的人才不会聚拢到他那儿去，你看咱们周边这些日子还算不错的摊主们，连个正眼都没给他。那些需要安慰的人才会聚拢到他那儿，保不齐他为了积分币虚构些有的没的。”
　　温轻点头，“何况，如果异能确实强大，确实像他招牌里的荣誉累累，何苦要到集市上给凡夫俗子解答，怕是基地早就将他奉为上客，收入丰厚、社会地位超然。”
　　高力没接住掉落的土豆，“此话有理，看他现在这般卖力推销自己，又是不差钱的装扮，又是苦哈哈一日三百回答，想必都是为了积分币。也许话里有几句真言，但怕是水分也不少。”
　　温轻笑，“你知道这启示咱们什么吗？要想卖货，得先包装自己。你看看咱两现在穿的，拿个小破碗出去能讨回两馒头。”
　　高力同样大笑，原因无他，他两今早给贸易区维修喷溅的水道，满身满脸都被水打湿，这也就罢了，偏偏小猪过来拿小银鱼时蹭了他两浑身的毛毛，摘也摘不掉，两人想是破落户一样在贸易区的拐角买自己的土豆和番茄。
　　“何况，每个人的情况、境遇千差万别，这个摊主认为正确的道路未必适合任何人。如果他当真全知，他所站的纬度必然远高于普通人，他的建议可能确实是高屋建瓴，但绝大数听到回答的人可能并没有实现的基本条件。甚至，因为他建议里的一些价值判断，使得得到建议的人高不成低不就。”看到那位摊主卖力地向一位普通人类宣扬加入民间探索队的好处，并且将基地内一位突出优秀的普通人类作为榜样大肆吹捧，那位聆听的普通人类听得两眼放光，温轻心头的火慢慢烧起来。
　　温轻拳头捏紧又放松，终于还是站到了全知摊主的面前，大声怒吼，“你真的全知吗？你知不知道这个人，你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异能者伴侣刚刚在自卫战里牺牲，他还有一个几个月的婴儿要养，他是急缺积分币，可是你怎么能怂恿他去探索小队那种九死一生的地方？”
　　全知摊主满脸惊愕，“他的问题就是普通人类如何在短期赚到最多积分币，我给的解答是最佳途径，至于选不选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不会去判断这个途径适不适合他吗？”
　　温轻的怒火直冲脑门，“他怎么去判断？你给他的信息全是探索队的正面评价，他如果有那个能力或认知水平去判断这个方式适不适合自己，他怎么会想到找别人提问。你真不知道吗？你举出来的那个榜样，他虽然是普通人类，可是末世前他是特遣队成员，连续十年拿到多项运动冠军的人，你让这个人怎么和他去比，是凭这二两骨头架子，还是靠这软趴趴的肌肉？”
　　高力给温轻叫好，还用手作扇子，给温轻扇风。旁边的普通人类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了，没好气地说，“喂，就算你说得是事实，我确实与那个人有很大的差异，但是你也不要当着这么多人讲出来好吧，我也是要脸的。”
　　温轻做了个抱歉的表情，那个人类也就不生气了。
　　温轻在全知摊主这的一番话，让全知摊主前的不少人纷纷离去，摊主急得不得了，“你们别走啊，我的每个回答都是出自真心，全部都是掏心掏肺作出的解答。”
　　温轻冷嘲热讽，“怕是哪些更能哄得人们给积分币，更愿意讲哪些话吧。虚伪至极。”温轻看着这个耄耋老人身上精致的纱，满是沟壑的脸，“就连脸都是假的，为了赚取积分币，改头换面都是小事一桩，信口雌黄难不成是什么难事？”
　　高力将老年脸上翘起的皮慢慢揭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老人面皮下居然是一张狼的毛茸茸的脸，高力无语，“呵，居然连人都不是。”
　　还留在全知摊位附近的人们更是满脸震惊。被发现真实身份的狼卷着摊位上的一堆物品，极为快速地从人群里窜溜出去，却在贸易区入口处被胡一维拿两把大刀架在脖子上。
　　听到胡一维说，这匹狼是基地逃犯，本来是一名人类，但是末世后变成了无法自由转换身型的狼异能者，在异能者队伍里倍受排挤，在人类群体里也无法融入，后来靠着各种坑蒙拐骗在基地里混吃混喝。因为到底没有闹出人命，管理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能是看张口胡说没有约束管制，更没有制裁惩罚，这匹狼做起了全知生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建议被基地居民信以为真、奉为圭帛，直到近来不少人在民间探索队里丧命，管理层终于决定要把这只有嘴巴就胡说的狼抓捕到位，一定要撕烂他的嘴，挂在基地入口处，引以为戒。
　　温轻一个大点赞送到胡一维面前，胡一维从温轻摊子上顺了两个大番茄，把骗子狼五花大绑带走了，贸易区门口处就有胡海开着囚车在等待。对于这些偷奸耍滑的异能者，基地从不浪费，这个骗子狼扯了嘴后投进科研所，为科学进步作贡献。

　　温轻切了几盘番茄，撒了些白糖，与高力两人坐在小马扎上一块一块捏着吃，看匿名前来的顾客寻找老人的摊位，一无所获后又沮丧的离开。
　　“看来是门好生意，这么多人想要寻求建议。”高力啧啧称奇。
　　“有时候，过量的信息指导对于他们的人生未必是件好事。尤其，这些信息的来源、适用性全部都没有保障，把本该珍而重之的人生决策就取决于这些不知道哪里来、不知道过往底细的建议者们，实在过于轻贱了自己的人生。”温轻皱着眉头，嘴里吃到的这块番茄好酸，看来这次的改良品种又失败了。
　　郁空最近在帮忙建设番茄大棚，按他的意思是，大脑使用过度，需要换体力劳动调节心情。在郁空帮助下，番茄大棚建设成了两层，一层种着常规番茄，一层使用水培。因为郁空说他要逐步克服对水的恐惧。这次售卖的番茄里有一小部分是水培番茄，但似乎太酸了些。
　　李心艾从两人身边路过时，快乐地和大家打了招呼。他从中心医院康复回来后，已经在基地为他修复的两块钢板上开始了新事业，这一次他准备卖冰粉，虽然已经是晚秋了，但是鉴于云港基地里没有冰粉摊位，他觉得自己依然可以旗开得胜。
　　他端了两碗冰粉到温轻和高力面前，冰粉里放了很多的葡萄干、碧根果和草莓干，看着很好吃的样子，温轻舀了一勺，看着透明有弹性的冰粉，食欲大开。在吃了一口之后，神情有些恍惚，身边站着的人全部都摇晃出虚影，温轻摇头，再清醒时，身边四面八方全部都是镜子，处在一个镜面世界里。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由南向北，全部都是温轻，温轻试着用拳头打破镜面，但是却被镜子原封不动地弹回来，温轻在镜子的世界里走来走去，但是这个镜子的世界比迷宫还要可怕，因为四面八方都没有道路，温轻在镜面世界里大声叫喊，并没有任何回应。
　　在尝试过多种方式也无法走出镜面世界后，温轻有点不敢相信地猜想，这一切都是那碗冰粉引发的？正这样想着，镜面世界里的镜子开始摇晃起来，碎裂四溅。
　　在李心艾撕心裂肺的叫喊与可怕的大力摇晃里，温轻终于苏醒过来，高力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四周围了一圈的摊主和顾客，脸上有焦虑有好奇。
　　靠的最近的医疗队人员说，“你们这是中了迷幻草的毒了，这东西和冰粉原材料生长在一起，长得很像，非常容易误采摘。”
　　李心艾满脸苦瓜相，“冰粉摊还没营业就要歇了吗？”
　　这时候高力苏醒过来，满脸兴奋地说自己在梦境里大战特斯拉三百回合，并且强烈要求李心艾售卖几碗冰粉给他，他要到环境里把没打死的大怪兽打成铁饼一张，还要把可怜兮兮的下一代给喂饱呢。
　　李心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可以把自己的招牌打成——吃冰粉，探索未知世界。”话音刚落，李心艾就跑到自己的摊位前大力搅拌起剩下的冰粉，一边吆喝着叫卖，顾客们先是有些迟疑，后来看到温轻与高力状态正常，高力还像个托一样一直叫嚷着环境里的事多么奇幻令人意犹未尽，也纷纷围到了李心艾的摊位前。
　　还有点小迷糊的温轻，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