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心猫》油赤子

4、本猫 第三章

　　“这……”殷犹豫了半响。
　　“哎呀，有什么好犹豫的啊，如果我是你，二话不说，直接从了！”见殷如此举旗不定，木姚连忙道。
　　“既然，姬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呢？但是……”殷一转话锋，“但是……小人相信，如果小人解除了这个约定，姬是不会找个借口将小人赶走的，对吗？”
　　“呃……”木姚一惊：这家伙怎么回事！
　　殷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走出了木姚的家门……
　　“食心猫，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轮回不就是为了食心吗？解除了这个约定，剩下的十七年你打算怎么办？你不会傻到为了一个住处而解除约定吧？”
　　“苍大人消息可灵通得很，但小人与姬的约定这不是还没有解除吗，更何况，小人不食人心，苍大人应该会拍手叫好吧！”
　　“话是这么说，但你不是说过，你不食人心就无法进行轮回吗？”
　　殷点点头，“对啊，这样苍大人不开心吗？”
　　“‘对啊’？食心猫你脑子是浆糊做的吗？”苍无冲着殷吼了起来。
　　“小人有小人的规矩，姬的命令是不可反抗的，但我会去争取。而且苍大人也知道，小人可是猫啊，思维古怪得很，小人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话说回来，苍大人您……怎么这么关心小人？”殷露出了一抹“我懂了”的微笑。
　　“呸！我告诉你，五代刚决定与你和解，你就不想出现在这个世上了？如果你死了，那……”苍无突然闭上了嘴，不再说下去。他傻了才会告诉殷：五代相中了他食心这个能力，想与其和解，并用来处理被总部杀死的一些妖怪和人类的尸体。因为五代刚得知食心猫食完人心后，尸体就会消失，而现在总部为了不制造麻烦，把尸体都存放在总部的仓库里，现在，总部大大小小的仓库都塞满了尸体，实在没有办法，便打算叫苍无与殷小小地沟通一下，尽量满足殷提出的某些苍无力所能及的要求……于是，五代成功地把自己的苦恼分享给了苍无……
　　“那？”殷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没，没什么，你可以随便找个人啊，总之你不可以死！”
　　“小人选中的是小人在轮回的路上精挑细选出来的，只有这种心脏才足以让小人轮回……也只有这些人才会把心脏赏赐给小人……但是这次好像是小人错了……”殷的声音愈来愈小。
　　“你你你……”苍无喘着粗气，愣是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殷托着腮问道：“咦？苍大人的心脏还在吗？嘻嘻，小人可是看中了好几百年了呢！”
　　“在是在，但是毕竟几百年了……”
　　“哎……”这是殷惋惜的声音，随后一阵嘀咕，“浪费了浪费了，早知如此，我就该拼全力把您的心脏弄到手。”
　　“你说什么！”苍无怒视……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苍无平静地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的殷，叹了口气……
　　（明明那么可怜，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呢？　　　　－－苍无）
　　“苍大人……你们仓库的心脏够我吃十七年吗……”殷轻声道。
　　“什么？”苍无问道。
　　“啊？没什么……”殷笑了笑。
　　其实殷什么都知道。
　　“小人去姬那里了。”殷起身理了一下衬衫，“苍大人，这是姬给小人的衣服哟……”
　　苍无没有接他的话。
　　殷坐在草地上，双手环膝发着呆。
　　“你好。”一阵甜美的声音传进殷的耳中殷无神地看着那个小女孩，没有说话。
　　小女孩递了一朵花给殷：“你不开心吗？”
　　“我？”殷笑笑没说话。
　　“大哥哥，小丫给你一朵花，你就不会不高兴了。”小女孩灿烂地笑着说，比起她的笑容，殷的笑容显得有几分的苦涩。
　　“离我远一点。”殷说道。
　　“为什么？”
　　“我会伤害你的。”
　　“大哥哥是个好人不是吗？”小女孩顿了顿，继续道，“大哥哥一个人吗？小丫可以和你做朋友哦！”
　　“哈哈，朋友啊……”
　　“恩，小丫会真心把大哥哥当朋友的！”
　　“真心啊……”殷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平静，没有任何起伏……他皱着眉，指甲陷入了皮肤中，流出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大，大哥哥……”小姑娘被殷的举动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殷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将小女孩扶起：“我不能当你的朋友呢，因为我无法用‘真心’对待你。我该去我的姬那里了”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我就是个怪物……”殷自言自语的沿着街道往木姚家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胸口的血印在不断放大。刚来到木姚家门前，殷就眼皮子一翻倒下了。
　　睁开眼，一片的白色，还夹着几缕金色的光芒，殷笑了，“是天堂啊，像我这种怪物还能进天堂，上帝也未免太善良了。”
　　“嘭”一个拳头向他砸来，殷“哎呀”地叫了一声，向拳头的源头望去，“咦？姬？”
　　“嘭”那个拳头又向他砸去，木姚气呼呼地说道：“说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呜，姬！轻点，疼。”殷捂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木姚。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木姚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凶恶－－难得同学想起自己，邀请自己去她的生日会，结果，当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打开门时……那个可恶的猫人尽然倒在自己家门口……
　　“姬想了解小人的过去吗？殷欣喜地坐了起来。
　　木姚冷哼着将殷推回床上：“别曲解我的意思。”－－善良的自己看到这猫人浑身是血，便推辞了同学的要请，将他送去了医院。结果，这个猫人竟然没有心脏！吓跑了好几个护士，最后还是院长出面，同意他待在这里治疗。
　　“您真的如此讨厌小人吗？：殷别过脸，放低了声音，“看了……这次我真的选错了……”
　　木姚白了殷一眼：“是！你选错了，所以赶紧把那个什么约定解除了！”
　　殷下了床，什么话也没说，安静得异常。他抹去了木姚后颈的印记，“请您回避。”
　　木姚奇怪地看着殷反常的举动，但还是出了门。
　　”屋内安静得很，没有半点声音。许久，木姚等得不耐烦了，敲了敲门，“我进来了啊。”
　　“姬……您回去吧……”殷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
　　“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啊，小人只是在解除约定罢了。”殷平缓说道，“对了医疗费我会自己解决的。”
　　“哦，这样啊，那我先离开了。”木姚听见殷的声音正常些了，这才离开。
　　（果然是我选错了。　　　　　　－－食心猫）
　　食心猫诡异地笑着，笑着将自己的胸口破开，笑着取出一个放心脏的槽－－那是木姚的心脏原本该去的地方，他缓缓攥紧那个模具，模具被捏得粉碎，碎片飘落在地上的血泊中。
　　“祝贺你”食心猫斜眼望向窗外木姚的身影，“你逃脱了这个命运。”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液，撕下了白床单的一角，胡乱包扎了一下，便扶着墙，摇晃着起身离开了……
　　“医生，请过来一下，那个奇怪的病人门口满是血，没人敢开门……”
　　医生一听，连忙站了起来，“那个家伙？”
　　打开门，门口一地的血液已经凝固，病床床单上满是血渍，破烂不堪，墙壁上留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血印，，到了窗口就消失了，医生探出身望了望，没有看见殷的身影。
　　医生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忽见桌上刻着几个字－－
　　感谢您没有把我这个怪物赶走，医疗费就找捕猫者总部要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是受苍大人之托才把我留下的吧……不过还是很感谢您。　　　　　　　－－殷
　　医生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