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子》clairekang

79、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流川再次突破了对方的防守！所有人都想，这个人到底有多深的城府？！——流川的突破每一次都不一样，像在总结突破的方法般，挨个演示给了在场观众。牧和流川简直神了，那是哪里来的默契？哪里来的心灵相通？这样一面倒的比赛，比分竟就是拉不下来；神奈川顽强地咬在东京都的尾巴上，东京都像恐龙一般死命甩尾，而神奈川咬得紧，怎样摆尾都无法使其飞出去。仙道张开双臂站去中线上，朝前方大喊：“牧哥！你第一的位置让我暂时坐坐！”牧没时间转头，一边闪身突破！一边喊：“牧绅一向来好说话！”

　　流川跳起的一瞬间，中锋海江田和前锋明珍一起起跳，墙壁一般档在了流川面前。流川反手将球传回身后，球飞速撞去了神手上。神由中线附近起跳，高高地抛物线……

　　球左右弹跳了好几下，进了。

　　去年，这样距离的球只有藤真才投得出，神当时好羡慕啊，回去之后总无法忘记那道抛物线。一年过去了，神终于投出了这样的球；藤真在休息区里笑道：“我们老啦！”

　　还落后着，对方无懈可击，大家心想：能赢！——什么是气势，什么是求胜心？气势意味着什么，求胜心能求到怎样的结果？上半场比赛进行到第十九分钟，神第三次由三分起跳，球极稳当地进了，观众哗然，互相问道：“那个瘦高个儿男孩是谁？”

　　比分五十一比五十，仙道笑着吼：“上半场要领先！大家加油了！再进一球！”

　　牧“嘿”一声笑，自言自语道，还真当自己是队长？他转头将手中的球传给了仙道，歪头，意思是让对方上。仙道一愣，牧走去了仙道的位置，将他挤开了；仙道一边运球一边委屈地说，牧前辈，你真小气。

　　去年他们两人也这么拌过嘴，那场比赛也是苦战。仙道悠闲地运着球朝对方禁区内去了，他指着流川说：“他不是王牌，我才是。”

　　“王牌总是最后出场的。”仙道朝休息区的樱木看看，对方以为仙道分神了，扑身上前要夺球。仙道一个三百六十度转体，同对方身体靠身体，像门一样，打开，合上——过了！

　　速度突然加快！手上也好脚上也好，仙道突然快了起来。那是风驰电掣地进攻，仙道的气势一下张扬进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去了他身上，东京都所有球员都迎了上来！守住这一分！他们想！守住了就是气势，就是胜利！

　　仙道起跳，四个队员同时起跳，仙道半空中做了个假动作，摆了个时间差……

　　明珍朝仙道扑来，打算用犯规来阻挡仙道的投篮。仙道同对方在半空中撞去一起，他大喝一声：“进了！”——手朝栏板够去。

　　球脱手了，流川由仙道的身后起跳，半空中扶稳了球，一个扣篮！……将仙道撞去了地板上。

　　哨声响起，上半场比赛结束，神奈川队一分领先于东京都队。

　　流川落地的时候差点踩上仙道的小腿，仙道趴在地上，慌忙中缩腿，做出了非常难看地姿势，像摔倒了的□□。流川看着仙道的背，仙道努力扭头，对流川笑笑：“安全着陆。”

　　流川转身走了，仙道愕然；牧上前将仙道拖了起来，他同仙道击掌，两人喝了声：“好！”休息区里的大家都站起来了，藤真鼓掌道，好！牧同藤真击掌，牧低声问：“下半场还能耍什么花样？”

　　“年轻人总有耍不完的花样。”藤真被牧搂了过去，牧揽着藤真的肩膀，说：“对，况且打不赢了还可以打架。”

　　大家都听到了，哈哈大笑；藤真同流川碰上了目光，藤真打心眼里朝他笑了笑，扬声说，打得好。樱木在一旁不安分，要挟高头换自己上场，他要扯高头的下巴，被神和清田慌忙中拦了下来。

　　高头猜测对方下半场会换球员，下半场开始时，对方竟维持首发一人不换，这让高头一愣。他转头看身边的藤真，藤真也正纳闷，藤真问高头，教练，他们是觉得原班人马最能预测我方球员的行动么？高头点头，补充道：“他们也没有更优秀的球员来阻挡牧了。”

　　高头招手让牧过来，他对牧说，放开体力打，不要节约体力。高头转头看藤真，藤真于是上前；高头左揽藤真右揽牧，说，牧，你开全火力，撑十分钟之后，藤真换你。

　　藤真和牧一起点头。是啊，牧带领的球队将分得够之后，换个对方一次都没交过手的藤真上去，你们的原班人马要如何猜测行动呢？——藤真可是古灵精怪得很哦！

　　下半场，流川依然是得分关键；牧和流川继续搭档进攻，不同的是，牧比之前更显眼了些。球场不再是流川的个人秀舞台了，牧和流川交替着，带出了一次又一次高潮。现在的气势就像一口气，憋住了，提在那里，一旦泄气，整个状态就散了，比赛也就没指望了。所有人都拼了老命保这口气，一鼓作气一鼓作气，大家都念着，都紧张着，都在享受状态的同时努力营造更多的状态。所有人都开始将自己位置的作用发挥去极致了，没什么躲躲藏藏的了，一切看家本领都要在此时露出来才不枉独自练习那么久；明天的比赛后天的比赛都不重要了，搁在大家眼前的彷佛就是决赛——一鼓作气！

　　下半场比赛进行到第九分钟，流川开始出现疲态了；然而这样的疲态被意志遮掩了下去，他的动作有些没形态，进攻势头却丝毫未减。全场球员中牧的责任最重，他一面负责着全场的调度，一边协助流川进攻，流川无法进攻时牧需要自己进攻，而对方进攻时牧总是第一个回防，跟着对方跑回自家禁区。东京都的球员有些不相信了，这是全才么？他们想，中锋后卫加大前锋，牧绅一是怎样一个怪物？

　　牧的动作没有一点散架的样子，依旧流畅有形，每一下张臂都能在最适当地地方突然收稳，每一次迈步都能稳健地踏去最该踩的那一个点。他的体力就像无止无尽地源泉一样，缕缕地出来，源源不断。球赛很艰难，两边有些势均力敌的味道，东京都不再理所当然地等待胜利到来了，神奈川也逐渐感到了可能无法赢的压力。这个时候球场上最打眼的人就是牧和流川、还有东京都的海江田了；他们三人逐渐成为了带动整场比赛的人，球一旦去了他们手里，球场的温度就要上升。

　　流川是明星球员，所有的高潮都是他带动的，所有的惊喜都是他打出来的。那是多么畅快的时刻啊，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的如鱼得水获得了巨大的支持；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牧绅一为流川枫制造了一个空间，其他九个人都是建筑这个空间的支柱，流川在里面奔跑跳跃，身理上和心理上的逐渐融合，让他微微抿起了嘴。

　　十三分钟！牧由边线切入，这次助攻再次为流川创造了机会，而就在这次助攻成功的一刹那，牧突然感觉到了由小腿开始朝上传来的一股酸。

　　他知道体力开始朝极限推了，还有七分钟，牧想，能撑。藤真今天当然是不上来的好，自己已经开始透支了，明天的比赛一定得由藤真带队，藤真今天的每一分消耗都是预支明天的体力；一共八十分钟的比赛，牧和藤真的体力相当，除以二，他们每人必须独自撑起四十分钟。

　　牧打定主意不要藤真上场，可现在的比赛是那样紧张，自己在体力上的任何储备都会让对方有机可乘。是的，一鼓作气，那一口气，稍一闪失就泻了，没有人输得起。牧打洒脱了，他想，不就是七分钟么，人生里头，这七分钟才多少呢，这么多年都过过来了，七分钟还挺不过去？

　　依旧不减弱攻势，依旧是那样地全才，体力一分一分地流逝着，像血一样，像意识，逐渐抽离了自己的身体。手开始酸软了，脚开始踩棉花了，可是脑子清晰得能听见心跳的声音，牧想，好，六分钟。

　　比赛激烈而混乱，都有些心慌，“赢不了了”，两边的球员都赌着那口气。流川已经开始跌跌撞撞了，仙道还好，扑腾几下没摔下，硬是站稳了。赤木当然能撑全场，可他只能选一头，要么防守要么进攻——他显然选择了进攻。神开始喘气了，神的三分第一次没有进，全场哗然，高头将扇子捏紧了，对着身旁不断嚷嚷地樱木吼：“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