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
第四十八章
藤真最近都很愉快，第一是因为翼终于能老实做音乐了，第二是因为艾儿终于放了他自生自灭了，加上最近乐队的曲子后期制作很合大家胃口，他真是幸福得快飞起来了。最近球队的训练不错，大家都很乖，练得很认真，藤真当然愉快；最近他们五人都可以打球了，一起打，打得眉飞色舞，这个是藤真目前在最幸福的事。藤真最近真的很开心，他打球，一心一意地打，便觉得世界简单了很多，烦心事都没了。
最近和牧的联系也多了，牧告诉他，成一依旧每日必输，回家以后脾气自然不好；然而牧看得出来，对方每日都急不可耐地去球场打球，这样很好，牧说，运动果然是道好方子。
比赛快到了，他很期待同藤真再次相遇，然而这次的期待里有了些许的私心——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牧想见见对方。牧正想着，母亲上楼来对他说明天是周末，可以的话带藤真过来吃饭吧，他连声答应了，并立刻打电话预定了藤真。
第二天下午，成一和清春如往常一样打球，牧回头去车站接藤真，兄弟俩约好了在酒吧街丁字路口等。成一合清春已经很要好了，单打独斗之外，有人来赌球的话，他们会组成一队同别人打。成一在钱上头很大气，如果真赢球了，挣的钱都给对方，他一分也不要；清春认为对方看不起自己，然而成一说，那些钱太少了，不是我看不起你，是我看不起那些钱。
对方的赌德不是太好，成一最近流汗多了脾气比以前好了很多，清春却毛躁了些，看不惯的事得立即说出来才顺畅。他们同对方打了阵，对方老使阴的，清春看不惯，直接喝了出来。那之后两人就打得吃力了，毕竟是残疾人，真要硬来，他们并没有对方那么灵活。成一被挤摔了，清春驾了轮椅上前撞人，两边随即打了起来。清春能站起来，打得比较主动，成一站不起来，被揍去了地上。那时，牧正同藤真一起朝酒吧街走，牧进去接成一，藤真在街口等；藤真等了阵没见人出来，有些担心，试着朝里走了几步，隐约瞧见很多人靠着铁丝网围观，且怎么看也不像是围观打篮球，想了想，靠去街道边上，低着头朝球场走去。
牧体格好，往球场上一站，对方就停了下来。牧上前想将哥哥扶起来，成一不希望牧看见自己的狼狈样，恶狠狠地骂着，挥手将牧推去了一边，想要自己爬回轮椅上。成一的动作自然不好看，旁边的人纷纷笑了出来，边笑边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这些话把牧激怒了，牧站直身子，朝那些人走去……
哪知清春比牧还激动，牧还没走几步，清春便已冲了上去，拽住其中一人，给了一巴掌。对方人多，旁边看球的人也跟着起哄，清春被围在了人群中央，行动不便的他显然很危险。牧刚要加入战斗，转头发现其中几人居然围去了自己哥哥身旁，微微皱起眉头，开始思考应该帮哪边。清春先被揍，然而牧不能丢下哥哥不管，他只能先退回来，将哥哥护住。这时对方已经叫人了，球场四周黑压压地站着围观的人，球场里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全是对方的人。
这个球场已经很久没出过事了，大家都有雀跃，想看两个残疾被揍。藤真朝球场走时还能隐约看见球场里的动静，走到球场时，铁丝网外已经水泄不通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进去球场里面，大家都瞪着藤真，见她拉开铁丝网门，走进球场，朝斗殴中心缓步而去。议论声扩散开来，大家纷纷问，又有个不要命的进去了，哪边的？
藤真朝成一走去，大家一阵嗡嗡声，说，看来是四对四十。
藤真已经五年没来这里了，附近的虾兵蟹将都不熟悉这张面孔。藤真低声对牧说，为什么每次我都见你遇到这种事？牧很无辜，摊摊手说，我并没有找事。
“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藤真靠上牧的耳朵：“这边不是曻的地盘。”
牧点点头，扁嘴。
“我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藤真打量牧的表情，想你难道不着急么？他顿了顿：“……这边是曻对头的地方——你现在要我怎么办？”
牧开始脱外套，藤真也边说边脱，他们将成一和清春挡去了身后，藤真说，海南附中今年夏季联赛可能要缺主力了。
“没关系，翔阳连教练都缺席了。”牧朝前迈了一步。
牧很壮，这个勿庸置疑；藤真不壮，然而毕竟是运动员，体格自然很好。两人朝前走，没一丝害怕的表情，对方有些不知所措，互相看看之后，集体涌了上来。藤真打假是厉害的——他的陪练对象是柴门翼，怎么会不厉害呢。
而藤真发现牧居然也很会打架，牧的拳头很有力气，打哪里都有打要害的效果，且带着“咚！咚！”的声音；那些“咚！咚！”声是熟悉的，藤真想到了父亲。
两个人对四十个人，然而牧和藤真都打得很尽兴。两人正斗到酣处，铁丝网外突然有了些骚动声，这让球场内的人纷纷住了手。牧先发觉不对劲，停了下来；他将藤真拉去自己身后，两人一起转头朝骚动的中心看去。
牧看见了一个人，那人身后带了很多人；那人静静地站着，身旁的人纷纷让出了一块地方。那是一个俊美而优雅的男人，三十岁上下，穿着浅灰色的西装，牧知道，对方的来历一定很深。对方朝球场内走来，所有人立刻站正了，纷纷叫：淳哥……
牧想上前，藤真突然将牧拉去了自己身后；两人的位置换了一下，牧听见站在自己身前、有意护住自己的藤真开口道：“我来带人的。”
千岛淳左右看看，纳闷地想，带谁？——他并没将两位残疾人算做斗殴对象。
牧没见过这么紧张的藤真——藤真身子在发抖，背脊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藤真的目光一直粘在地上，根本不敢看对方；藤真不断地吞着口水，牙关紧咬，牧能清楚地看见对方僵硬的下颚和恐慌的眼神，眼珠子滴溜溜转，不知该看哪里……
淳不为难藤真，转头看其他人。带头斗殴的那位紧张得不太正常，他颤抖着声音说：“那两个……”说罢抬手指了指清春和成一。
淳奇怪地打量两位残疾人。再次看藤真，他问：“你要他们？”
藤真点头，鼓着腮帮子，严肃极了。
“我不让你走呢？”千岛淳认真地问。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牧看着千岛，同千岛的目光对上了两秒；千岛一愣，心想这么有气势的人怎么没见过？——他以为牧是翼手下的新人。
他朝藤真走来，再次问：“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藤真紧紧地贴着牧，颤抖很明显。藤真开始喘气，不均匀地呼吸声清楚地传进了牧的耳里。千岛几乎贴上来了，他不看牧，专注地盯着藤真说：“你不要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不要怕。”
铁丝网外忽然有人吼，随后大家都开始说话了，嚷嚷的起哄的尖叫的……短暂的躁动之后，铁丝网外出现了尾崎曻。曻拉开铁门，带着一干人进来了；他对藤真笑道：“你又闯祸啦。”
两帮人都围拢上来，藤真知道自己将事情闹大了，闭上眼，轻声道，我又闯祸了……
千岛笑道：“我带兄弟们过来打球，自家地里头打打球，真没想到会碍了柴门家的事。”
“我们都是亲家了，我带人来走走门户，也是合理的。”曻的笑令人不寒而栗——那正是柴门翼的左右手，整个神奈川抗场子最多的头头，尾崎曻。
“几时攀上的？”淳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敢情好。”
“流川碧的弟弟做我家媳妇啦！”曻故意说得好大声，他身后的一干兄弟便哈哈大笑。这干巴巴地笑声很是恐怖，藤真皱眉想，曻怎么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牵着牧的手将牧带会了自己人这边，兄弟们立即将牧和藤真围了起来，藤真看看牧，牧发现对方眼里的不安很深很深；他捏了捏藤真冰凉的手，低声说，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千岛淳之前惹过曻一次，这是迟早的。”——自从隼人碰了碧的弟弟之后，两边的平衡就彻底塌了，上星期曻的货才被碧捅了篓子告去了警局，翼将隼人揍了一顿，随后一直寻思着要如何向千岛要这笔帐，看来现在能要了。
曻低声对身边人说，将健司和他朋友带出去。
藤真身边的人立即将藤真和牧，以及已经护出去的清春和成一送去了酒吧街口子上。藤真知道出事了，待在街口不愿走；这怎么说都是自己捅出来的，他甩甩头，对牧说：“你先回家吧，看来今天没办法去你家了，向伯母问好，下次我一定去——你快走吧。”
藤真说着，眼泪自己掉了下来。牧愣了，手自己抬了起来，替对方擦去了眼泪；声音自己温柔地问，怎么了？
藤真摇头，转身朝球场跑去；牧一惊，心想这个时候怎么能回去？他想上前将藤真拉回来，可是身边有哥哥，他不能再让哥哥卷进去。牧只得推着哥哥朝家走，清春也好成一也好，一路上都不说话；同清春分开后，成一低声对牧说，藤真不该回去的……
“哥，你没事吧。”牧不愿想其他的，随口问。
成一很安静地答道：“我只会给人添麻烦。”
他们俩回了家，牧给藤真拨了好几通电话，然而藤真一直没接。牧很内疚——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藤真自己是决不去那个球场的，他想自己怎么会那么随意地拜托对方做这些事呢，篮球也好哥哥也好，藤真竟也不拒绝。那天晚上牧没睡觉，他能听见哥哥的哭声，他脑子里是藤真的眼泪，他想藤真你何必让自己做得如此完美？你为什么不拒绝我？这样大家都会好过很多，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