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子》clairekang

18、第十八 章

　　第十八章
　　“我对他的感情一天也没变过，曻，你相信么？”藤真将对方送去玄关，静静地说。

　　曻手上的烟还亮着，他仔细看藤真，眼睛最深处也带着笑意。他对藤真说，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这么高，躲在酒吧最角落那里看翼弹琴；翼当时的表情我记得，我知道的，他立刻就陷进去了。

　　“你就不该来的，那个根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然后没有天使也没有后面的事——事情该这样发展的，对吧！你走你的神童路，翼走他的，你们根本不可能认识。”曻说着，眼神安静下去，变得有些忧伤：“你们怎么可能会认识呢，天差地远，怎么会碰头的？”

　　藤真沉默不语，曻仰头看天花板：“不觉得这是缘分么？”

　　“是一个偶然，或者误会，”藤真接过对方递来的烟头，轻轻用嘴抿了抿——这是乐队里的人常做的动作，因为亲近，他们总是互吸对方的烟头；然而以前的藤真从未做过这个动作，因为他的嗓子很重要，翼不会让藤真沾上烟酒一类物品的。

　　曻摘下了藤真轻轻含着的烟头：“翼会骂我的——你不用理会他，你的嗓子是最好的，是天使。”

　　他抱了抱藤真，看看额头上厚厚的纱布，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你长结实了，”曻说：“是大孩子了……隼人过几天又要回来，你去接他一下吧，我可能要出差。”

　　“谱子！”藤真突然想起了楼上的谱子，小跑上楼拿了下来，递给曻说：“他说的地方我都改好了，有甚么……”藤真想了想：“有甚么问题，你让他告诉我。”

　　曻突然将藤真搂进了怀里，曻将藤真搂得紧紧地，他说，翼真他妈幸福，有你这样的人爱着他——怎么可能舍得放开你呢，你太可爱了……

　　花形和长谷川紧张地站在客厅里遥望玄关的动静，他们都不敢吭声，看着那位社会中年搂着未来的队长大人说着甚么。曻抚摸着藤真的头发，又摸了摸藤真的脸，藤真也抱着他，藤真说，我一定每个星期去酒吧街看你。

　　他将对方送出门，回头见花形和长谷川紧张地吞着口水，正瞪着自己。藤真有些窘迫，打哈哈道，你们叫了甚么？

　　“还没叫……”长谷川拨浪鼓式摇头。

　　“我去看看。”藤真急忙朝厨房跑去，看来大家都将厨房当做了避难所。

　　没有球赛了，藤真开始好好练琴准备秋天的演出，他并不想让父亲失望，当他看见日程表上有欧洲的演出时，他很希望父亲来看看自己的演出。小时候父亲总会来的，只要是在欧洲，宁司便是连夜开车也会过来看儿子演出，藤真希望现在的父亲也能这样。

　　雄川的训练还是一样艰苦，然而藤真竟然也习惯了，每天都完成得很好。开学前大家为学长们举行了欢送会，会上大家都想到了那场不甘心的比赛，藤真答应学长一定要打倒丰玉。秋田对大家说，其实这次换队长是最简单的，因为大家不必花时间去适应新队长；他很认真地对藤真说，你早已是队长了，希望你能带领翔阳再走高些。你是翔阳的神话，你带领的翔阳会创造另一个神话。

　　藤真从学长口中知道丰玉在同翔阳比赛之后就弃权了之后的两场比赛，一场对东京都的，一场对海南的。大家都不明白丰玉的人在搞甚么名堂，难道说因为打伤了藤真而良心发现，没有脸面再打下去了？

　　由于花形他们终于可以在球场上享受学长待遇了，藤真很高兴；他们五人形影不离，从晨练开始到下午训练结束都在一起。五人都有进步，其中一志的进步最快最明显，藤真惊奇地说，一志，你好厉害！

　　藤真一再要求一志同自己比一场，无奈一志死活不愿意；一志总是沉默地跟着藤真，像尾巴一样。大家知道，一志没有胆量同藤真比试，藤真是一志心中的偶像心中的神，他害怕同神平起平坐。

　　十月底的一天，三年级的都认真准备着冬选赛。一大早大家就自觉来到体育馆晨练，然而直到晨练结束，他们都没有瞧见雄川教练的影子。高野认为对方一定是拉肚子，花形不放心，去职工宿舍问了问，竟听说对方从昨晚开始就没了影子。那天下午训练时大家都很纳闷，教练不在了，总还是少了些东西。

　　每个人都不敢偷懒，二十圈还是要跑的，蹲跳也一圈不少地做了。藤真同花形不放心，再次去教练的寝室找人；他们发现教练的手机忘在寝室了，藤真问花形，出远门不带手机正常么？

　　星期五了，下星期一藤真就必须将冬选赛的参选名单递交上球协；藤真同雄川倒是商量过人选，然而名单还没有签名，藤真无法将他递上去。星期五训练结束之后，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回家过周末，藤真同花形却无法轻松下来。高野认为对方只是正常消失而已，可藤真不敢放这个心：如果教练星期一不出现的话，名单怎么办？

　　那天晚上藤真根本无法排练，他冒昧地向教练北海道的老家打了电话——电话是向校长要来的——电话是教练的女儿接的，摇头说父亲并没有回来；藤真询问对方教练可能去的地方，被姑娘不耐烦地挂了电话。他已经将选手表格填好了，每个选手的身份背景和推荐信内容也都写好了，他看着“教练签名”一栏发呆，恨不得自己将他签了。

　　因为演出，藤真星期天晚上没能赶回学校；星期一晨练时藤真由家直接去了球场，刚一进门，就看见了球场边站着的警察。一年级的因为打扫球场需要早到，正被警察盘问着甚么；见队长来了，都跑了过来，团团围去了藤真身边。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经过，藤真点点头，抬头对朝自己走来的警官说，我是队长，请问有甚么事么？

　　“雄川诚是你们的教练？”警察叔叔正为一大早起来办事而不满，话语中带着很浓重地不耐烦。

　　“是的。”藤真将学弟们让去了自己身后。

　　“有话问你，可以到一边来一下么？”

　　藤真点点头。哪知这个话问得很长，藤真被对方带去了警局，整个上午都在接受调查；他问面前的警官雄川教练怎么了？对方立刻以机密做为挡箭牌，拒绝回答。藤真有些生气了，他站起来要求回学校，可对方不同意。藤真解释道，今天要递交表格，自己一定得回学校准备；而警察说，那个不及这边重要，做事情要讲先后。

　　藤真坚持要走，对方又拖延了一小时，这才放他离去。他跑回学校拿了表格，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要求校长签字；他再急急忙忙地跑去球协，球协负责人擦着汗说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翔阳今年弃权呢——你头好了没？

　　翔阳校区不在市内，平时出门都由校车接送学生；藤真出校门时是下午四点，那个时间根本没有校车——他是跑过来的。负责人看着喘气喘得几乎蹲去地上的藤真，奇怪地问，雄川教练呢？

　　藤真摇头说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哪里，签字也是校长签的，如果有甚么问题，请联系校长。

　　他走出来，在走廊上喘气；海南的新队长牧绅一正同高头一起由走廊对面过来，高头奇怪地问藤真，你怎么了？雄川呢？

　　藤真身上的校服衬衫被汗湿得几乎透明，他有些着急地对高头说，我们的教练不见了。牧一愣，藤真匆忙中同对方握了握手，着急着跑出了体育馆。他去了森口教练家，森口教练突然老了一头，精神看来也不好；他也不知道雄川会去哪里，打了几通电话之后无奈地说，教练不是说换便能换的，我也不能就这么回去，明天我去学校一趟。

　　再回到学校已经晚上九点了，藤真一天没吃东西，只得在途中买了几个面包，回寝室后就着白水塞进嘴。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弟们都在藤真他们寝室里呆着，大家不知所措地瞪着眼，花形只得不断安慰大家，说大家不要慌张，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该怎么练还怎么练。

　　第二天一早又有警察来干涉练球，藤真提高声音说我们明天就要比赛了，请不要打扰我们训练。大家都惶惶地，心情很不好；一位警官不断询问着永野相同的问题：“你再仔细想想，他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将高野激怒了。高野走去永野面前，替对方答道，教练说，好孩子不要同警察说话，很危险！

　　已经够乱了，高野的鲁莽无疑是乱上加乱。藤真在门口接受问话，突然听见体育馆里的骚动，跑回来一看，见二三年级的人围着一位警官杀气腾腾。他急忙喝止了队员，上前对警官说，我是队长，请不要打扰其他队员练习——我们明天要比赛了。

　　被一群一米九的人围在中间感觉当然不好，被面相狰狞体格如屠夫的一米九壮汉围住就相当不好了；警官出来之后立刻打电话叫来了局长，藤真静静地看着对方召集人马，皱着眉头想为什么警察会一再询问自己这些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