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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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想到，最先忍不住的会是韩沫。
那个晚上，她飞奔到夏泽也的公寓门口，使劲拍打着门。附近的邻里都被吵醒了，韩沫依旧不停止敲打。
那是夏泽也和袁青青决定同居的第一天，他们打算第二天就去领证的。这个对于他们来说美好的夜晚，就被韩沫毁了。
夏泽也不耐烦地来开门，看见韩沫更加没好脸色。“你也想来打我吗？”
“泽也，你不要这样说，快让人家姑娘进来。这么晚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才会来找你，亏你还是老师呢。”袁青青的话说得没错，韩沫现在只想着苏小白，先入为主了就觉得袁青青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用你假好心！”韩沫恶狠狠地对袁青青说。她哭着拉住夏泽也的手臂，夏泽也的睡袍只松散地披在身上，差点被她拽掉。“夏老师，你还记得你十年前的承诺吗？”
“什么？”
“你仔细想想，十年前，你在医院对一个小女孩做出的承诺啊。你说过，你会娶她的。她等了你十年，她一直在等你，等了你好久。现在她快等不下去了，求求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袁青青笑，“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韩沫同学，你要知道有的时候善意的谎言是有必要的，那只是一种鼓励和安慰，算不得真。”她也急了，明天就要领证了，她可不希望再发生什么意外。
“老师，如果你那么介意被人骗，那么你就一定不会骗人，对不对？她还在等着你啊，她一直在等着你。她为了你创造了奇迹，可是现在，她动摇了，她在逼自己放弃。您真的忍心吗？”韩沫哭着跪坐到地上。
经过了十年风霜的夏泽也此刻已不是十年前那个年少气盛的小伙子。时光是磨刀石，他磨去少年棱角的同时，还磨去了他们原有的锋利。面对夏泽也的优柔寡断，韩沫只能哭。“小白，小白，对不起……来不及了……怎么办……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小白……”
“好了，韩沫同学，大家都累了，不如你……”
韩沫不死心，她抬头对夏泽也说：“夏老师，求求你去看看小白吧。她是真的爱你，她爱了你十年，追了你四年。你还记得那个追了你四年的韩沫吗？她叫苏小白，你记得苏小白吗？当初，是你的一句话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老师，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你爱小白的是吗？你在乎她才会生气，对不对？小白不是故意骗你的，她只是想看看你，只是想来提醒你那个约定。”
夏泽也终于知道，韩沫的名字叫苏小白。这才是符合她的名字啊。
“你说什么？”
“小白还剩下一个月可以活了，你去看看她好不好？至少，陪着她走完最后一段路。”韩沫哭着说。
当夏泽也拿着外套跟着韩沫出门的那一刻，袁青青知道，不会有明天了。
苏小白半夜病情突然恶化，韩沫不在身边。幸好梁熠最近一直留守在医院，此刻他已稳定住了病情。
梁熠看着苏小白苍白的面容，心里十分不舒服。在医院那么久，他也不是没见过手术失败或患者离世的。只是当面对的是自己的亲人时，他真的难以接受。
“小白？”看着苏小白微微转醒，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他蹲下身，温柔地问：“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韩沫急急忙忙地拉着夏泽也过来，路过一群医生护士。“张护士，怎么了？”
“小白半夜病情恶化，病情刚刚稳定。”
“什么？我们快走。”韩沫拉着夏泽也一路小跑，来到病房。
梁熠正在帮苏小白量体温，看见韩沫拉着夏泽也，下意识地转头看苏小白。苏小白显然也看见了，她的眼角湿了。
韩沫示意梁熠出去，梁熠假装没看见，就是不出去。韩沫跺了跺脚，“阿熠……”
“我是医生，该出去的是你们，别打扰病人休息。”梁熠没好气地说。他实在没办法对着夏泽也还摆出笑脸。
夏泽也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眼前插满管子的女孩儿竟然是记忆力那个追了他四年，一直活力四射的姑娘。“你……怎么会这样？”
“还是被你发现了。”苏小白故作轻松的样子，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来给你介绍，韩沫姐姐你应该认识了。这位是梁医生，我的主治医生，也是韩沫姐姐的正牌男友。梁医生，这是韩沫姐姐的任课老师。你先跟韩沫姐姐出去吧，我有话和夏老师说。”
梁熠只能跟着韩沫走出去，临出门还不忘嘱咐：“夏泽也，你要是再害小白病发我就让你陪葬！”他绝不是说说而已。
“夏老师，坐吧。”
夏泽也做到苏小白的床边，抚顺她的头发。“韩沫说，你叫苏小白？”
“恩……”苏小白说，“本来只想让你记住韩沫的，苏小白这个名字多傻呀，没有韩沫大气。”
“恩，是挺傻的。不过，傻人有傻福。”
苏小白的眼神暗了暗，问：“韩沫姐姐是不是告诉你了，我只有一个月寿命的事？”
夏泽也点头。“她都告诉我了，小白。十年前的事情，我总是刻意去忘记，却没想到，你总是逼我去想起。她说我欠你一个承诺，我记得你以前也这么跟我说过。如果……”
“如果你是因为韩沫姐姐的话才这样对我的话，那么你可以走了。”苏小白流着泪说。“我希望你忘记苏小白这个人，只记得那个追了你四年的韩沫。不，你最好连这个也忘记。韩沫和夏泽也，只是师生关系。”
“苏小白！”
“夏泽也！我听说了，你的女朋友叫袁青青。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定很好吧？你们一定很合得来。听校长说你们感情很要好的。那就好，我祝你们幸福。”
“苏小白，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夏泽也愠怒。
“那我要怎么想？想你在这里可怜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很好，很认真。你不用在意我的病。我在遇见你之前就生病了，生了很久的病。跟你没有关系。所以你不用对我好，你不欠我什么。”苏小白是一个很有骨气的姑娘。
夏泽也觉得自己要被她逼疯。“苏小白，你在自卑什么？对，我就是可怜你，我可怜你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行不行？我就是日行一善行不行？你为什么总要这样？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你就瞒着我一个？你知不知道我被祁天打得有多惨，他还和我绝交。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偶遇梁医生都被他打？你又知不知道明天我就要结婚了，我现在大半夜来这里找你？”
苏小白愣了一下，然后凄凉地笑了。“那你知不知道十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我连你的照片都没有，我每天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的样子，生怕自己忘记。四年里，有多少次病发我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撑过去，多少次我昏倒之后一个人再醒来。我不能坐云霄飞车是因为我的身体已经脆弱得无法负荷，我走近鬼屋能适然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黑暗里，你看这医院，这病房。我不能吃油腻，不能吃糖，什么都不能吃，我跟正常人不一样！”
夏泽也被苏小白最后的吼声吓了一跳。
“你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啊。我全部都告诉你，你满意了吗？明天你就要结婚了啊，可惜我不能去喝喜酒了，真可惜。你穿西装的样子，一定很帅。”
夏泽也一把抱住苏小白，说：“傻丫头，我要是真打算结婚，我今天就不来了。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真的喜欢你呢？在你还是韩沫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