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君魁》玩世不攻

13、Chapter 13

　　在森山前辈那里翻找了老半天能看的只有一本小说，其他一堆一堆的都是类似于恋爱指南的东西。

　　-缺女人缘？

　　-不至于吧，前辈长的很好看的。

　　“砰！”

　　-诶？

　　藤泽掀开被子下床，黄濑还没回来，不知道去哪了。他把脸贴在玻璃上，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夜空和窗外粗大的歪脖子树。

　　“砰！”

　　有什么东西朝他飞过来，藤泽下意识抱头蹲下，感觉面前的玻璃门摇晃一下。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才反应过来玻璃门是锁着的。

　　-好像是石子？

　　藤泽初辰胆子不小，在乡村连野蛇都敢抓，大晚上到阳台上看看发生什么事不算过分。

　　“唔……下面有人吗？”有点怕被石子砸到，藤泽在阳台探头探脑。

　　好像有个人影在朝他招手，灯光昏暗，最近的发光物是黄濑房间的灯光。藤泽眯起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人影袖口上有发光物。

　　-咦，林木先生？

　　林木打着让他下来说话的手势，藤泽马上转身离开阳台蹬蹬蹬冲下楼。

　　“跑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初辰？”森山咬着半个苹果从西侧楼梯探出身子。

　　藤泽边跑边回头应答，“没什么，好像看到一只猫咪在后院。”

　　“……真有爱心啊。”年轻人什么的。

　　林木先生没有从正门而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只有翻墙才能进来的后院，再加上不说话只打手势，肯定是有什么不方便大声说的要紧事。

　　从二楼跑下来又绕了一个大圈才到后院，站在林木遥次郎面前撑着膝盖大喘气。林木没说话，等到藤泽缓过气抬起头看他才向前一步。

　　“林木先生有什么事吗？”

　　“啊……有的，要紧事。”

　　被他猜对了。

　　“我啊……要去东京了。”

　　-诶？

　　哪里弄错了吧，他和林木先生成为朋友才不到一周吧？林木先生要去东京是什么意思？要离开歌舞伎町？要离开海常的大家离开黄濑以及……自己？

　　一定是弄错了。

　　“……不好意思，请再说一遍。”

　　不情愿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一周的朋友，对于来自乡村从来没有人愿意关心的藤泽初辰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

　　“我要去东京了，今晚。”咬咬牙，偏过头不去看。

　　把脸埋在刘海阴影里的藤泽突然就笑了笑，笑出声。

　　“林木先生一定是在开玩笑，开我在烟火祭上没有一次接受那对耳坠的玩笑。”

　　林木遥次郎有些不可置疑的看着藤泽初辰的脸上有眼泪清晰的痕迹，双眼中流出的泪水汇聚在他不圆润的下巴，最后狠狠砸在因为快跑没有来得及整理的衬衫上，晕开一个水点。

　　他人生中头一次无言，对于林木贤一郎他表示顺从，对于黄濑凉太他一直都是玩笑连篇。

　　他答不上来。

　　“林木先生一定不知道的，我是个乡下小孩，爸爸失踪妈妈总是打我，从小没有人愿意关心我，我也没有朋友。林木先生是我的第一个客户，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所以，请不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我承受不来，也承受不起。”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是真的要去东京。哥哥做的决定，我无法反抗。他告诉我他的决定的时候送我去东京的车就在楼下，我是借口要肚子饿要买小点吃才从小点店的后门逃出来的。我知道哥哥把我送走之后一定不会再让我回来了。我不想走，我在这里长大在这里读书在这里认识了好多好多朋友。我做不到反抗他，我是个花花公子，我手上没有实权，我根本反抗不了他。对不起，初辰，我反抗不了他。”

　　林木比他高，他拥住他的时候他只能够到他的肩膀。他揪着他的衬衣感受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无法阻止泪水的涌出。

　　从来就没有人跟他说对不起。就算别人家的小孩把他推进小仓库关了他两天，被发现已经全身冰凉差点死掉，那个小孩也没有对他说对不起。就算被别人家的狼狗莫名其妙咬伤，回到家已经肿起来一大块，那家人也没有对他说对不起。就算别人家的小孩在大冬天指使他要在河里捞根本捞不出任何活物，那个孩子说没捞到小螃蟹就不许他上来，还叫了村子里一堆同龄人看他笑话，最后他被冻的晕倒在河里，那些孩子马上乱哄哄散了，没有人告知家长，幸好是一个到乡村远足的学生旅游团碰巧发现了他，不然他早就冻死在河里了，事后，也没有对他说对不起。他不能反抗，他不会打架，每次打架都是被揍的满身是伤，还得瞒着妈妈，因为没钱买药，他只能躺在床上饿好几天，等到身上的伤稍微转好然后下床给妈妈做饭，把这几天没洗的衣服洗干净晾干。

　　“我……最讨厌林木先生了。最讨厌了。”呜咽的说出这句话。

　　林木没有出声，他将藤泽拥的更紧，想要把他嵌入自己体内一般。他把头靠在他的肩窝上，有些贪婪想将藤泽的体香吸入鼻腔永不忘却。他已经听到车鸣声了，哥哥的车已经找到他了。他发出无可奈何到极致的叹息，“初辰，对不起。”

　　因为我不够强大，对不起。

　　“森山前辈知道小初辰去哪了吗？”黄濑在大厅转了好几转，愣是没找到藤泽去了哪。

　　森山叼着苹果核想了想，“好像是跑到后院去了，说是看到猫了。”

　　林木握住他的肩，强迫藤泽和他对视。

　　“初辰，你相不相信我。”

　　“啊？”

　　“我一定会找机会回来的，你要相信我。”

　　林木俯下身，几近虔诚的吻住藤泽的唇，单纯的唇齿相接，没有更加深入。触碰点只有一刹那，林木担心藤泽会抗拒，有些不舍但还是准备退出。突然一个力道就把他扯回去了，藤泽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他才不是笨蛋，他所在的海常是GAY吧。林木又是海常的常客，他的性取向他不是不知道。林木遥次郎喜欢他，他知道。他要离开东京，他不能为他做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给他一个不完美的，有关于藤泽初辰的记忆。

　　藤泽初辰的吻生涩而莽撞，林木不同，他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藤泽一回吻，他的舌头马上探入藤泽的口腔，强势霸道的舔舐他口中的每一寸，牙齿也没有放过。藤泽不懂换气，吻仅仅只持续了几秒，就以藤泽瘫软在林木怀中宣告结束。

　　虽然只有几秒，但足以让林木回味。

　　“等我回来。”

　　“嗯。”

　　藤泽初辰帮林木遥次郎整理好衣服上的皱褶，目送他大跨步从正门走远。

　　或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吧。

　　再见，林木先生。

　　黄濑凉太站在树下的阴影处，看着藤泽初辰目送林木离开海常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些疼痛。

　　在帝光的时候，他问过桃井什么是喜欢。桃井说，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他看着别人的样子莫名其妙就觉得不开心，那就是喜欢了。

　　如果按照桃井的理论。

　　他好像……喜欢上小初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