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话 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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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宿第一天晚上，在目睹灰羽列夫返回学校后，照井瞳还特意打电话给了橘千绫，确认她真的已经回到了家，然后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她叮嘱了灰羽列夫一句早点休息，自己也往女生宿舍走过去。
说起来也很奇怪，照井瞳面对橘千绫总有种莫名地把她当做小孩子看的感觉，明明对方甚至还要比自己大几个月，而且也根本用不着自己操心。
好在橘千绫也并不反感她过多的照顾，两个人之间也建立起了奇妙的友情。
这与初中时照井瞳和谷地仁花的姐妹般亲密的友情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照井瞳和橘千绫之间的感情更加平淡，表面上看起来只是相熟的同学而已。
当然，只是相熟的同学可不会关心你昨天晚上几点钟回的家，担心早上为了省钱没吃早餐而特意带了面包，也不会熬夜帮你整理一笔记本的公式，将老师讲的重点划记得更加精炼。
照井瞳很珍惜与橘千绫的相处，这个说话太直的少女总是有忽视一切的勇气，而这正是思虑太多的照井瞳所欠缺的。
经理人们住的寝室在离男生宿舍和体育馆比较远的地方，照井瞳对这里还不太熟悉，绕了一大圈路才找到，大概所有运动社团的经理都在这里合宿，各个房间的门上贴着不同社团的纸条，她看见门上的“排球部”几个大字，觉得自己应该没找错地方，于是敲了敲门。
“请进。”门后传来少女清冷的声音。
不知为何照井瞳突然之间有点紧张，她想这大概是因为自己将要第一次和一些不太相熟的人睡在一个房间，虽然都是女生……不对，当然都是女生啦！
她甩了甩头，安慰自己谷地仁花也在里面，然后深吸一口气压下把手推开了门。
“小瞳！”首先对自己露出笑容的果然是谷地仁花，照井瞳下意识地也朝她微笑，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
“啊，是音驹的经理小姐呢。”生川的经理温和地看着她。
她旁边的，应该是枭谷的经理一边啃着肉包一边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真的，音驹竟然也有经理了，还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照井瞳被她看得有点后背发毛，另一个枭谷的经理立刻拍了一下同伴的后背：“行了！你就乖乖吃自己的包子啦！”
捧着肉包的少女鼓了鼓脸颊，总算是收回目光专心吃起来，照井瞳又接收到那个枭谷经理的抱歉的眼神，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照井同学，”森然的经理向她示意，“你的床位在这里。”
照井瞳看过去，她的床铺在最里面，靠着墙，已经铺好了床垫和被褥，而旁边床铺上的谷地仁花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
照井瞳再次笑起来，挪到她身边去。
“小瞳，”谷地仁花凑到她耳边，小小声地告诉她，“你的床铺是清水学姐帮忙铺的。”
照井瞳立刻心领神会，探出头越过谷地仁花的肩膀，朝她身后的清水洁子道谢：“谢谢，清水学姐。”
结果得到了一个让她感觉整个人都被净化了的微笑。
在怔愣了一会儿之后，她缩回脑袋也小小声对谷地仁花说：“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了。”
“是吧！！！”
“简直是女神！”
全员洗漱完毕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因为明天还要早起，大家一致决定熄灯睡觉。
房间里一片漆黑，照井瞳侧身卧着，盯着模糊的墙壁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目前毫无睡意，于是拿出手机，将屏幕亮度调到最暗，点开了邮箱。
邮箱里的联系人并不多，来信最频繁的算是灰羽列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琐事都有，那个人和她交换了邮箱地址之后，基本上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事就要大张旗鼓地跟她分享，她还只是冷淡地回应两句，橘千绫则是毫不留情地吐槽他，但他竟然毫不在意。
其次便是来自黑尾铁朗的邮件，意外地都是些很正经的通知，比如叫她去教练那里拿资料啦，今天可能要练到很晚啦，合宿的相关安排啦，等等等等。
照井瞳犹豫了一下，点开了孤爪研磨的分类，里面都是些询问题目的解答，最新一条邮件是期末考试前一天他发来的“晚安。”
照井瞳又犹豫了一下，建立新邮件，对着空白的输入栏发呆。
【研磨前辈，】她打出这几个字，又思考了好一会儿，【今天辛苦了。】想了想又删掉，【你已经睡了吗？】又不是要问什么事情……【明天也请加油。】这种话需要特意发邮件吗……【你和那位乌野的日向君好像很熟的样子？】也管得太多了吧……
她纠结了好久，打出的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终于还是回到了最初的【今天辛苦了。】
照井瞳盯着自己放在发送键上的拇指发了会呆，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发邮件给孤爪研磨，结果愣神之间拇指一松，邮件已经发出去了。
她先是一慌，接着紧张又期待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回信，想着他可能已经睡了，转而松了口气退出邮箱打开了备忘录。
备忘录一打开，预览显示的是排球部众人的名字。
照井瞳一边回忆着今天记录本上大家的情况，一边点开了写着黑尾铁朗名字的那一条，文本里有条不紊地罗列了自家主将的各项身体能力的估算数值、最近的健康状况、以及推荐的饮食菜谱。
她大致省视了一遍，觉得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便退出去，手指顿了一下点开下面的备忘录。
自从全国联赛音驹失利，照井瞳就在心底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付出更多的心思和力气在排球部上，尽自己所能，为这群少年做哪怕只多一点的事。
尽管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有着全国强豪的实力，尽管知道他们目前还很难战胜，尽管知道输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还是很不甘心。
她再也不想看见他们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备忘录最后一条也被检查完毕，照井瞳的手指又游移到第二条备忘录上。
这是她收集的孤爪研磨的资料。
照井瞳把它点开，与其他档案一样，这里也记录着孤爪研磨的能力数值、健康状况，只是她一直对自己估计的数值有些怀疑，因此总是不能很恰当地写出饮食的建议。
她总觉得孤爪研磨还没有发挥出百分之百的能力。
因为孤爪研磨的部分暂时欠缺，这份档案她还没有拿给排球部的任何人看，只不过合宿过后春高的预选赛就临近了，她希望能够尽快派上用场。
“小瞳……”
耳边突然响起的刻意放轻的气音把照井瞳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她努力克制住了心脏的狂跳，翻过身，有些无奈地看着撑起上半身探过来的谷地仁花。
“仁花……你还没睡啊。”
谷地仁花简直要趴在照井瞳身上了，她半眯着的眼睛有些好奇地往她手机屏幕上瞟，“小瞳还不是没睡……孤爪研磨……”她小声地把那个名字念了出来，“你在干嘛呢？”
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照井瞳却莫名地一阵心虚，把屏幕摁灭试图装作没什么特别的那样把手机往被子里塞：“没什么……”说着她拉高了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早点睡吧。”
结果，就像捉弄她似的，刚刚藏进被子里的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照井瞳有些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对谷地仁花眨眨眼，翻过身去掏出手机翻开盖。
是一条新邮件。
照井瞳心里一跳，迫不及待地点进去，邮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她的心情不可抑止地愉快起来。
【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又是研磨前辈……”谷地仁花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来了，照井瞳手一抖，连忙把滑落的手机抓回手里，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仁花！你怎么还不睡啊？”
谷地仁花被她凶得瑟缩了一下，委屈地扁下了嘴：“因为……你的屏幕光正好可以照到我脸上啊……”她手脚并用地紧紧抱住了躺着的照井瞳，“小瞳最近好奇怪哦！都不爱搭理我了！是不是因为去了新学校交了新朋友就不喜欢我了……呜呜呜我要是没有小瞳的话会寂寞死的……”
“才不会那样啦……”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照井瞳想安慰一下好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住，谷地仁花的力气意外的大，她竟然都不能动弹。
她只能哭笑不得地叫着她的名字：“仁花……”
两人僵持不下，突然啪地一声，整个世界被白光笼罩——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因为突然的强烈光亮导致了短暂性的失明，照井瞳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脚力道松懈了些，她抬起头，看见目瞪口呆的谷地仁花和带着无奈又暧昧表情的经理们。
“虽然不是故意听到的……但是，两位，你们好像在讨论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呀？”
“还有小瞳，”铺位在谷地仁花旁边的清水洁子规规矩矩地平躺着，褪下眼镜的眼睛因为微笑弯成了月牙，她的声音里带着悦耳的笑意，“关于小仁花说的问题，我想你大概是恋爱了哦。”
……？
照井瞳一时没有理解她所说的意思，她的话被拆解开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没有整合回去，她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发现大家都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恋爱。
最后只剩下这两个字在脑中加粗放大。
“诶诶诶诶诶——？？？！！！”在谷地仁花反应迟钝的惊叫出声的背景音中，照井瞳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开始回放所有与孤爪研磨相关的画面。
第一次相遇时的错身而过，第一次交换名字时的生疏与犹豫，第一次见到染金发的他，第一次共同撑伞，冒雨找猫时被他带回家，还衣服时遇到的意外，黄金周的偶遇，成为排球部经理后的点点滴滴……
她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孤爪研磨已经在她的回忆里占据了很重要的席位，并且，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目光开始下意识地追寻他的身影，只要靠得太近就会莫名地紧张，无论是怎样的谈话内容都能让她拥有好心情……
——恋爱……
照井瞳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经烧得通红，这边谷地仁花还在不敢相信地频频追问，那边经理们直直的眼神里带着揶揄的笑意。
她感觉这样被她们看下去自己浑身都会烫到冒烟，干脆掀开被子把脑袋也埋进去，隔绝了外界的光源。
闭眼之前，还不忘打开手机，给那条来自孤爪研磨的邮件回复一句【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话 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