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话 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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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橘同学……”照井瞳扯了扯面前少女的袖口，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几乎用气音小心翼翼地道出自己的忐忑不安，“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抱歉，”橘千绫紧盯着前方头也不回，她完全没有掩饰地将自己糟糕透顶的心情表现在皱紧的眉头和冰冷的目光上，“可能要耽误一下你的回家时间。”
……她的回家时间已经被耽误很久了，也不差这一点，问题是现在这个状况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分明是一幅“晚归少女遇上尾随痴汉”的情形！
尽管内心的小人不淡定地咆哮起来，照井瞳还是努力保持了自己表面的冷静，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巷口的那个人是在等你…呃、我是说，是橘同学认识的人吗？”
回答她的是橘千绫不屑于回答的眼神。
照井瞳选择闭嘴。
好在没多久，在巷口等着的中年男人就显得有些焦躁起来，开始来回徘徊。照井瞳再看一眼橘千绫的脸色，除了冷漠别无他词足以形容。
又过了几分钟，男人又停下了脚步回到原来的位置靠墙站着，掏出手机拨打了谁的电话，几秒的时差之后，橘千绫书包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照井瞳朝她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目光，却看见少女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翻出手机，手指一摁止住了震动。
照井瞳呆愣地看着她将手机扔回包里，猛然回神扭头去看巷口的那个男人，发现他也正好放下手机，重新开始不安地徘徊。
——橘同学……好像真的被痴汉给缠住了！！！
照井瞳尝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立刻打了个冷颤。太可怕了！她朝橘千绫投去万分担忧中又带点敬佩的目光。橘同学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她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她怀着这份担忧，再次扯了扯橘千绫的袖口，这回她倒是回过了头。
“橘……”
还未说完的称呼被淹没在猛然响起的手机铃声里，正好对视着的两个少女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照井瞳的书包，随即因为两种不同的心境同时睁大了眼睛。
照井瞳是惊恐的，因为她看见站在巷口的男人也听见了这个铃声，并且准确无误地锁定了她们两人的位置。
橘千绫却是错愕中藏了一丝欣喜，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情。
照井瞳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朝这边逼近，又看见身边的橘千绫显出无助的神色，再想到这都是自己的错，瞬间鼻子一酸眼眶一红，连忙咬住下嘴唇阻止自己掉下泪来。
她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仍然响个不停的手机上，屏幕闪烁着的号码不属于保存过的任何一个人。照井瞳来不及多想，摁下接听键的指尖都是颤抖的，没有等对方开口，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细如蚊吟：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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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再见！”
结束了今天的训练，排球部的成员互相告别，各自分散回家。
孤爪研磨一路低头玩着PSP，虽说早已习惯了这个幼驯染的沉默寡言，可是前段时间一直都是三人行，和那个小姑娘聊天成为了习惯，黑尾铁朗突然有点不适应这样无言地行走。
与孤爪研磨交谈肯定是徒劳无功的，黑尾铁朗低头瞥了一眼少年比练习时认真几百倍的侧颜，耸了耸肩也拿出手机来。
两个人各做着自己的事下了电车，突发奇想地，黑尾铁朗收起手机一抬手臂便勾住了身边人的肩膀，孤爪研磨晃了一下很快稳住了身形，屏幕上的人物竟然很神奇地没有死掉，被袭击的人皱了下眉又继续未完成的游戏事业，明显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黑尾铁朗却没打算放过他：“我说啊研磨…你觉不觉得今天好像少了点什么？”
“嗯？”孤爪研磨没心思搭理他，漫不经心地答了个单音节。
黑尾铁朗斜他一眼：“瞳不在——你不觉得寂寞吗？”
专心致志打游戏的少年手指有一瞬间的停顿：“…哦。”
“啧。”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反应，黑尾铁朗有些不爽地咋了下舌，却还是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打算，“研磨，听说你们班上有一个女生总是缠着你呀？”
这回孤爪研磨显出了明显不耐的神色，往旁边偏了偏脑袋想躲开他的手：“没有啊。”
结果反而一下提起了某个恶趣味的人的兴致：“别骗人了，猛虎说她还向你告白了，你怎么回复人家的？”说着说着一顺手就搭上了他的头，将柔顺的头发揉得一团糟，“讲真研磨啊，你也是时候谈次恋爱了。”
孤爪研磨干脆地关了手上的游戏机，一低头从对方的束缚中脱离：“……阿黑，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好吧好吧。”意识到再胡闹下去孤爪研磨可能真的要生气了，黑尾铁朗连忙把双手呈投降状举高在耳边，不过也确定了他对那个不知名的女生没有特殊的情感。
想到这里黑尾铁朗脑海里浮现出少女温和的笑容，又忍不住凑上前：“那瞳呢？你对她是怎么想的？”
孤爪研磨的表情僵硬了一秒，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避免对上对方询问的目光：“……没什么。”
——哦哦？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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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上两个人再次保持了沉默，从车站到家并没有多长的距离，很快便看见了照井家的屋子。院门是虚掩着的，看到熟人的布丁从围墙上跳下来，往这边冲过来。
孤爪研磨半蹲下去将小猫抱起来，视线顺势投向了紧闭的屋门与漆黑的窗户，他摸了摸布丁的下巴，下意识轻声说了句：“你的主人还没回来吗？”
这句话却被一旁的黑尾铁朗听见了，他立刻不怀好意地凑过来：“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吗？”
孤爪研磨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保存了她的号码？”
看见这个反应黑尾铁朗直接笑出了声：“研磨，我好歹也算部长，自家经理的手机号码还是知道的。”一边说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到照井瞳的号码拨过去，然后伸到对方眼前，“给你。”
孤爪研磨无语地看着他：“干嘛给我。”一边抱着小猫往后挪了一步。
黑尾铁朗却没有收回手，眼看着手机已经响过了好几声，嗡地一下被接通了，孤爪研磨只好换了个姿势单手抱猫，硬着头皮接过了手机。
没过五秒又放了下来。
“…她说‘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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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井瞳深深叹了口气。
抬起头面前是抱着胸一脸冷漠的黑发少女与唯唯诺诺说着话的中年男人，照井瞳看着十分钟前还被自己误认为“痴汉与可怜少女”组合的两个人，感觉脑仁有点疼。
事实上，中年男人并不是什么跟踪狂，而是橘千绫的亲生父亲。两年前父亲出轨，父母离婚后她选择跟随母亲，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向来一点都不客气。
照井瞳揉着太阳穴退到一边去，给这对父女留出更多的空间。
这个晚上她接收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心中原本只是一块纸板的橘千绫的形象因此瞬间丰满起来，但她一时之间真的有点消化不来。
三分钟之后，橘千绫扭头转身过来拉起照井瞳便走，照井瞳还没反应过来，回过头的时候只能看见橘爸爸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女儿的方向，满眼无奈。
父女会谈不欢而散。
离开的路上橘千绫始终板着一张脸，照井瞳走在她旁边，时不时看一眼她的脸色想缓和一下气氛，但那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插嘴。
“抱歉，耽误了你的回家时间。”道别的时候橘千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将这句话说了第二遍，“一个人的时候小心一些，明天就别跟着我了。”
“嗯…嗯。”照井瞳只能答应下来。
走出橘千绫的视线范围，照井瞳再次叹了口气。突然知道了一个人的这么多秘密，心情稍微有些复杂，相对而言，被一个不熟悉的人知道了自己的这么多秘密，橘千绫多多少少也会感到有些尴尬吧。
一边胡乱想着这些，照井瞳一边拉了拉书包带，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向前的惯性与向后的拉力使她前进的动作猛然顿住，身体顺势转了回来，照井瞳脑子一蒙完全没有回过神来，一抬眼少年染上淡淡焦急色彩的眼睛瞬间凑到面前。
“…你没事吗？”
“？？？”突然之间被孤爪研磨抓住了肩膀，照井瞳还是一头雾水，可是少年的不安的确真真切切都能传递给她，她立刻打起精神将方才脑子里所有思绪清理出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与他的对话上，“我没事…怎么了孤爪前辈？”
“刚才你不是说……”话说到一半孤爪研磨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抓着对方，立刻触电一般地缩回来，“啊抱歉。”
照井瞳立刻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没事没事！”
简单解释之下，两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孤爪研磨终于松了口气，随即给黑尾铁朗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照井瞳却因为自己的过失白白害两人担心而自责不已。
孤爪研磨将照井瞳送到家门口，照井夫妇还没有回来，估计是直接睡在事务所不回来了，临别的时候照井瞳又抱歉又感激地再次鞠了一躬。
孤爪研磨把她拉起来：“你没事就好，以后不要晚上一个人在外面逗留了。”
他这么一说照井瞳心里更加过意不去，羞愧地竖起三根手指举高：“对不起一定没有下次了！”
少年忍不住笑起来拍了拍她的头：“明天见。”
少女乖乖应声：“晚安，前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话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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