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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番外八 最后的结局 ...

  •   珍妮对朱诺说,没有你我无法生活下去。假如我看不到你了,我不会吃饭、睡觉…我只会成天哭泣,最后去自杀,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
      我曾经也想过,如果苏果不在了,我会怎么样。最后也只是想起了这句话而已。但我不会自杀,我还有很多牵挂,妈妈,慕容。可我的心必定已经死了。

      看到诊断结果的那一刻,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指甲狠狠嵌进肉里才能阻止一阵阵的发晕。我问李医生,她这样的情况,心力衰竭还能,活多久?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每一个字仿佛都用尽了力气般。我很怕这种问题,我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可到底还是由我亲口问出来了。
      医生脸上带着惋惜,低声道,“并发症的出现导致情况很不乐观,加上她之前得过抑郁症,危险很大。”我坚持问,“还有多久?”李医生抬头看着我,“长则半年,短则两月。”我点点头,往病房走去。脚下突地一软,身子一歪靠上了医院白色的墙壁。
      四周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医护人员脚步匆忙,八月的烈日挂在当空。我只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

      推开门,见她睁着眼躺在病床上发呆,原本纤瘦的身子越发单薄了,脸颊都有些凹陷。此时,我当真是恨她的,恨极了她!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人,能在相爱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说分开,在我妥协了之后又要给我致命的一击,我已经做了那么多的退让,她就连最后的时刻也不想给我。如果不是妈妈告诉我,恐怕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那样我肯定会疯掉。
      我大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只觉得单薄得要在我手中碎掉。我质问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怎么还没死?
      我真的很想杀了她,这样折磨我,不如大家同归于尽。可是我舍不得啊,我怎么舍得。
      可我最后还是紧紧的抱住她,对她,我永远心狠不起来。
      苏果,你这是要逼死我。

      不是没想过手术,可她是先天性心脏病,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这个时候做手术无异于送死。即使有合适的心脏,手术成功的几率也很低,就算幸运做成功了,术后还可能出现排异反应,样样都马虎不得,样样都能致命。
      我冒不起这个险,而且这几乎是没有悬念的。妈妈放弃了手术,每日强忍着悲伤和果果说话,可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和湿润的眼角,擦掉湿意,回过身又是一副笑脸。她说她不想果果在最后的日子里看到的都是她伤心的脸,那样果果会走得不安心。
      死了丈夫,女儿又危在旦夕,不管是谁都承受不住。不出一个星期,妈妈便病倒了。
      自我知道以来,我一直很镇定。我不表现出悲伤,也没有强自忍耐的痛楚,我还是以前的样子,白天上班,下班来医院。慕容请了假照顾妈妈和果果,整日都在医院里。她时常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发呆,或者把脸埋在手掌里,静静地任眼泪蔓延。我把她带到医院的安全通道口,抱住她让她倚在我的胸口,没说几个字她便呜咽起来,揪着我的衣服哭得泣不成声。
      她边哭边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果果时常睡着,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刚开始还能和妈妈说话,还能对着她们笑,安慰她们,可渐渐地她体力不支,坐起来之后就看着窗外不说话,看不了多久又迷蒙着睡着了。
      我天天陪着果果,陪她说话,喂她喝药,帮她做任何事。她醒的时候我会凑上去讲话,我讲她听。我讲我们的回忆,从小的时候说起,一件一件,在我脑海中如同旧电影重放一般一幕一幕,深刻得我都不用回忆便自动跳出来。
      小的时候果果调皮,打碎了爸爸书房里一只古董花瓶,不敢认错,便求我给她说情。我摇头,她便牛皮糖得黏上来,甩也甩不掉。后来爸爸问起,她小手一指,一脸正气,我也不反驳,硬生生替她背下了黑锅,被爸爸罚洗了一个礼拜的碗。
      读初中的时候有女生找到她让她递情书给我,还有一盒巧克力。她拿回家,当着我的面吃着巧克力,一边看情书,看到什么句子还笑话似的读给我听,一点都没有把人家的情意当真。我说她几句,她便装委屈地跟妈妈抱怨,说我欺负她。
      再大一些,一起出游。爸爸拿着照相机给我们拍照,我正苦于摆什么pose,她便自在的以挽着我、抱着我、靠着我的姿势一连拍了好几张,我还没反应过来。爸爸笑骂她是鬼灵精,她朝爸爸做了个鬼脸便笑着跑开了。
      一些小事,我也记得那么牢。也是,从没有忘记过的事,回忆起来,轻而易举。
      果果也不和我说话,不知是碍于慕容,还是真的没话和我讲。醒着的时候大都在发呆,手臂被吊针扎得肿得老高,贴着纱布的手腕全是红红的针孔。
      她晚上时常会发病,捂着胸口疼得蜷起身子,牙齿狠狠咬着下唇直到鲜血淋漓,也只是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我不敢睡,即使是晚上也是开着灯过夜,有的时候我会看着她的脸一夜到天亮,丝毫没有睡意。
      有一天慕容突然跟我说,“苏图,别硬撑了,想哭就哭吧。看着你这样,我难受。”
      我说,“我干嘛要哭?有什么好哭的,我很好。”她眼角有些红,回道,“是么?你这幅样子,果果醒来看到了,也会心疼的,你想让她更难过么?”

      我终于对着镜子仔细地看了看自己,却险些被镜子里的人吓到。
      略长过耳的发丝、长着一片青色胡须的下巴、浓浓的黑眼圈,还有麻木冷漠的眼。这是我么?这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我么?
      我什么话也没对果果说,交代了慕容几句便回家仔细地梳洗了一番。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明明快两天没有合眼了,可一闭眼,眼前浮现的全是果果。她的脸,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声音…还有那些顽固的记忆,盘桓在心头,怎样都挥之不去。
      我闭着眼,任那些记忆汹涌而来,一下湮灭我的神智,以及我最后的伪装。
      我想到果果撒娇般叫我兔子哥哥,我想到她抱住我的温暖的身体,我想到她偷亲到我之后得逞的笑意,还有生气时泛红的脸、微微抿起的唇,痛苦时额上落下的冷汗、颤抖的嘴唇、捂着胸口说不上来话的喘息……
      有泪水从眼角滑落,热热的划过发鬓,埋入发丝。我何尝不想哭,只是我不能哭,我无法接受果果即将离我而去这个事实。我什么都可以不求,我不要爱情了,我不要和果果纠缠了,我一定好好对待慕容,我一定努力工作,只要她能好好的…只要她能好好的。
      我用手盖住眼,在黑暗的掩饰下,终于哭出声来。
      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不要爱情了…
      能不能…把她还给我…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翻开手机一看,竟是第三天的早晨,我竟睡了整整一天。
      赶到医院的时候被告知果果在手术室,凌晨发病,还好发现得早。慕容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着,妈妈也回来了。我让妈妈去休息,她说她不能倒下,她还要照顾她的女儿,直到最后一刻。
      我望着手术室那三个绿色的大字,心里出奇的平静。如果结局注定是这样,拖下去只会让大家都痛苦。
      可我舍不得,妈妈舍不得,慕容舍不得。就算果果真想就这么走了,我们还是要把她拖回来,拖回我们的身边来,不准离开。
      她带着氧气罩,艰难地呼吸着,心跳脉搏都很弱,在心电仪上显示出长长的起伏的一条,那就是她的生命。

      一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转凉了。九月是开学季,学生们都忙着上课,以往热闹的大街一下子空了好多。我下了班,特地转到自由大道给果果买了桂花粥。她一向喜欢吃,每年桂花开放的季节总要央着我给她买。
      她没什么食欲,抱怨说整天吃那么一大堆药,哪有胃口吃别的。妈妈抚了抚她的脸,心疼道,这么瘦,就是因为没有好好吃,吃不下也要吃。这天她特地让慕容打电话给我,说想吃自由大道那家的桂花粥。为了防止堵车,我提前二十分钟下了班赶去买粥,赶到医院的时候她还眼巴巴的等着,脸上神色生动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整日发呆。
      她看到我来,眼神明显地亮了很多,朝我伸出手说:“快点快点,馋死我了。”我笑着说,“你个小馋猪。”突然就想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她一向是这样我,而我是任她予取予求,甘之如饴。
      她很给面子的喝完了,看了看窗外。窗外是一大片人工湖和草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由家属搀着在草坪上走,或是坐着说话,也有可爱的孩子在草坪上吵闹,追追赶赶好不热闹。可这一切在我们看来就如一场默剧一样,只有人在动,没有声音。她突然说,“哥哥,我想去下面走走。”
      我的心仍然为了她那句“哥哥”而刺痛了一下,但下一秒我就笑着扶她起来,说:“好,我陪你下去看看。”体力不支的原因,她走得很慢,我们两个慢慢走在草坪上。一位大妈扶着脚受伤的大叔走过我们身边,大妈看了我们一眼,笑着对大叔说,“瞧这对小夫妻,多登对,还记得咱们年轻那会么,那时候我住院,你也这样扶着我来着。”大叔也笑,说:“怎么不记得,那时你吵着要吃糖葫芦,跟个小孩似的,还好意思说。”两人笑着走远了,果果却莫名得停下步子。
      我转头微微笑道,“你不会也想吃糖葫芦吧。”她摇摇头,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熟悉的语气和神态,那才是我的果果!
      我背着她绕着湖边走了两圈,一边走一边和她说这话,她原本回几句,渐渐地便不说话了。环住我脖子的手臂紧紧的,勒得我有些难受,但是背上传来的重量让我的心变得很踏实,我多么希望一直背着她,背到天荒地老,背到海枯石烂。
      回去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眉目舒展,神态安静。护士进来吊水,针扎进去的一瞬她的眉皱了皱,眼睫毛颤了颤,却没有醒来。我伸出手想抚平她的眉,手一碰到她的眉却停不下来。沿着她的脸慢慢地摩挲,摩挲过紧闭的眼,秀气的鼻子,小巧饱满,唇色极淡的嘴唇,还有苍白的让人心疼的脸蛋。这样一张让我爱不释手的容颜,我怎么舍得她离我而去?

      那之后果果的状态一直不错,能吃能睡,李医生也说她气色不错,要好好保持。她重重地点头应承,妈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下意识地也想伸手,却及时被我克制住了。
      一转眼到了11月,距离那个可怕的八月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天气已经变冷了,病房里打起了空调,果果却还是穿得很多,她从小就怕冷,小时候每到冬天总喜欢巴着我睡觉,这个习惯一直到后来也没有改掉。

      11月18号的夜里,她又一次在凌晨发病了。来势汹汹,几秒的时间便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嘴唇泛起了紫色。我忙叫来医生,几乎一分钟都没到,她便被推进了手术室。我站在门外,第一次觉得那么的绝望。绝望叫人呼吸不过来,我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减轻她的痛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面前捂着胸口,疼得快要窒息。
      我的心犹如被狠狠撕扯般生疼生疼,我靠着墙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眼睛干干涩涩的,不想哭,但是我很难过,很难过。
      故事犹如一本小说一样急转直下,快得叫人措手不及。
      果果整整昏迷了三天,李医生说如果三天之内醒不来就有危险,她到底在第三天醒了过来。她虚弱地笑着,安慰在一边流泪的妈妈和慕容,眼里的光彩也暗淡了很多。慕容又躲在楼道口哭,哭得眼睛肿肿的回来,扯住我的衣袖对我说,“苏图,果果不会有事的对吗?”我点头,“不会有事的。”不知道欺骗的是她,还是自己,亦或是,都欺骗了。
      那以后她时常处于昏睡状态,时常一睡就是好久,醒来也没多久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反反复复。我知道,有什么事我必须要面对了。
      我找到李医生,问:“如果现在手术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医生很惊讶,“现在手术?”我点头点的坚决。他叹口气,开口道,“小图,我是看着你和小果长大的,我也很关心很爱护她。只是如今的情况,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与其冒险手术,不如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让她安安心心的离开。”
      我又何尝不想呢,只是我做不到放手,即便如此,只要有一点机会,我也要试试。我无法想象失去果果的日子,就像珍妮对朱诺说的那样,没有你我无法生活下去。假如我看不到你了,我不会吃饭、睡觉。
      医生说,“目前是有适合的心脏可以替换,只是成功的几率很低,只有百分之二,这样你也要试么?很可能,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呼吸一窒,还是点头。让我看着果果一点一点离我而去,我宁愿尝试那微不可见的可能。那种痛就比切肤,还要放在锅子里面慢慢地熬,痛到你连叫都叫不出来。
      妈妈听了我的想法,哭着求我放弃,她想让她的女儿在她的身边安安心心的走,不想让她走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但没想到果果自己却同意了,她深深地望着我,轻轻地说,我愿意尝试。

      时间进入12月,窗外飘起了大雪,为整个城市覆上了一层莹白。外面寒气彻骨,大雪纷飞,我的心却比湖里结了冰的湖水还要冷,全身血液都流转不过来了。
      手术定在12月15号。
      李医生特地从别的市里请来了权威的心脏病专家协助他手术,时常开会议讨论手术的细节讨论到很晚,直到手术前一天才最终敲定下来。
      手术前几天,果果精神倒不错,甚至有一天支开了我们所有人,关在屋子里不知道捣鼓些什么。手术前一天,我们所有人都陪着她,她躺在床上望着我,说想和我说会儿话。
      我握住她的手,将耳朵凑近她的嘴边听她讲话。她说:“对不起,如果可以,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你分开。”我把手和她十指相扣握在一起,如同结婚那会几百个日日夜夜一样,契合无比,缠缠绵绵。我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怪你。”
      她摇头,眼角渐渐流出了眼泪,我抬手替她抹去,她虚弱的厉害,一句话断断续续。“我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我们…一定很幸福。如果我不在了…我允许你…伤心一小下下。答应我…好好…对慕容,照顾好…妈妈…”
      我抱住她,拼命点头,心里难受得要命。我说:“果果,不要再说了好吗?好好休息,我保证你会醒来的。”她微微侧过头,在我脸上印下了一个吻,轻轻柔柔,如同以往无数个日夜。
      那一夜,原本停了几天的雪又渐渐地飘起来了,映得窗户白蒙蒙一片。漆黑的夜色如同会吃人的猛兽,把我的爱情我的心丝毫不剩地吞了进去。我捧着空荡荡的胸口,站在窗边怎么也找不到出路,茫茫夜色,我的心,丢到哪里去了?

      到了手术的那天,雪下得更大了,从窗户边望出去,白茫茫的全是飘扬的大雪。早上八点,果果被推进手术室。她那日精神格外的好,脸色似乎也没有前一天那样苍白了。推进去前,她还朝我们微笑,对每一个人。推病床的护士在一旁也红了眼眶,有几个相熟的都眼泪汪汪了。
      我看到她的最后一幕,是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依稀有当年俏皮的模样。然后手术室大门合拢,“手术中”三个字亮起来。
      我在心里祈求,老天,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求你让她平安出来。
      妈妈和慕容坐在座椅上,连一向不信佛的慕容也跟着妈妈一起双手合十,闭着眼祈祷。
      苏果,这么多人在盼着你醒来,你一定要争气一点。

      窗外的阳台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雪,天空却蓝得厉害。大雪不停歇的下,医院里暖气轰轰地开,温度有些异样的灼热。
      我站在窗前,望着纷扬的大雪出神。心里出奇的平静。其实到现在,什么结局,我都能接受了。
      一直到下午5点多,手术室的灯才暗下来。
      妈妈和慕容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李医生一身疲惫地走出来,拿下口罩,满脸的沉痛。他看着我们,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窗外雨棚上的雪啪嗒掉下来,带走了阳台上厚厚的雪,留下了一道突兀的痕迹。
      妈妈瞬间“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瘫坐在椅子上,慕容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很快,果果就被推出来了。
      她和爸爸一样,脸上蒙着白布,静静地躺在担架上。我颤着手揭开白布,见她面色安静,长长的睫毛乖顺的垂下来,就像是睡着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她就能醒来,然后抱着我的胳膊甜甜地叫我兔子哥哥。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老天,你终究是没有听到我们的祈祷。
      李医生走过来,看着果果的脸,声音里满是伤痛。“她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其实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我点了点头,俯下身在她苍白的唇上印下最后一个吻,轻轻在她耳边说:“我的果果,一路走好。”
      原谅我不能来陪你,我答应了你,要好好照顾妈妈和慕容。这是我们的约定,如果我连这个都没做到,等到了黄泉,你肯定都不会再理我。我不恨你,不怨你,傻瓜,我爱你的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吗?

      哭声响彻了整个走廊,我看着护士把果果推走,一直走,拐个弯,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回过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大雪,耳边似乎传来果果的声音,是记忆中念了千百遍的声音。
      那年我们新婚,正值年末,也是一样的大雪,覆盖了满地。她吵着闹着要出去堆雪人,结果最后演变成砸雪球大战,她砸不过我便使诈骗我过去,结果被我抓住狠狠的惩治了一番。
      楼下也有人在堆雪人,砸雪球砸的身上都是,我看着,心却掉进了无底深渊。
      苏果,苏果。

      自果果走后,慕容便盯着我怕我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好在我很正常,也镇定,她才渐渐放下心来。
      有一天,妈妈把一本厚厚的日记本放在我的手里。她面色悲痛地摸着那本日记本说,“原本我不想给你的,但这是果果给你写的信,她想要跟你说的话都在里面。你要不想看便别看了吧。”
      她是怕我伤心。但其实现在,只要是关于果果的任何东西,都能被我视若珍宝。
      我一个人坐在书房,翻开了那本沉重的日记本。第一页写着:致亲爱的兔子先生。
      亲爱的兔子先生: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7岁那年的夏天..
      我对那时的记忆不是很深刻,但是却记得你初次到来时那种无措和对未来的迷茫,不知为何就像烙印般刻在我的回忆里,在我成长的岁月里挥之不去……
      ……
      ……
      …
      一页一页,纪录的都是我们的曾经,从她的7岁,到她弥留之际,全部都是我,全部都是她的兔子先生。最后几页的字迹有些飘,她写:
      即使我离去了,我也会带着这份爱下到黄泉。我要请求孟婆让她不要给我喝那碗汤,我要守在忘川河边年年岁岁,我要赶走那些想抓我去轮回的小鬼,我不走,我一定要等到你。今生等不到等来生,来生等不到我就一直一直等下去。
      一直一直等下去….
      我的果果,你一定要等下去,我一定会把你找到。
      看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我紧紧地抱住那本日记本,闭上眼,痛哭出声来。
      泪水在脸上肆意地流淌,滴在纸上,将她的笔迹晕染开来。

      第二日天晴,天空蓝得格外澄澈。冬日阳光洒下来,暖暖地熨帖人心。
      我站在街上,抬头望着天空,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出现了果果的脸,她笑着和我说再见。

      我的最爱,一路走好。
      …
      如果那天,我不曾和你相遇,那么我将不会拥有那份痛苦、那份悲伤,和那份饱含泪水的回忆…然而,若不是遇见你,我也无法体会到这份愉悦、这份心动、这份珍贵、这份温暖而又充满幸福的感觉。你在那边还好吗?我…依然爱着这一片蓝天。
      ----《恋空》

      番外结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番外八 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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