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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苏萼 ...

  •   Chapter12.
      “钟离?”
      那个惑人的微笑充斥在郁朦精致的面容上,久久未曾散去。
      “你怎么来了。”看似是问话,却熟稔得不得了。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准备一壶全部吞下去?!”
      郁朦继续挑眉微笑:“如若我全部饮下又如何?”
      郁朦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立马被折到后背,骨骼喀拉一声,好像废了一样,那人犹如鬼畜:“再说一次试试。”
      “唔!疼!”
      “下次敢不敢了。”语气里面没有过多的责骂,像是再说吃饱了吗一样平常,力气却那么骇人,逼得郁朦泛红了眼。
      但是即使泛红了眼还是不愿意求饶,就是这样,死鸭子嘴硬换来的是更加的暴虐。
      以为会这样被持续惩罚下去的郁朦干脆默不作声,疼做疼,他是不会松口的。
      本来还是有些征服欲的钟离温南逐渐看见郁朦深红色的眼眶已经全部转换成了心塞,赌气的猛然放开他的手。
      郁朦被他这么一松有些坐不稳,差点掉江里了,却被钟离温南提小鸡一样被拉了起来。
      钟离温南很烦躁,怎么这么不听自己的话呢,就是因为每夜这么酗酒才会精神不佳的吧,是要专门跟自己作对吗?颦着眉,嘬了一口温暖猛烈的军酒,一口下去,喉间滚烫滚烫的,一点都不能消除烦恼,反而更不舒服,像是千百只蚂蚁恶狠狠的啃着自己的心脏。
      郁朦被提起来,缓过劲才注意到钟离温南不爽的神态。
      那个男人颦着眉,因为烈酒的关系,眉眼拧的更重了一些,像是被驴踢了脑袋一般,有一种发泄不出来也不能乱发泄的样子。
      “喂,不用这么不开心吧,男人喝酒不是平常事吗?”用着开玩笑的语气,郁朦顺手去夺那壶温酒。
      偷鸡不成蚀把米。
      钟离温南本来就在气头上,恨着郁朦酗酒,现在郁朦又要喝,这不是在拔老虎须吗?干脆一气,将郁朦压制在身下。
      钟离温南酒品并不好,所以与他把酒言欢的人很少,撒疯打人是正常的事。
      可是郁朦作为新兵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事。
      而且这个动作让郁朦又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脸色都苍白了,粉嫩的嘴唇都变成了珠光白。
      钟离温南终于舒畅了,这死家伙终于怕他了,看他还敢不敢嘴硬,不听劝。
      俯下身,一身男儿气凑合着酒味喷向郁朦:“以后你还喝那么酒吗?”
      郁朦已经接近颤抖了,只敢拼命的往后躲。
      擒住郁朦的手,钟离温南的语气又凶了不少:“说!”
      “不要。”
      不像那天那么倔强,那样的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不要在自己难得愿意走近的人身边发生。
      钟离温南已经喝酒喝上头了,无视了他的颤抖和抽噎,脑子卷成一团浆糊,大手勾起郁朦的下巴,手上没有用多少力,这感觉,像轻薄。
      “知道反抗的下场吗?”
      擒住郁朦的另一只手慢慢的滑向郁朦的青丝揉弄,继而凑向耳廓,东摸摸西掐掐,因为呼吸,酒气温热的均匀的喷到郁朦的耳朵,痒的郁朦只能向惊吓的小动物一般,东躲西藏,却又被钟离温南扯回原来的位置,粗糙的大手在小巧的下巴滑来滑去,触感真的是极好的。
      郁朦觉得自己就快玩死了,感觉很难受。
      就像老鼠被猫玩死的前奏。
      郁朦试着反击,抽出一只手去扇他巴掌试图让钟离温南清醒一点放开他。
      可惜巴掌都没扇过去又被重新按回去了。
      怎么折腾挣扎都没用,钟离温南就是一直玩弄着他,也不说话,不舒服很不舒服。
      干脆赌一把咯,郁朦两只手紧紧的将握成拳,猛地向钟离温南砸过去。
      啪砰!
      这次倒是真的打着了,也彻底激怒了钟离温南。
      “你他妈最是不惹我不爽是吧!”
      钟离温南大吼一句,用力扯住准备离开的郁朦的后领,郁朦也当瘪三当够了,当即吼了回去:“谁惹你!你就自作多情吧你!”
      “什么!”
      钟离温南干脆一拳崩了过去,郁朦活生生的挨了一拳怎么会甘心,立马冲他鼻子打了过去,这一次也更狠,钟离温南鼻血都留了出来。
      越来越不爽,干脆两个人揪着对方一顿乱打,钟离温南被郁朦刨了好几个指甲印,都渗血了:“他妈的,指甲留那么长干嘛,做娼妓啊!”
      郁朦的双眼开始无止境的睁大,泄露出点点莹光,本来狭长的眼眸愣是明媚少许,酒劲一遍都上来了,呛鼻刺嘴:“你就这么想?”
      心脏被狠狠得剜了一块,被烈酒灌上后,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楚。
      那个人,是自己温暖的存在啊,原来也是这么看自己的,发觉了低贱,就如此糊弄了,而且可以直接伤害了啊。
      钟离温南突然怔愣,为自己的口不择言烦恼:“我。。不是。。嗯。。”
      他根本无法言语,郁朦受伤的眼神如同烈火,燃烧了他所有的愤怒,只存留了烦闷与愧疚,他只是想看他的笑靥,不想他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那样与咸鱼又有何等区别,怀里的人因为喝了酒浑身发烫,连眼神,都因为受伤,带着灼眼的温度,他只能依靠紧紧拥护郁朦,来提醒他,告诉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无心,只是闹开了,他想道歉,却不知如何开口。
      郁朦整个人都软了,无法推开他,也无法原谅他。
      他是给予自己温暖的人,什么时候都护着自己,但他也不是圣人,备受凌辱,还要委屈求全原谅别人,他更是做不到。
      “你走吧。”
      是那种哽噎的沙哑,刺刺的,像坏掉的瓷片随着素手滑破绸缎的声音。
      看着垂头的郁朦发出这样的声音,讲出这样的话,钟离温南手松了不少,那种愧疚如同海潮淹没心头。
      是不是离开他,会让他好受一点呢?
      只是一瞬,郁朦便猛地挣脱了钟离温南的禁锢,转身要逃离。
      却被后面的一只手紧紧拉住。

      夜风很凉,还是在江边。
      苏萼江,银河如塑,散漫靡靡泪痕。
      苏萼风,刺目如针,染乱潇潇哭咽。
      这是江边村落的童谣,诉说的是村里的青年都去当兵了,可是回来的不过渺渺几人,后来,几个文人雅客便做了词,曾几何时,开始传唱,歌声婉转动人。
      郁朦来到苏萼江没几日就与村落的老人妇人混熟了,这首歌,也早就会唱了,现在非要唱的话,痛哭流涕是有的了。
      他们就这么诡异的平静的没开口。

      他不习惯看别人背影,他不会送别人离开。
      钟离温南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他在等郁朦先开口,开口让他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天泛鱼肚白。

      钟离温南已经等不了了,困惑,迷茫,他为什么不开口呢?
      自己不是很过分吗?
      可以让自己滚的啊?

      他终于松了郁朦的手。
      走前去看。

      那个人逃开了。

      只剩下一个素银的背影。

      双手握成拳。
      你是让我第一个只能看背影的人。
      郁朦,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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