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坦白从宽！ ...
-
上午日头正好。
初小夜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昨天……好像，似乎，也许……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掀开被子望了一眼身.下的小裤衩，脑子里转来转去全是叽叽叽叽北北北北北。
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了算了！
初小夜在大床上疯狂翻滚起来！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内心的重金属摇滚！
昨夜他虽然喝多了有些迷糊，但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看见的东西一件件历历在目……包括……叽叽叽叽的时候慕云天的眼神。
初小夜觉得背上冷汗正一滴，一滴，一滴，顺着脊背往下流。
吱呀——
有人推门！
初小夜浑身一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一个球。
要怎么面对慕云天！
要！怎！么！面！对！
“咦？小哥哥还没醒呀？”
初小夜听见被子外边的动静，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有些熟悉，像是邹翰的一个小女儿？
紧绷的身体缓和些许，初小夜闷在被子里不敢见人。
屋里传来些器具碰撞的声音，少顷，又有个脚步声传来。
“丫头，快来啊，大哥哥们又拎了好多小鸟儿过来啦！”
这声音像是邹翰另一个儿子，小姑娘脆生生应了一声，跟着哥哥跑出去了。
门吱呀一声再次关上，待小孩子们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远了，初小夜才哆哆嗦嗦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屋外鸟语花香，花是粉白的蔷薇，鸟是……
咦？院子里怎么这么吵？
院中像是百鸟朝凤一般，叽叽喳喳啾啾咻咻声一片，还夹杂着小孩子兴奋的说话声。
初小夜忍不住好奇，扒开被子露出一双猫眼，确定屋子里没人之后，才偷偷摸摸钻出来。
枕边摆着干净整齐的衣裳，初小夜草草披上，赤着脚走到门口拉开一道门缝。
院子里，树上，地下，桌子上，错落有致摆着五六十个鸟笼。
星痕宫的暗卫零零星星走进来，将手中新提来的鸟笼挂上树梢。
邹家的小孩子们似是开心不已，在院子里吵吵闹闹地要看小鸟儿。
见慕云天不在，初小夜才放心地拉开门走进院子。
“怎么这么多小鸟儿？”初小夜拉住一个小孩子问。
院中鸟儿什么品种都有，五颜六色的在笼子里欢快地翻飞啼叫着。初小夜扫了一圈，昨日温泰送的极北长尾红顶雀却不知去了哪儿。
“呀，小哥哥你醒啦。”小姑娘不过五六岁年纪，笑眯眯的苹果脸可爱至极，“宫主哥哥说小哥哥喜欢小鸟，一早就叫人去集市上把好看的鸟儿都买下来啦。”
初小夜蹲下身，捏捏小姑娘面颊，触手软绵绵的十分有趣。
宫主哥哥？说的是慕云天？
这货买这么多鸟做什么？
就是要炖汤也应该买乳鸽呀。
初小夜一头雾水，小姑娘望着廊边惊喜地叫了一声：“宫主哥哥！你回来啦！”
初小夜脊背一紧，缓缓转过头去。
该来的果然躲不掉啊。
初小夜泪奔。
“怎么不穿上鞋子？”慕云天没理会初小夜的僵硬，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进屋。
初小夜被放在椅子上，慕云天蹲下身帮他套上鞋袜。
望着蹲在自己身前那挺直的脊背，初小夜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却不知怎么开口。
“发什么呆？”慕云天整理完毕，捏他脸颊问。
“呃，怎么买这么多小鸟？”初小夜眼睛不知朝哪看。
“你不是喜欢么？”慕云天挑眉看他。
“我什么时候喜欢了？”初小夜不解。
“哦？难道是只喜欢温泰送的？”
“呃，不是！必须不是！”初小夜讪讪地想起昨夜在丝竹酒楼的事情，这种时候不赶紧否认是找死吗。
“有话要对我说？”慕云天挨着他坐下，好整以暇的样子。
“那个，昨晚，我说的事情……”你就当做没听到好了。
“我都听见了。”慕云天打断他，拿过梳子帮初小夜整理头发。
初小夜：“……”
其实我是想否认的啊，大侠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你真的不介意吗？”毕竟我不是初二少啊，初小夜叹气。
“有什么好介意的，初夜已经死了，有你接替他，老国师夫妇也会好受许多。”
初小夜想起老国师夫妇，的确，若是两位老人早些知道小儿子已经死了，这下又丧了大儿子，怕是会伤心欲绝吧。
“你真的相信吗？灵魂转换什么的……还是说，其实你早就知道？”初小夜心下惴惴。
回想起昨夜慕云天听了他的话，面上竟一丝讶异都没有，若不是在意料之中，任谁也不会这么冷静。
“夜儿还记得听风楼吗？”慕云天问他。
“嗯，怎么提起这一茬？”想到听风楼就想到无眼琴魔千姿，想到千姿就想到缚神咒，想到缚神咒就觉着头疼，初小夜已经起了连锁反应。
“那时，你进了楼之后，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你。”慕云天顿了顿，又继续道，“之前的初二少，虽说与我来往不多，但却是出了名的爱好美人。那时你坐在千姿房中，竟从未多看她一眼，反而闭上眼专心听琴，不奇怪吗？”
初小夜心下讶异，原来这么早就露馅了？！
还以为能拿个影帝什么的……
“不过那时我以为你是被琴声摄魂了，也未曾多想。”慕云天摇摇头，又道，“可是之后，你随我去和平城的路上，我原本以为你会吵吵嚷嚷地要早些回家找昭华郡主，却不曾想你竟然提也未曾提起一句。若是那娇宠的初二少，怕是要念叨一路的思念父母想回家之类的话。”
初小夜神色古怪地看了慕云天一眼，这人看着明明是个糙汉子，唔，长得很帅的糙汉子，怎么心思这么细腻？
慕云天捏捏他鼻子，又继续道：“其实那时，月痕早就准备好了零嘴和小玩意儿，等你发脾气时好拿来哄你，结果竟然一路上都没用到。月痕还因此郁闷了好久。”
初小夜讪讪，原来月痕原本是拿他当三岁孩子哄的啊……
“那时我便觉着有些不对劲，还曾掀起车帘子偷偷看过你好几次，却不想每次你都是在安安静静看书。有时候赶路匆忙，来不及投宿大城镇，吃饭的时候遇上粗茶淡饭，你竟一声也不抱怨，乖乖地抓着筷子吃饭。那时我便觉着，失忆可以让人忘记过去，却不能让人连性情都变化这么多，你身上该是有些蹊跷才是。”
慕云天语气云淡风轻，初小夜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原来堂堂星痕宫宫主竟然是……偷窥狂！
初小夜怨念啃指头，当初在和平城偷窥刘太守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察觉的！
“……然后呢？你还偷看我干什么了！”初小夜恶狠狠地问，偷看自己上厕所的话那绝对不能忍！
因为自己嘘嘘的时候表情很难看！
啊呸跟表情有什么关系！
总之偷窥就是不对！
慕云天见初小夜面上有些飞红，不知又想到哪里去了，怕他又胡思乱想，便干脆全部交代了：“那时我以为，可能是有人易容成了你，于是后来到了和平城，我便开始与你同吃同住。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未曾发现任何破绽，在加上后来在九华峰证实了你的灵魄之眼，我也只能相信你确实是初夜了。”
初小夜有些愣怔，他一向神经粗大，完全没注意这人当时那些行为有这么深的用意。
“没想到原来不是易容，而是换了身体。”慕云天声音里带些笑意。
初小夜还在发呆，觉着额上一阵温热，抬起眼看见慕云天放大的脸，这人竟然又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你你你……你干嘛呢！”老亲来亲去作甚！老子跟你很熟吗！
初小夜慌慌忙忙推开他。
“夜儿以为我是要做什么？”慕云天挑眉看他，还舔了舔嘴唇。
初小夜望着那红艳的薄唇，想起额上的柔软温热，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噌地一下红了耳朵：“我怎么知道你这偷窥狂要做什么！我我我，我又没有想太多！”
“想太多？夜儿想到什么了？”慕云天逗他逗地十分满意。
“我什么也没想！你讨厌！”初小夜话一出口，面上更红，恨不得咬掉舌头。
你讨厌什么的，怎么听怎么像软妹子在撒娇啊！
我可是铁骨铮铮糙汉子！
糙！汉！子！
“噗……”慕云天成功被逗笑，开口道，“烧退了。”
初小夜一愣，尼玛这是在测温度？！
然后惊醒自己好像跳进了个奇怪的圈套。
“我什么时候发烧了！”初小夜嘴硬。
“昨夜，确实是有些发热，药还没喝，倒是烧退了。”
初小夜望见桌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好像是刚才那小姑娘端进来的。
“嗯……可能是因为……”初小夜犹豫，有些不想说。
“因为什么？”慕云天追问，“昨夜说好了，以后不许再骗我。”
初小夜只好老老实实交代：“呃，其实前些时间开始，我就经常头痛，身上也没有力气……我想，可能是缚神咒的关系也说不定……”而后又摇摇头，“也不一定就是缚神咒，可能吹风着凉了吧。”
慕云天听了这话，薄唇微抿，也不知在想什么。
“罢了……快些将事情解决了，带你去原始魔林找魔蛇之发。”
初小夜乖乖点头。
房门并未关上，院中匆匆忙忙跑来一人，对二人行了个礼，道：“宫主，人带来了。”
慕云天点点头，帮初小夜披上披风，道：“去看看。”
“什么人？”初小夜拢拢衣领子问他。
“宫主叫我去府衙带了个死囚过来。县太爷说是上头已经批准了过几日就要斩首的，属下说钦差大人要彻查此案，县太爷便准了属下将人领来了。”答话的是星痕宫属下。
“找死囚做什么？跟哥哥的事情有关吗？”初小夜一头雾水。
“夜儿可知道昨日丝竹酒楼的茶水里掺了什么东西？”
初小夜仔细回想回想，这人昨日大费周章扮成店小二去送菜，该是故意打翻那茶水才对。
“毒药？”
慕云天不置可否，牵着他往邹府后院的柴房走去，道：“是什么东西，夜儿看了便知。”
初小夜随着他穿过院子，院中鸟笼比先前更多了，挂地满院子都是。七八十只小鸟儿欢快地在笼中翻腾，孩子们望着各色的鸟儿开心地拍掌嬉笑，邹府上下一派春意盎然。
初小夜牵着慕云天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望着这人英俊的侧脸出神。
也许有他在，真的什么都不用怕。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坦白从宽！
